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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锋芒初现(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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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来到军帐的时候,二世子墨轻时一身戎甲,等候多时,二世子墨轻时不如小世子容颜俊美,更偏猛虎之态,颇有老平西王的雄姿,这也是为什么二世子最受老平西王的器重。

“军师来了。”墨轻时迎上前来,经过三大战事,二世子对白越敬重有加,想的都是如何将人纳入麾下,所以对白越十分看重,行为间礼遇三四分,将母亲的计策也暂时压下了。此乃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也是二世子能容忍白越参战的原因,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相信白越会为己所用。

“让二世子多等了。”白越行礼道。

“军师不必多礼,此一战决定我西支的格局,全仰仗军师的高才,我等已经准备多时,就等军师一到。”墨轻时将人让到自己身侧。

正当神翼军等着南曳圣军团救援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南曳圣军团在行往西支途中,遭到西支军的堵截,堂堂圣军团,被西支军奇袭,几乎全军覆没。

闻此大变,东启圣域震惊,不少朝臣主张求和,两方息战。

但是神翼军不堪惨败,东临澈帅军奇袭西支军,重伤西支二世子,老平西王伤病更重,小世子守在身侧,命军师白越帅军抵抗神翼军,两方伤亡惨重。

僵持不下。

正在此时,一道圣旨从东域而来,为西支百姓安宁,止战停戈。

双方战事稍歇。

神翼军勇战,为朝廷和西支的谈判争取了更多筹码,圣帝嘉奖,封九王东临歌为九亲王,为神翼军主帅,世子东临澈封神翼军少帅,命神翼军整军继续往西北驻守。

南曳圣军团退回南曳休整。

西支拔营回圣河城。

阿青站在廊城的城墙上,看着远去的神翼军,四月的微风,有些冷。

白越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身后,走到她的身边,“阿青,跟我回圣河城吧。”

阿青侧首,未点头,也未摇头,“回圣河城后,老平西王、二世子和左侧妃的结局是你来写吗?”阿青不是傻瓜,也不天真。

白越并不否认,“也许吧,也许我也没有把握。”

“阿越,你为什么要从西支开始?”阿青想这个问题很久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

“阿青以后会知道的。”

“好吧,我和你去圣河城。”阿青尊重他的意思,“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聚英城一趟,你先去圣河城,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好,你一个人可以吗?”白越担忧地道。

阿青摇了摇头,“没事的。”

“今天左侧妃和二世子要宴请将士,你参加吗?”

“左侧妃宴请?想必有好酒。”

“自然有好酒,阿青何时成小酒鬼了吗?”

阿青但笑不语。

“小美人,醒了?”

这是阿青醒来,听到那人说的第一句话,阿青还有些恍惚,小美人?是叫她?

自己莫不是已经死了吧?

“小美人,你可醒了?”那人又说道。

阿青并没有回答,在浓厚的药香中,又沉沉睡了去。

“小美人,你是怎么沾染上李若水的?她是文叹的徒弟,文叹谁啊,天下第一毒,你也敢招惹?”那人的唠叨不时响起,阿青并不回答,只是听着,其实是没有气力回答。

“小美人,这化功散,难解啊,还好小世子带你来见我,还好我刚好在这里。”

阿青现在住的地方,是清水城医宗堂的后院,清新雅致,阿青从那人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是中了奇毒,要是时间再长一些,这一身武艺可真就废了。

阿青想到那王妃,没想到武功奇绝,居然还会使毒,自己小心万般,最后还是中招了。化功散,这么狠毒的毒药,要是这一身武功散去,那她阿青还算什么。

防了李若水,却嘀咕了墨轻月。

阿青第一次觉得,活着是多么难能可贵。

“小美人,不用伤心,别哭,我会把你治好的,再隔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和以前一样了,咦,怎么越说越哭了,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就没招了。你家小世子很快就回来了。”

“小美人,我送你的花,可看到了,好看吗?”随着这一声熟悉的小美人,进来的自然还是凌叶,一身白衣,医者装扮,步履间洒脱逍遥,脸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脸笑意,又不是让人讨厌的笑,而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

这笑,往往让阿青对他讨厌不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那年是见过凌叶和世子的,那年在宣德城外,那一双温暖的眼睛,当时的凌医也是如此聒噪,好像。

阿青看了看桌上的花,山间的野花,甚是好看。

“他又去摘药了?”阿青问道,想到前几次也是如此,凌叶说自己的毒霸道得很,得慢慢调养,有一份解药甚是难寻,因此都是小世子亲自去山上采摘。阿青有些无语,都是从凌叶口中听说着小世子的名字,可是中毒卧床到现在,竟是一次也没见过。

随着时间,阿青的疑惑越来越重,不时地追问小世子的情况,但是凌叶总是一句正在采药敷衍过去。

后来阿青知道凌叶不想说,因此也不再问。

“对啊,今天小世子去了西郊的山上找着了不少,这次是够了,你的毒就能解清了,到时候,就不用闷在医宗堂里面,我带你去逛逛清水城如何?”凌叶生性活泼些,话语也总是充满着生气和活力。

阿青叹了一口气,从窗前走了过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给他,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好了,我自然是去找你一直闭口不谈的小世子,我同他去逛清水城,何必找你?”

凌叶从桌上拿起茶,看着又在竹椅上躺下的人,思索片刻,回道:“是他不让我说,我答应了他,自然得守诺到底。”

“仅此而已?”阿青斜过头去问,对他刚才的思索有些怀疑。

“小美人放心,欢弟没事,他能应付。”凌叶敷衍道,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那个两袖清风淡泊宁静的人,居然也可以为了某个人那般不顾性命。

凌叶喝了口茶,竟然有些吃醋,哎,何时能有美人能让自己这么生死以赴啊,如此想着,又想到那个七月,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如此好些年不见,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一直跟你较劲,还没正式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阿青见他还是不言明,也无法,想到自己确实还没正式谢过救命之恩,因此认认真真俯身行了一个谢礼。

凌叶连忙摇手,“姑娘不要如此,我乃医痴,天下奇病奇毒,都是我乐于所见的。”末了觉得不妥,又说道:“不是说奇病奇毒好,只是,只是,我乃医痴。”

“这是你为医的德,阿青不会忘的。”

“不必挂心,要是真想谢,还是谢谢小世子吧。清水城看来是我的福地,一来就解决两大奇症,”凌叶笑道:“旁边院子还有个病号,我也是天天去,小美人不必挂怀,安心养病,过几日就能出去了。”

阿青看了看他,不再追问,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如此说也只是不想让自己负担太重,只是淡淡说道:“公子叫我阿青吧。”

“阿青?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你小美人怎么样?”

阿青拿着一张叶子扔过去,虽然带了几分力道,但不至于伤人。当然被凌叶躲过,一个闪身就到了阿青面前,迷人的双眸看着阿青,说道:“阿青,不可动怒,不可运气,不然,你还得多修养几日了。对了,我叫凌叶。”

阿青静下心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前几日已经苏醒,但却对穆府联络的方式不太熟悉,到现在还没有和影还有穆云取得联系,早知道,就不和影分开行动了。凌叶说她毒未解清,不能出去晒太阳,连住的地方都是这院子的阴面。还真得赶快好起来,也不知西支如今是什么形式,阿越是否把一切安排妥当?小世子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阿青如此一思索,眉头皱得更深!

几日后,凌叶宣布,阿青的毒是解清了,阿青轻挥掌力,就碎了医宗堂的一张好桌子,阿青也知道自己的毒解了,便要去找小世子。

凌叶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桌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美······阿青,我也去,可否同行?你中毒,不能乱动心思,所以一直瞒着你,欢弟如今还在浔山里,轻易怕是出不来。”

阿青一听,有些急,“还请淩公子带路。”

清水城南郊的浔山,是一座烟雾缭绕的山,清水城气温适宜,浔山里不少珍贵的药材,但是浔山以其山势险峻地势复杂而闻名,山中又多猛兽,实在崎岖难行。

阿青和凌叶站在山脚,看着眼前云雾缭绕的浔山,“阿青姑娘,进了山,不可大动修为,这里有雾障,有毒的,若是修为高深,更不能进去。小世子修为低浅,可以上去,我本来是要去的,但是要医治你,二来我凌家有祖训,浔山不能进,我也试着去过,一去就中毒,所以实在无法,只能看他自去,如今还是你去救吧。”

阿青一脸担忧,“小世子就在这山里吗?”

“对,你的化功散必须要以一味草药做引,但是那味草药极其难寻,在浔山最深处的一座山谷里,那里更是猛兽环绕,毒雾弥漫,小世子已经进去了十几天了,还望搭救。”

“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阿青满脸内疚。

凌叶笑了,“欢弟难得有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何况,我也阻止不了,当时的他几近疯狂,就算我告诉他你只是武功尽失,身体稍微受损,不必如此冒险,你猜欢弟说什么?”

“他说什么?”阿青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喜欢的人?

“他说,那样的阿青会让人心疼。”

凌叶话音未落,只见阿青已经抬步进去,瞬间消失在那山雾中。

阿青的心,突然有一点点疼。

独自一人的墨轻欢,阿青也很心疼。

阿青一步步往浔山深处找寻而去,每进一步,阿青的心就沉重一分,一身白衣,也被一路的荆棘泥泞染上了狼狈,她不记得那场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记得是那杯茶,是墨轻月端来给阿越的,阿越不喝,就放在那儿了。阿青不小心被辣到,便不觉饮了那茶。

没想到她和影防着李若水,却低估了墨轻月的嫉妒。

她不是痴迷白越,为何连他也伤?还是本就是朝着自己而来?

宴会结束,自己和白越道了别,之后和影分头行动,影去接穆云和自己汇合。

小世子当时并不在宴会,自己为什么会和小世子相遇?他又为何为自己如此这般?

阿青想着,又被一处荆棘刮了手,鲜血溢出,阿青记得凌叶的叮嘱,赶紧撒上了药粉。如此想着,脚步更加快了些,边往前走边一路高声呼唤“小世子”,却一路都没有回应。直到越往山谷里面走,阿青逐渐看到许多猛兽的尸体,还有很多血迹和打斗痕迹。

阿青知道她离他越来越近。心却越提越紧,希望那个玉立画阁朗月清风的人一切安好。

阿青踩着湿软的混着野兽鲜血的泥泞快速往前跑去,隐隐约约有沉闷的撞击之声入耳,“小世子?”阿青高呼。

还是没有回应。

阿青看了看地势,还是运了功力,原地跃起,踏上了一颗大树,借着树的高度,往前望去,只见前面山谷尽处,竟是一悬崖峭壁,那崖壁上除了清晰可见的打斗痕迹,阿青也没有找见小世子的人影,但是并没有凌叶说的中毒之感,只觉周身更加轻盈,便不再顾忌。阿青再往前轻越了几棵树,才发现那个一身暗黑血衣的人,此时正立在一颗树上,而那树下,是三头并不知为何物的野兽。此时正发疯似的撞击着树干,仿佛要把树上的人撞下来,撕成碎片。

阿青见得人,轻功运到了极致,手中冰雪剑画就,不过瞬间已到树下,那野兽聪明得很,知晓得人来,再加上早就杀红了眼,便舍了树上之人,齐齐朝着阿青奔来,阿青动手前唤了几句小世子,并没有听得回应。

阿青掠过几只野兽,到了树上,才发现小世子此时哪有记忆中的模样,那身血衣少了暗黑,更多了红,那么朗身玉立的一个人,此时竟靠着腰间那条锦带绑在树上,人早已昏迷不醒,怀中却还紧紧抱着一只小鹰的尸体,阿青看着鹰脚的红线,便知道这是他把药送出去的方式。阿青还待直接救人,没想到那三头野兽又杀了回来,此时狠命一撞,一棵大树便又歪斜了几分,阿青知道必得先杀了这几只野兽,才能安妥救人。

“我夺你药材,扰你清净,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若知,便自退去,我不取你们性命。”阿青动手前,看进那野兽的眼里,冷冷道。

阿青本来是动手前的慈悲之语,但没想到,那本来发狂的野兽,竟然渐渐温和下来,朝着那面峭壁看了看,竟真的走到了那面峭壁前,隐去了。阿青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那面峭壁,这峭壁莫非有神奇之处,这三只野兽是怎么进去的。正想探个究竟,没想到峭壁里,竟然又传出一道声音,阿青惊得后退了几步。

“姑娘且自去吧。”

阿青还待询问,但是看了看一旁的小世子,此时救人要紧,这里的秘密他日再探询吧,毕竟是打扰在先。

“穆青再次谢过。”

“穆?你可不姓穆,罢了,且去吧。”

阿青眉头深皱,不知为何,却不愿深究,也许是直觉吧,直觉告诉她不要去探索,不要去深究,不要去好奇。

阿青再次鞠躬致谢,便上树解了小世子,扶着人往浔山外走去。

也许是疼痛,墨轻欢醒来,先是迷茫地看了看,看到阿青的时候,那双本来毫无生机的眼睛,突然十分明朗,“阿青?”

阿青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十分内疚和心疼,“对不起。”

墨轻欢笑了,十分虚弱,“真好,阿青,我知道···能等到你来,能的,你知道吗?我都出现···出现幻觉了,有一面会说话的墙······”

阿青听得话语,没忍住嘴角的笑,又内疚心疼地想哭,“你能坚持吗?凌叶就在山脚等我们了,如果能坚持,我们今天就出去,不能,就先休整一晚上。”

“出,出去,这鬼地方···我不待。”

“好,那我们出去。”

“嗯······带上小鹰,它是为了救我。”

“好,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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