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昭告世人,王侧妃突发重疾过世,本王回来只来得及见了她最后一面,因府内接连有人去世,不宜再大肆操办丧事,今夜便将人连夜送往安阳入王陵。”慕容洵拿出帕子擦着手,那本是干净的手却被他擦了又擦。
“让慕容白安送遗体回安阳,然后在安阳守孝满三年再回上傾京。”慕容洵扔了手帕,双手背后,“王妃如果问起,就说王侧妃是重病过世,不得透漏半个字。”
之所以趁沐姮不在时动手,就是不想那小姑娘看到他嗜杀得一面,万一给她心中留下什么阴影,得不偿失。
王侧妃一死,慕容秋白就知道是慕容洵干的,而慕容白安匆匆回到府里时,王侧妃已经入棺了,棺盖也被钉死了,慕容白安目眦欲裂的看着棺材,不相信的吼道,“母亲身子已经大有好转,她怎么会突发重疾而死?我不信,我要开棺验尸…”
“本王的话你也不信吗?”堂内突然走出来一身白衣的慕容洵,他沉着脸看着不肯接受的慕容白安道。
慕容白安看到慕容洵红了眼眶,他跪在慕容洵面前哭道,“父王,这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母亲的身体已经好了,她不会突然病逝的,一定是有人害了她…”
慕容洵低声道,“孙侧妃也好好的,可她还不是被火烧死在了自己的房中。”他弯身扶起慕容白安,声音很轻,“白安,生死难料,为父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你母亲她已经去了,你回去准备一些衣物,回安阳送你母亲一程吧。”
慕容白安伤心欲绝,慕容洵对江辞使了个眼色,随后江辞上前带慕容白安回去院子里收拾东西。
傍晚沐姮回来时,慕容白安已经出发了,江辞也被慕容洵吩咐跟着他再回一趟安阳。
沐姮没想到自己只是回了趟娘家,府里莫名其妙又死了个人,还死的悄无声息的,她觉得这事里肯定有猫腻。
王侧妃得死没有在上傾京掀起多大风浪,实在是王家已经没了,她一个罪臣之女,死了也没人在意,倒是已经出发的慕容白安在出了上傾京后见到了一直在他身边潜伏的暗卫。
“成昆叔,母亲她…”慕容白安开口就更咽的差点哭出来。
成昆嘘了一声,随后警惕的看了看外面,见江辞没有在这边,他直接长话短说道,“二公子,你母亲是被安阳王杀死的,属下亲眼所见,是侧妃不准属下去救。”
“怎么可能…”慕容白安如遭雷劈一般,他有想过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父王会如此绝情。
成昆继续道,“你听好,王爷已经安排你在安阳守孝满三年才能回上傾京,属下会一路跟随队伍到安阳,等江辞走了,属下再现身。侧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会让她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的对不对?”
慕容秋白蓄泪的眸子满是恨意,“我一定要为母亲报仇!”
成昆满意了,他看着小主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有三年时间成长,这一路去安阳千万不要在江辞面前露了马脚,等到了安阳属下再出来见您。”
慕容白安点头,看着成昆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通红的眼睛恨意滔天。
……
二月末,安阳王府接连有人过世,皇帝觉得是有邪祟作祟,特意请了皇觉寺的大师来驱邪定宅。
宫宴之上,沐姮看到坐在皇帝下首的那位僧人时,目光带着明显的错愕。
了悟大师端坐在蒲团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沐姮,笑容宛若慈父,二人对视的目光太过反常,令众人都注意到了沐姮的异样。
紧接着,沐姮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含笑的上前行了弟子之礼,脆生生的道,“弟子沐姮,拜见师叔!”
众人皆是震惊而望,了悟大师竟是安阳王妃的师叔?那她的师父是谁?
慕容洵和慕容秋白也是一头雾水,这丫头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们不知道的?
宴会之中的众人,就太后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笑的老神在在。
“大师,您怎么是安阳王妃的师叔啊?”皇帝慕容轩惊讶的问道。
了悟大师笑呵呵的解释道,“沐姮是我师弟了空的关门弟子,现居于梧桐镇的寒山寺任主持,他收沐姮为弟子已有四年之久,贫僧当初也只见过这丫头一面,只是经常收到师弟的来信,夸这丫头如何聪明,如何深得他心。”
沐姮含蓄一笑,“是师父过誉了,我其实也有很多缺点。”
“母后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您也知道了?”皇后看向太后道。
太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沐姮,“你以为哀家会无缘无故的就将沐姮指给阿洵?”
沐姮也才了然,合着这老太婆早就知道她是佛门弟子,才在宫宴上独独选了她给慕容洵做续弦的。
就连慕容洵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他母后的心思,原来太后不是看沐姮长得像先安阳王妃才指婚给他,而是因为沐姮是了空大师的弟子。
“当初哀家找了悟大师给阿洵算命,大师曾言沐姮与阿洵今生缘分匪浅,或许会成为夫妻,就算没有哀家的指婚,他们也会走到一起的,哀家只不过让她们俩的缘分提前罢了。”太后面带笑容的道。
这回轮到沐姮惊讶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如果没有这场赐婚,她真的会喜欢上慕容洵吗?她当初可是喜欢小鲜肉的,会看上他这一个老大叔?
沐姮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几眼慕容洵,她也不确定,许是就算没有指婚,在和慕容洵接触几回后她也会爱上吧,毕竟这男人着实比小鲜肉有魅力的多。
一场认师门的风波过后,宴会正常进行,这回再没人会嘲笑沐姮出身庶女了,人家可是连了悟大师都赞不绝口的佛门弟子,定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宴会结束后,沐姮被了悟大师单独叫去讲话,二人坐在小桌旁,一边对弈一边说话。
了空大师擅长下棋,他将毕生所学的棋艺都传给了沐姮,只可惜,沐姮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眼里只有钱,没有琴棋书画这些风雅爱好。
“此次我来上傾京,一则是因为皇上的邀约为安阳王府驱邪定宅,二来则是因为你。”了悟大师落下一枚棋子后说道。
沐姮惊讶的抬头,“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