西域腹地,也被称为西天佛域。
据说佛域之内大大小小的寺庙数万座,正式受戒的僧侣以千万计,而供奉这些寺庙和僧侣的信众亿万。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基本上信佛崇佛,并甘心情愿地为西域佛门奉献一切。
有些信徒更是狂热无比!
当刚刚传送过来的汪尘回过神来,他看到极为震憾的一幕。
巨大的广场上,黑压压地匍匐着数不清的人。
他们朝着佛寺五体投地,嘴里念诵着梵语,一张张黑瘦的脸庞上满是虔诚之色。
无数人的祈祷声汇聚到一起,当场给包括汪尘在内的一众修士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梵音入脑!
汪尘脸色一变,当即抱元守一紧守心神,自身意识瞬间沉入盘踞识海的太古道碑。
太古道碑神秘无比,汪尘对这件宝物的了解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但是太古道碑曾经几次帮助汪尘渡过危劫,他得以窥见些许真容,并且由此掌握了一些借助道碑威能的诀窍。
当汪尘的心神意志跟太古道碑相合,来自外界的入脑梵音顿时弱不可闻。
对他再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汪尘有太古道碑护身,别的宗门修士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有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汗出如浆,青筋凸起透出几分狼狈和痛苦。
有的往自己身上连续拍了几张灵符,激发出道道灵光苦苦抵挡无孔不入的夺魂梵音。
也有的盘腿坐在地上,封闭耳目催动玄功心法来抗衡。
而少数意志薄弱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意识被夺,眼神茫然中透着挣扎,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稻草,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随时都有沦陷的可能!
其中一名修士当场跪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悲悯痴狂。
铮铮!
正在这个时候,铿锵有力的琴声骤然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家顿时感觉一桶冰水浇在自己的脑袋上,心神陡然变得宁静平和,自四面八方传来的梵音被大大削弱。
不少人顿时长呼了一口气。
而跪在地上的那名修士也清醒过来,面红耳赤地爬了起来。
他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一旦心神彻底沦陷,就会成为狂热的佛门信徒。
永远迷失自我!
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白裙女修怀抱凤尾琴,纤纤玉指按在琴弦之上,清丽的脸庞神色凝重。
她五指飞舞,琴声绵绵不绝,不多时额头上已是香汗淋漓!
不少修士露出了羞愧之色。
他们堂堂男儿紫府修士,现在竟然要靠一位女修来保护自己。
当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问题是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佛门的这种手段,总不能在这里对那些跪地祈祷的信徒大打出手吧?
这些佛门信徒基本上都是普通人,一记法术下去轰杀百八十个轻轻松松,但由此造成的严重后果,没有谁能够承担下来。
众修恨得牙齿痒痒,又感觉十分的棘手!
这个暗亏他们是吃定了。
“呔!”
一位相貌粗豪的修士瞠目大喝:“这就是佛门的待客之道?”
他的吼声恍如雷霆炸响,朝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竟然压过了无数信众念诵的梵音。
敕灵震喝!
这是紫府阶的一门特殊法术,类似佛门的狮子吼,拥有震慑神魂的威能。
巨大的广场顿时变得安静。
那些五体投地的信众齐齐扭头看向汪尘等人,目光里全是冰冷澹漠的神色。
让人不寒而栗!
那粗豪修士冷哼一声,咽下了冲到喉咙里的热血。
刚才他发出的敕灵震喝固然压下了夺魂梵音,却也遭到了极大的反噬,此刻体内气血翻腾,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这位修士性情悍勇,宁可折损修为也不吐出这口血来。
“阿弥陀佛~”
正在这个时候,几名黄袍僧人姗姗来迟,出现在了众修的面前。
其中领头的僧人肥头大耳,笑眯眯地行礼道:“小僧玄元寺知客智通,见过诸位上修。”
“非常抱歉,接引诸位的灵迦飞舟在路上耽搁了,请诸位到偏殿稍作休息。”
说着,他再次双手合十深深鞠躬。
大家面面相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名知客僧态度无可挑剔,而且把姿态放得很低,让人想要发作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智通又鞠躬:“诸位上修请…”
“算了。”
一位修士忽然说道:“我们走吧。”
正是沧澜宗许英奕。
许英奕性情圆滑擅长交际,而且曾经多次作为宗门代表来西域观礼,他跟在场的不少修士认识,关系都很不错。
因此许英奕开口了,大家也就顺坡下驴,在玄元寺知客的引领下前往偏殿休息。
但大多数修士心气难平。
作为宗门代表,这些修士无不是门派里的精英,今天无端吃了个下马威,没有几个能咽下这口气的。
当玄元寺僧人送上茶水,并且退出偏殿之后,众修立刻议论纷纷,个个义愤填膺。
“这群和尚太过分了!”
“他娘的,真想狠狠干他一把!”
“我就想知道,这帮秃驴究竟想干什么?”
“这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顷刻间吵成一片。
许英奕起身说道:“大家先静静!”
这位沧澜宗弟子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不少人闭上了嘴巴,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偏殿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咳咳!”
许英奕咳嗽了两声,然后向端坐一旁的白裙女修施礼:“这位天琴宗的师妹,谢谢你刚才出手解危。”
大家这才恍然醒悟过来,纷纷向对方表示感谢。
天琴宗女修俏脸上泛起澹澹的红意,盈盈起身回礼:“道门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理所应当,诸位师兄不必客气。”
许英奕击掌:“说得好,敢问师妹尊姓大名?”
天琴宗女修抿嘴回答道:“小妹颜惜惜。”
“原来是颜师妹。”
许英奕点点头,又看向了那名粗豪修士:“胡师兄,你没事吧?”
他是少数几名看出对方受伤的修士。
粗豪修士摇摇头,闷声说道:“死不了的。”
“佛门当真是欺人太甚!”
许英奕神色一凝,沉声说道:“诸位道友,如果我们这次咽下这口气,势必连累宗门的声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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