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牵着马正在城门口等着,看着步履沉重的人,有些无奈。
“你知道我是你的影卫吧?”影抱怨道。
阿青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圣河城外,又回头看了看城墙,心里还是乱,“然后呢?”
“影卫就是时时跟着,不能让我在城外等。”影其实更担心。
“也并不是事事都想让你知晓,”阿青如实回答,说完上了马,“走吧,去聚英城。”
“少主问清楚了吗?”影随后跟上。
“这里的一切,我暂时不想再知道,”阿青说完,已经驰骋而去,“先回泉城。”
影无奈地跟上。
阿青回到了青宅,便把自己锁在书房好几日,除了陪阿爹和娘亲吃饭,就是待在书房看三大护卫汇报的事情。
待收到西支的变动时,阿青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她没有力气也不想去印证右侧妃的话里有多少真假,也不想再去细想很多问题,她现在只想把穆府接手好,这个令阿越觉得“倒可亲近”的势力,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就在阿青回到泉城的时候,西支的乱局已动。
二世子墨轻时突然伤势加重,没隔几天,便一命呜呼了。左侧妃李若水不堪失子之痛,绝食而亡。老平西王不堪打击,几日间竟也去了。
大世子无意于王位,回来祭祀完毕,便只待在别院静修,小世子墨轻欢继承平西王,为新任平西王。
当然,这只是外界的传言,平西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青想起漩涡之中的两人,心里隐隐作痛,矛盾的紧,想起阿越会心痛,她不相信越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她也知道,阿越一定说过那样的话。然而想起世子,有些心疼,他要的,或许从来不是这些。
待知道小世子终究成了平西王的时候,阿青的心更静了几分。
你看,连那个朗月清风般的人,终究还是回来接受了一切。
可是这一切都跟阿青无关,最起码,此时无关。
过了几日,阿青便真地再次动身去聚英城了,这次还是只带了影。
穆云手中关于穆府的财务,自己已经接手的差不多了,到了各地都可以联络,便坚持不再带着她。
不知为何,阿青还是鬼使神差的到了清水城的医宗,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
阿青和影又坐在了墙上,“影,你当时隐瞒自己,不让阿越和左娑知道,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什么?”
影本还是不忍心,“不是,就是要保护少主的直觉。”
“嗯,你是个好暗卫。”阿青低语道。
“你也是个好主子。”影安慰道。
“中毒好?被骗好?这么久了还没接手穆府好?”阿青自嘲。
“少主,这些是你长大必须要走的路。”影一副世事了然于心的样子。
“走吧,”阿青站立,飞身而下,坚定地朝着聚英城的方向走去。
影看着那意气风发地少女,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少主,相信我,你已经很棒了。
从清水城到聚英城还得好几天的路程,两人快马飞鞭,不到三日,便到了聚英城。
阿青终于到了穆府在聚英城的据点,是城南的荆棘山庄,竟与墨轻欢说的樱花谷比邻而居。冥思护法已经早到了,接着了人便汇报了穆府的动向。之前因为要找阿青而动用的穆府势力都已经隐下去了。外界的联系也都切断了。但是还有些细节要处理,聚英城是总部,很多事情比泉城更复杂。阿青埋手整理,一边感慨阿爹当年的决断,一边好像把阿爹的前半生又走了一遍。
荆棘山庄明面上的庄主荆忠也是个实力不低的修行者,也是阿爹极其信任的人,虽已古稀之年,但精神矍铄、修为深不可测。荆忠对阿青十分有礼,倒是阿青有些不习惯,处处敬重着这位老人。荆忠看着,对这个少主更加喜欢。
这一日正看得有些累,冥思送来了一张请帖,竟是樱花谷主的赏花帖,樱花谷的最后一期花期,马上要到了,樱花谷素来广交天下豪杰,因此每年都会往聚英城的大户和江湖上的一些名门望族发帖,每年三个花期,前两期也是热闹无比,但要数最热闹,还是樱花谷粉谷的这最后一期。
荆棘山庄是聚英城首屈一指的大户,庄主荆忠素来仁义,在聚英城德高望重,自然在受邀之列。
阿青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枚樱花玉,想起泉城泉边那人说的话,来了聚英城,樱花谷是必要去的。
“影,樱花谷主是谁?”
“樱花谷老谷主已仙逝,今年待客的是新谷主,姓凉,叫凉谷主。”
“是男是女?”
“樱花谷历届谷主都是女的,而且樱花谷主一不必传亲,二不必传徒。”
“那传什么?”
“传有缘之人,传爱花之人。”
“有趣,那咱们去吧。正好,小世子的这枚樱花玉,应该是有用的,我们刚好还可以早去,有个好位子。”
“不是小世子了。”
“是啊,是平西王了。”
阿青和荆老太爷坐在马车里,缓缓朝着樱花谷走去,一路春和日丽,花繁草绿,好一番精致。阿青搭起车帘,看着一路风景,一直郁郁的心情竟也开阔起来,那些她不敢去问的事情,罢了也就罢了。
“这日子,终究是活自己的,不是活给别人的。”荆老太爷一路看着自家少主的神情,想起穆若明送来的消息,如此说道。
“什么?”阿青回头,一时有些恍惚。
“是老身多言了,只是近日看少主郁郁寡欢,不觉想起一些事,”荆忠慈眉善目地笑道,“丫头,当你自己足够强大时,便不会轻易害怕。”
阿青岂能不知眼前的老人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也许是阿爹告诉的吧,阿爹和阿娘也要到聚英城了,大概还是担心的。想着荆老的话,点了点头,“谢荆老提点,阿青也是如此想的。”
荆老但笑不语。
隔了一会,荆老示意马车停下,看着还不知所以的阿青笑道:“去吧,前面也近了,我老了,不想走动,年轻人还是走着去,景致更好。当年乐儿就喜欢这么走着去。”
阿青听完,才知道是要赶人下车的意思,自己也恰好是这么想,早就忍耐不住。因此一听如得圣旨,早已经几步下了车。
荆老只看着笑而不语。
果真,下了车来,阿青才觉得年轻人都是漫步而去,有三五一群的,有结伴而行的,也有一人独步的。阿青向来不擅交际。也懒得搭讪,倒是今日一身粉裳,引来不少注目。阿青只当视而不见。
影此时不知到了何处,阿青又不带侍女,便真的一路轻巧前行,渐渐走得近来,入眼竟是一道山谷,好一处来处,阿青不知为何想起当年和那个叫七月的女子杀了李殇君的河谷,此时谷内樱花盛开,樱花下不少精致的坐席,已经有不少入座的,阿青站在山谷入谷处,竟一时不想进去,在此处观望几时也是可以的。
看了半晌,阿青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便慢慢随着人群朝着山谷走去,不一会,一道笛音自山谷深处悠远而来,入了众人的耳中。
阿青听得那笛音,终于知道刚才少了什么,不知为何,阿青又想到了那个清风朗月般的人。
阿青随着那笛音寻去,脚步不觉急促了点,越走人群越少,越往深处去,花越美,人也越少,景致也越好。
如此,阿青到不着急了,放慢了些步伐,想什么,平西王自然在圣河城。
“小姐,好美的笛声啊!”一个可爱的丫鬟对着一旁也如痴如醉的小姐说道。
“对啊,也不知是谁在吹奏,今日是否能得见?”那锦衣小姐感慨道。
“我们快去看看吧。”那丫鬟也迫不及待。
阿青看着远去的好几位美人,嘴角带笑,突然就不急了,怕到时人太多而少了雅致,因此就着笛音走了人少的小道,开始好好赏起了樱花。
笛音一曲毕,阿青也走到一处清幽之地,一时贪欢,选了一颗樱花树,飞跃而上,倚靠树枝,闭目养神,任时光流淌,好不惬意。
“好一个小美人,欢弟的笛声都没引了你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贪睡。”
阿青正沐浴着暖阳,闻着花香,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这美事,阿青睁眼,果不其然,是凌叶。
玉立在他身旁的,正是墨轻欢,白裳金簪,修身玉立,此时正看着自己,神色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阿青有片刻没明白过来,待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轻越而下,朝着两人行了礼,“见过平西王,见过淩公子。”
“我说她必然会如此称呼你,你还不信。阿青也太客气了些。”说话的自然还是凌叶。
“淩公子还是如此,多话,”阿青与凌叶相处多日,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说罢又看了眼前的人,道:“平西王不应该是在西支吗?”
一直没有言语的墨轻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一身粉裳的女子,听着她口中的平西王,只觉十分不喜,为什么这么生疏?
“你与我,何至生疏如此?”
一句话问得阿青没了言语,看着他略微受伤难过的表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无论我是什么,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墨轻欢叹了一口气,“我,不喜欢。”
“阿青,欢弟,你们聊,我先去,”凌叶看着此时情景,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识趣的离去,“那谷主居然还没到,你这笛音没引来阿青,也没引来谷主,倒引来一大堆莺莺燕燕,自己还得躲起来,你们聊,我先去那边看看。”
墨轻欢想着,那笛音只是想看看阿青是否来,与他人无关。
就剩下两人的时候,阿青就算再迟钝,也感觉有些尴尬。
“阿青,”墨轻欢向前走了两步。
这一声唤得,阿青竟一时不知如何,见他走来,身后又是树,一时真不知如何。
“阿青,”墨轻欢在她面前停下,“还记得画阁初见吗?还记得一起看星星吗?还记得一起喝离醉吗?还记得泉边相送吗?”
阿青见他一件件提起,竟鬼使神差地慢慢放下心防,点了点头。
“圣河城一别,我就抛下了西支来寻你,可是遍寻你不得,后来猜测你在廊城,不放心,便去了廊城找你,只是到了廊城也不见,后来无意中知道你其实在廊城,只是得知你又离开了,所以去追你,刚好看到你毒发躺在路边草丛,刚好能及时救你。”墨轻欢不知为何,竟开始一五一十地跟阿青说起这些。
阿青却听得认真,她也一直好奇,为什么他恰好在。
“我是为你而来,能救你,只觉得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才让我及时救你,如果你真的发生什么事,我这辈子,估计是完了。”
墨轻欢继续说着,也不管对方此时脸已绯红。
“自从见了你,我便很喜欢,如果不是浔山拼了命救你,让你知晓了自己的心意,这些话轻欢怕是一辈子也不让阿青知晓,但是见你此刻如此生疏,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把所有的话说清楚,换与你相处如初。”
“轻欢说这些,并不是要阿青怎样,我知道阿青心里,还没有我,也知道阿青心里,还有他人,轻欢想要的,只是我们能畅谈如旧时,能让轻欢伴阿青左右,阿青,可否?”
阿青本来已经慌乱无比,也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了这些,可是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心里的事,又想起这些时日的变动,又看着眼前的人,阿青好像也很怀念与他在画阁的那样自在相处,画阁的山谷,画阁的星星,还有那画,还有泉边那曲,阿青突然觉得这份喜欢,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沉甸甸。
这份情意,比之前担心的,轻松很多了。
如此想着,阿青便笑了。
墨轻欢看着那笑,也笑了。
“好,那我叫你什么?”阿青爽快地答道。
“什么?”墨轻欢刚才痛快吐真言,被这句话问得有点懵。
“你说不喜欢我叫你平西王,那我叫你什么?”阿青笑道。
墨轻欢就真的认真在想这个问题,“欢?墨轻欢?欢儿?欢欢?都怪母妃取名太随意了,生我之前母妃一直以为是女孩。”墨轻欢一时不觉有些跑远。
阿青听得他的低语,忍住笑,长身玉立的公子,居然考虑“欢欢”“欢儿”这样的名字。墨轻欢见她忍笑,也很开心,自己自然是跟她开玩笑的,“母妃唤我欢儿,叶叫我欢弟,其他人唤我平西王,阿青便唤我······轻欢吧。”
“为何?”
“一直无人唤,我想以后就阿青唤吧。”墨轻欢好像无意间干了件大事的开心。
“好,就叫你轻欢吧。”阿青允诺道。
两人说完,都好像松了口气,阿青也如释重负,“轻欢在泉边相送时,可曾想过我们居然能一起来看樱花?”
墨轻欢险些脱口而出“想过”,但是又怕吓退阿青,只是笑而不语。
“可见世事难料,也不知明日如何?”阿青叹道。
“既然难料,那就不想,今日樱花盛开,我们且去赏花如何?”墨轻欢开解道。
阿青便随着墨轻欢往宴席处走去。
两人正一路谈笑着,眼看要到了,阿青只觉眼前一团白雾飘过,须臾就被这团白雾包裹,还暖暖的。
“阿青!”一声银铃之声在耳边响起,墨轻欢本要挡一下,结果看紧跟来的凌叶一脸看笑话的样子,便知无妨。阿青本也挡得住,但是隐约觉得这团白雾很熟悉。
“阿青还记得我吗?我啊!七月啊!”那团白雾终于放开了阿青,在阿青的眼前来回晃着。
阿青终于看清了来人,“七月!是你!”
凉七月此时很开心,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当年的人,“阿青,好久不见,你的千山掌和暮雪剑是不是更厉害了?咱们再打过试试!”
阿青哭笑不得,“等会再打,我们先去谷主的宴席。”
“我就是谷主,这个宴会,不请也罢,已经让他们来看樱花了,已经够了。”凉七月挥了挥手。
阿青也没想到七月的际遇如此,“那就更不能了,你既然是新任的谷主,那就更要办好此次樱花会,不要辜负了老谷主的托付。”
凉七月想起老谷主仙逝之前的托付,连忙点了点头,“好吧,那你我必要比试比试的。”
“好,”阿青答应道。
凉七月便拉着阿青的手,一起往宴席中走去。
按凉七月的说法,就是敬敬酒,说说话,寒暄寒暄,主要是江湖美人青年才俊见面的地方。
看七月和凌叶打闹的架势,想必是互相认识的。
阿青和墨轻欢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虽然坐席在主席,但是却挑了个远远的凉亭坐了,求个自在,倒是凌叶擅交际,被七月拖去陪席了。
阿青看着席间觥筹交错的凌叶,好奇问道:“轻欢,凌叶是谁?”
“阿青不知道?”墨轻欢有些惊讶,毕竟凌叶在江湖中还是很有名气的,何况凌兄还救过她,见阿青是真不知道,便解释道:“他是医宗的少宗主,向来油嘴滑舌惯了,但是悬壶救世,有大德。”
“医宗?”阿青皱了皱眉,阿爹告诉过自己,当年就是因为与医宗有瓜葛,而没有得到医宗的及时救助,因此才落得一身伤痛,“他是医宗的少宗主?”
墨轻欢点了点头,“看不出来是不是?”
阿青看着远处那随和畅谈的人,摇了摇头,“不像医者,倒像个书生。医宗的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阿青自然知道当年凌叶可能都还没有出生,阿爹的事情自然不能找他问。
“宗主啊,比较固执,你别看凌兄他整天开怀大笑,其实心里也有很多难事,其中大部分还是跟老宗主有关的。”墨轻欢想着,替好友难过,老宗主确实太过固执。
阿青点了点头,墨轻欢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里很是喜欢,“对了,你和七月怎么相识的?”
阿青想起两人的相识,笑了,“那时候刚从天山学成回家,路上遇到七月追寻采花大盗李殇君,我们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不过也就见过那一面,这还是第二次见。”
“那时候你们也刚认识?”墨轻欢有些诧异。
“怎么?不信?”阿青笑道。
“信······你想起来了?”墨轻欢感慨道。
阿青点了点头,“看到凌宗主的时候,想起来了,忘了跟你说了。”
“那年刚好游历到临都,就在附近,所以陪着凌兄去了,画阁,我可是认出你来了。”墨轻欢回忆着。
“我也想起的不晚啊!”阿青有些讨好的意思,看着远处那一身白裳,玲珑窈窕的美人儿,有些感慨,“没想到她居然就是新谷主。”
“据说是慕名而来,救活了老谷主心心念念的三株樱桃树,因此被老谷主扣下了作为传人。”墨轻欢与老谷主交好,自然知道一些内情。
“真好!”阿青感慨道,和她一起闯闯江湖也挺好。
一时说完,两人也不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吃些点心,看着漫山的樱花,倒也不觉得尴尬,仿佛本该如此。
不过一会,就见着凌叶和七月吵吵闹闹也过了来。
“凉七月,你才是谷主,干嘛拉着我一起?”凌叶抱怨道。
“怎么,你还不愿意吗?不是看你和谁都很亲近,所以让你帮忙吗?”是七月的声音。
“我们可是互相欠着债的,到底谁更与人亲近?”凌叶找出漏洞。
“这才叫不打不相识啊,是我们的缘分,知道吗?”论吵架,七月也没有输过的。
“那我不管,你们谷里冰室里存的那些樱桃,我定要带回去一些的。”凌叶被怼的无语,半晌才想起要捞点便宜。
“随君去取,我凉七月是小气的人吗?”
“这是你说的?”凌叶高兴得太过,险些摔倒。
“我自然愿意,只是冰窖里的樱桃不是我管,是南院的李婆婆在管,你能从她手里拿多少,看你个人造化。”七月说完便不理他。
凌叶直接站定,半晌才气气地道,“李婆婆管着!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凉七月早已经不再理他,转而轻越进亭,又再一次自来熟地坐在了阿青的旁边,墨轻欢识趣地拉着刚到亭下的凌叶退到了一边。
七月难得收起玩闹,认认真真打量了身旁的阿青一番,然后认认真真地道,“阿青,你可真狠心,我都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也会像我一样偷偷溜出来了,结果你真的一次也没出来?”
一番话说得阿青想笑,“你这几年都干了什么?”
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基本上都是偷跑出来,打不赢又偷跑回去,后来师父说再行走江湖,就不让我打听泉轩的旗号。”
“难怪江湖上没有你凉大侠的名号。”阿青打趣道。
“可不是?后来着了一个老头的道,师父说我受重伤,让我来樱花谷找谷主治疗,而且命令我三年不许出谷。”
“啊?为何?你可还好?”阿青担忧问道。
“我还好啦,伤也克制住了,只是想出去而不得。”七月叹道。
阿青也一脸愁苦,“你这是第几年,我还想着和你一起闯荡江湖了。”
“阿青,”七月也一脸愁苦,“我才刚来两个月而已。”
“啊?”阿青也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而起,对着走了有段距离的凌叶喊道:“少宗主!少宗主!”
凌叶听得,回了头来,见是喊自己,感慨道:“天啦,阿青终于知道我是少宗主了,难得啊,你告诉她的吧。”
墨轻欢并不言语。
“走吧,看看是为何?”凌叶抬步走去,到了凉亭才知道是要帮七月诊断,凌叶闻言,抬头看着七月好好打量了一番,然后皱了皱眉,心想七月怎么没有告诉自己,“你怎么惹着那老头了?”
凌叶说完开始把脉,眉头却一直紧锁,几人也不敢说话,尤其是墨轻欢,他知道凌叶很少如此神情,大概是七月姑娘的病太难治了。
“老谷主是不是告诉你,每日在樱花谷深处的寒潭泡上一个时辰?”凌叶问道。
七月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那老头你也敢惹,可是不要命了,你的命现在完全靠两股真气护着,必要那寒潭压制,不然你就心脉断绝,命不久矣,对了,你听泉轩不是有寒潭吗。?”凌叶难得正色道。
七月瘪了瘪嘴,“我师父嫌我烦。”
阿青有些担心,今日刚重逢,没想到竟是这种境况,“你说的那老头是谁?到底有何解救之法没有?”
“暂时没有,我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那老头,是长天家的恶魔,长天家的势力不是你我能对抗的,所以见的人,都避之不及,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下手了?”凌叶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七月说的。
“我·······”七月欲言又止,“我看他欺负一个小少年,拿他的身体练功,所以·····没想到他那么厉害,还好师父及时赶到,不然我也完了。”
凌叶好像对那人有所了解,只是叹了口气,“七月姑娘现在哪儿也别去,就在樱花谷待着吧,樱花谷有寒潭,也有他不敢见的人。在此处还算安全。”
阿青和墨轻欢对视了一眼,想着事情或许比他们所能想象的严重。长天家,帝王在江湖的爪牙,谁敢与其争锋?
七月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两股真气?你刚才说我身上有两股真气?”
凌叶点了点头。
七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眉眼间是深深的担忧,“阿青,你可否帮我去听泉轩看看,我师父是否有事?我总感觉师父不是故意抛下我不管的,是不是她给我输了真气伤了元气,还有樱花谷主,师父是不是也是因为我而早早仙逝?”
凌叶看了墨轻欢一眼,回头再次把了把七月的脉,安慰道:“别人我倒没有把握,但你既然是听泉轩的人,听泉轩的梨落夫人必然不会被这点真气所困扰,谷主更不会。你不必自责,先在这里修养,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安排。”
阿青上前握住七月的手说:“你我虽才见过两面,但已然是知己,我一定去听泉轩一趟。”
“谢谢阿青!”七月显然也只是嘴上功夫,真要麻烦人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但她又特别想知道师父的境况。
“七月姑娘放心,我专治疑难杂症,我也会陪同阿青一起去听泉轩一趟。”凌叶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墨轻欢,“他更不用说,肯定也是去的。”
七月这才好受些,“那走吧,我把那些人赶走。”
赶走?
阿青疑惑,“会不会太无礼?”
七月一想,又坐了下来,“好吧,我得好好护着樱花谷,毕竟老谷主很喜欢。”说完便起身朝着宴席走去,一边喊道:“花落,清溪,将彩头拿出来,樱花谷诗会现在开始。”
身后的三人一脸黑线······
还有诗会,那之前还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