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道士的妻妾儿女
不说李钰在蓝田县李家庄迎接师父回归的事儿,只说和上官族长一块儿喝酒的那个师叔不知具体年龄的小老头儿,和上官族长分别之后,带着两个小徒弟回到长安城东北角倒数第二排的胡同里,一座四进院子的老宅里。
两个中年妇人打开了门惊喜的叫着跳着;
“道长回来了?”
“嗯,回来了。”
“道长这一去三年多,想煞我等姐妹三人了。”
小老头伸手抚摸了两个中年妇人的脸就那样站在门口;
“孩子们都还好吧?”
“道长放心,孩子们都好着呢,最小的也早就会跑路两年多了。”
“大善。”
小老头答应一声就潇洒的迈步进院,小老头身边的两个徒弟弯腰行礼;
“弟子拜见两位阿姨。”
“免礼起来吧,赶紧进来,哪那么多繁文缛节,你家师父又不看重这些的,快进来两个好孩子。”
“哎,谢阿姨。”
另一个妇人高兴的拍拍两个青年的肩膀;
“这次跟着你家师父出去这三年多看着你俩都结实了许多,真好!”
三十多岁的那个中年大徒弟一脸憨厚的笑容回应着;
“都是师父教授的本事大,弟子们才能身体健壮,一路上不论去了哪里都是大吃大喝,不分大小门户只要认识师父的都是好酒好菜,弟子师兄弟两人都吃的肥头大耳的,呵呵!”
开门的妇人性格十分开朗,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吃饱了好啊,走南闯北的,这是草药啊这些?”
“是的阿姨,这是我们师徒一块儿采的各种草药,只拉回来这两车,还有许多都安排了赶脚的局子,以后慢慢送回来。”
另一个妇人闪开了一边,看着两人身后的车马;
“那可要好多钱吧?你师父从来不收人银钱,有时候人家给了就给了,不给他也不要,咱家可没太多银钱的。”
二十多岁的小徒弟一脸骄傲的回信;
“放心吧三姨,都是托的熟门熟路的骡马局子,不收一个大钱的。”
妇人听了这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那还好那还好,赶紧的把车拉进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哎好嘞三姨。”
两个妇人刚要关门,走在前头刚进去门里的中年大徒弟扭头一笑;
“启禀二姨,师傅说不用关门,袁家个师兄就要过来的,还有李师兄也要过来的,所以不用关门!”
妇人听了这话一边把门轻轻的关了一大半儿一边扭身回进院子里;
“哦,既如此那就虚掩着吧,他们来了肯定知道自己关门的,又不是外人。”
两个妇人进了院子也不顾两个徒弟了,径直来到正堂里,果然一家之主坐在正堂里和正妻大妇有说有笑。
上首坐着的也是个中年妇人,只是看相貌比开门的两个更加好看,显得落落大方,看见两个妾室进来,微笑着伸出右手;
“两位妹妹都坐下说话吧,阿郎出门三载回归,可喜可贺,都坐下说话也能显得亲热一些。”
两个妾室乖巧的行了个礼;
“是,谢夫人赐座。”
“阿耶阿耶,有没有给儿买糖人儿啊,我好想吃糖人儿。”
五个孩童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十三四岁,最小的女童才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小老头乐呵呵的笑着,变魔术一样从怀里变出五个大糖人儿;
“当然有了,阿耶岂能空着手回家,给你们吃吧。”
“好耶好耶,多谢阿耶。”
“谢阿耶。”
五个孩童接过糖人欢天喜地的跟着几个乳娘离开正堂,小老头没有说话,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这才随口吩咐,二娘三娘,你们且去安排厨房里做些吃的端来,两个贤侄应该半个时辰内就能到来的。”
“是道长。”
等两个妇人离开正堂,院子里的两个徒弟安顿好了草药进来回信;
“启禀师父,草药都入了库房,弟子也不饿,就请退回屋歇息了,请师父准许。”
小老头慈祥的看着两个弟子;
“可,反正也没有外人,他们两个你们都见过无数次了,也不必讲究什么繁文缛节,你俩想吃肉就留下,想歇息也可回屋,不过老夫十天前教授的那些口诀,今夜可要背熟,说好了十日检查结果的,不可耽误了。”
“启禀师父,弟子二人想的就是各自回屋里背口诀呢。”
“好好好,那就去吧。”
“是师父,弟子告退了。”
“嗯。”
正堂里终于结束了热闹,只留下小老头夫妻二人,和两个青年侍女下人,那相貌甚好的中年妇人扭头看着小老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着;
“阿郎总算回归家中,可喜可贺,妾身本不该多啰嗦烦心事情的,只是实在不得不说,还请阿郎准许。”
“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跟了我二十年了,该说就说!”
“谢阿郎体谅,妾身想说的就是那铜臭银钱上的事情,咱家上上下下二十八口性命,日日都要用钱的,阿郎以前留下的那些银钱基本用光了,年后妾身无奈之下换了一锭银子这才度过饥荒撑到现在,不知阿郎可带回来些许银钱绢帛,以维持生计?”
小老头似乎早有算计,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银子也能花的,夫人不必心疼,假如只舍得花铜钱不舍得花银子,剩下的银子块儿,守着饿死不成?
再者说了,许多贵人都给的老夫银子,不给大钱,咱们难道还张口去要?
所以你也莫要抠门太狠了,黄白之物不过就是些身外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节省什么?家产全部花完老夫也不埋怨你半句的。”
美貌中年妇人舒缓了眉毛,似乎担心的并不是家里没钱,而是担心花了银子而不被理解的样子;
“妾身出身困难官户之家,得蒙阿郎相救,这才活下性命,和两个表妹侍奉阿郎二十年,经历过破败之后才知银钱来之不易,所以每次动用银子,我姐妹三人都心如刀绞,始终不能像阿郎教的那样洒脱,倒是叫阿郎见笑了这许多年!”
“哈哈哈哈,夫人说的哪里话来,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二十年前老夫就说过,跟了老夫这辈子你们都不会缺银钱使用,你们都是瞎担心一场,看看这是什么?”
小老头说着话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布兜,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布兜口漏出来的四五个黄金锭子,滚出来老远,看的美貌妇人浑身放松,又一脸纠结!
惹的小老头看着房梁大笑不已;
“就知道你会是这种表情,你要是继续这样不舍得花这个不舍的花那个,老夫以后只收金子,不收银钱,叫你们几十口人守着一堆金子饿死在家,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美貌妇人羞的满脸通红,轻轻的啐了一口这才扭头吩咐两个侍女;
“都拿进去放着,一会儿阿郎的两个侄子来了多不好看!”
“是大娘子。”
两个中年侍女答应过后上来把散落的黄金锭装进布兜,两个人抬着进了屋里,美貌妇人随口问到;
“阿郎带回来的可有数目?”
小老头摇了摇头;
“不知也,许多人家送的,金银加在一块儿大概有几十斤吧,虽然老夫身子骨结实,可天天身上放二十多斤东西说实话走路都不爽快的!这回总算是能轻松了,叫那俩个兔崽子背,没一个愿意的,最后还是老夫一路带了回来。”
“阿郎教授的真好,这两个孩子都把银钱看的如同粪土,性子真叫人喜欢不尽的。”
“那是自然,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想要银钱太简单了,对于那些有钱的门户里,病重的想要活命的,你要他多少钱他都得高兴的双手奉上,且还要感激不尽,所以季谷和振刚两个孩子都没把银钱当做一回事儿。”
“阿郎做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啰嗦半句的,只是一条阿郎也得考虑考虑了,这两个孩子都大了,也得安排婚姻大事的时候了,可目前还没有一家媒婆上门提亲,妾身都揪心的不行呢。”
“不用揪心,老夫已经决定这次回来久住不再出去游历了,就是要把这两个大的给解决了婚姻大事,咱们家里就能增添人口,兴旺起来。
夫人也不用操心,老夫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的,四十五日之内老大的婚姻大事就能确定下来,
且人家还是个不错的门户,只是这老大以后的生活,就要被他的女人压住一辈子了,老夫早就算出来他的命局,也不想多说什么,还好他的女人贤惠持家又能孝顺,给他把持家事老夫也能放心不少的。”
美貌妇人听了这话立马皱着眉头;
“这能行吗?叫个妇人进来当家,岂不是要把咱们家闹腾的大乱无序?”
“哈哈哈哈哈,妇人怕什么?无非当个内家,大事上头大徒儿还是能管得住的,且在老夫家里,想来来翻起浪花也得掂量掂量吧?”
两人正在说话的当口,外头进来一个下人;
“启禀阿郎,您的两位侄子过来了,在前院等候。”
小老头也不多话直接站了起来;
“妇人且在后院安排,老夫去前头见见两个侄子去。”
“好,阿郎自去,酒菜不用担心,家里备的充足的很。”
“嗯。”
小老头答应了一声走出后院正堂,来到前院就看见厅堂门口两个中年道士凑在一块对着夜空比比划划。
小老头随意的看了一眼夜空中的西北方向,迈步进入厅堂,两个中年道士一看来人,也跟着进去。
“弟子拜见师伯,师伯万福金安。”
“免礼,就坐。”
“谢师伯。”
“你们又在勘察何事?天罡你先来说说吧!”
进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解释着;
“是,回师伯的话,弟子查看了三十多天的星象,发现许多将星蠢蠢欲动,破军绝命越来越亮,照此下去不出半年,星芒必定会划破长空,直击西北要塞之处,兵祸不远了。”
“现在是春天三月,老夫计算的是,秋收之前,刀兵祸起。”
“师伯厉害,弟子也差不多算的就是这前后一个多月有事!”
“淳风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不敢班门弄斧,东西两方的星群对持不下,偏偏在九天前,东方星群发力,压制了西方,弟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如趁着天意不可违,斩草除根以绝后世万代儿孙的后患无穷,请师伯赐教可否进行?”
“不着急,老夫已经通知了你们两家的师父前来长安城议论大事,估计也是不日既到,到时候四大正宗聚会,才能决定将来的事情。”
那年轻一点的道士听说自家师父要亲自下山,眼睛猛的一亮;
“是,弟子明白了。”
三人没说几句呢,厨房里就派人端来了饭菜酒肉,琳琅满目放了一大桌子,小老头招呼两个侄子坐下;
“好了,都也不是外人,你们也不用拘束,坐下陪老夫吃上几杯,说说话,宽宽心。”
“弟子遵命。”
三个人痛痛快快的吃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老头一口喝干酒尊里的白酒,擦拭了嘴巴这才开口询问;
“长孙氏应该无恙,且还气色不错,天罡你说是不是这样?”
年龄大一些的中年道士放下筷子点了点头一脸的微笑;
“什么都躲不过师伯的法眼,的确如师伯所料,长孙皇后身体挺好,至少比师伯三年前离开之时还要稍微好上一些,根本没有病,皇帝写的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想请师伯快点回来长安城里商量大事罢啦!”
小老头抚摸着自己的三寸胡须眯缝着眼睛;
“老夫知道,长孙氏的命局发生了变数,大能降临之后,她一心辅佐,因此上天给她增加了气数,否则她应该病魔缠身难以下榻,躺在深宫内院里不见天日坐以待毙。”
四十出头的李淳风终于开口说话;
“皇帝着急着见师伯商量东西两教的大事情,不知师伯何时去应对?”
小老头微微一笑似乎一切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
“应对肯定是要去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