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淮被他勒的险些喘不过气来,脸色憋的通红,眼睛无意识的翻出眼白。
司尘似乎将所有的愤怒和懊悔都发泄在秋淮身上,力气大的骇人。
“司尘兄!”顾景城适时开口,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胳膊,提醒他道,“他死不足惜,令妹之事便无迹可寻了。”
闻言,司尘似乎冷静下来,神情逐渐清明,力道骤然松懈,随意的将他甩到一旁。
“咳咳..咳咳...”秋淮难受的倒在一旁,拼命的咳嗽。
他也知道对方皆是武功高强之人,秋淮区区一个草民又如何能够救下元娘。
“悬崖在哪?”无论多远,无论多难,他都要将自己的妹妹带回家,怎么忍心看她骨枯黄土,永远困在异国他乡。
“在...就在清平村北面的山脚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林中凶兽无数,恐怕...”秋淮顿了顿,开口说道。
“住口,”司尘面色阴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找到她。
“顾兄,我想单独和他说两句话可好?”司尘说着看向顾景城,淡淡开口。
“当然,司尘兄请便。”顾景城点头,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应下。
顾景城退下,屋内只剩下司尘和秋淮还有安静站在门口的元朗。
秋淮有些害怕,方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还在眼前,他表情有些扭曲,“大...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还没问呢。”司尘面无表情,全然不似方才的失态,一双眸子微微上挑,看人时仿佛能看进心中,“她手中可有抱着孩子?”
“...什么...孩子...并没有,那夫人只孤身一人,背上有个包袱,装的金银细软和一幅画。”秦淮声音笃定。
司尘轻嗤一声,“夫人,你怎知她是位夫人,说,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还有,那孩子在哪!”
司尘神色癫狂,复又掐住他的脖子,比上次的力道更大,秋淮挣扎着蹬着腿,脸色憋的通红,毫无还手之力。
秋淮嗓子缝中传出细微的声音,拼命拍着司尘的手,在在他感觉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司尘放开了他。
“若不说实话,我保证你会比现在痛苦百倍,千倍。”
秋淮心中叫苦不迭,再次后悔为何要来这京都城,什么福都没享过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被绑架...真是性命堪忧。
“我说,我说...”秋淮紧忙开口,“那妇人确实抱着个婴儿,那些人似乎想要抢夺婴儿,那妇人拼死相护,争夺之中,孩子失手掉落悬崖,那妇人悲痛欲绝,身中数刀,一命呜呼,随之被扔到了崖底,我是怕先生会迁怒于我...因而不敢说...”
光是听着他的描述,司尘便觉得心如刀割,半晌后才平静的站起身,背对着秋淮,淡淡道,“我会让人去清水镇,你若所言有虚,定会生不如死。”
“小人不敢...”秋淮紧忙低下头,弱弱开口,眸光微闪,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看着他离开,秋淮悄悄松了口气,想起当年那个美艳的女子,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决定为了小命,一定要将当年只是烂在肚子里。
反正,就算那人去清平村查,得到的结果也和他所说并无二致,至于那女人的尸首,他永远不会找到。
门外,明朗神色担忧的看着司尘,定声道,“主子,您没事吧?”
司尘微微摇头,“派人去清水镇清平村,调查秋淮所说,顺便找当地人问问是否有人知道当年之事。”
“主子,您是不相信他?”明朗垂眸,低声开口。
“当年之事距今已十六年有余,事情的真相如何也不过是凭他的一面之词,是我欠元娘的,我定要带她回家,亦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司尘眸色晦暗不明,看着却让人心生恐惧。
“是!属下明白,另外...”元朗看着他,犹豫的开口,“那边传来消息,那人的身子似乎不太好了...您要不要回去...”
司尘闻言顿了顿,眸中神色复杂,良久才冷哼一声,“他也活的够久了,该死了。”
语气冷漠像是个地狱罗刹,明朗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
顾景城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从石桌前起身走了过来,“司尘兄可是问好了?”
“此事仰仗顾兄,承诺之事,待属下从清水镇回来定然兑现。”司尘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顾兄客气,能够交到你这个朋友是顾某的荣幸,不知以后可否有机会再合作?”顾景城看着他,笑的贪婪。
有了这样坚强的后盾,击垮皇城,夺回河山也不过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之事。
仿佛明白他心中的盘算,司尘轻轻扯了扯嘴角,“朋友还是算了,你我不过是合作而已,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请不要将在下算计在内,此入京都也不过是为了舍妹之事,若无意外,此生不会在相见了。”
司尘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至于京都城的形势格局,在下分毫不感兴趣,那两万兵马只单纯酬谢顾兄,至于你想怎么用,用在哪里,但凭吩咐。”
顾景城微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的将话说到面上,因而也了解了他的决心,点头道,“既然司尘兄如此坦率,顾某也不好强求,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司尘微微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落魄皇帝之事他亦了解的七七八八,说实话,他并不看好顾景城,就算没有顾景曜,他也坐不稳这骊朝江山,只是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区区小国,他还看不上眼。
“伯伯!伯伯!伯伯!”
一声奶里奶气的喊声从偏院传了过来,粉雕玉砌的小团子穿着精致的小长袍,头上带着虎头帽,灵动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像是个女娃娃一般漂亮可爱。
“年儿?”顾景城微愣,看了过去,自然而然的将其抱了起来,“怎么了?睡不着?”
“对不起,主子,小主子听到您的声音,吵着要见您!”
身后跟着伺候的侍者颤颤巍巍出声。
“莫要惊扰了贵客,先带年儿下去。”顾景城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司尘,见后者的目光却落在年儿的身上。
“是...”侍者上前想要将顾琉年抱下来,后者却死死地揽住顾景城的脖子,撅着小嘴巴,“伯伯到底什么时候才带年儿找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