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再无话。
马车进了皇宫后,又行驶一盏茶的功夫,停了下来。
花朝阳看着坐在近前的阎青,心中升出很多疑惑来。
进皇宫不下马车,不但不下马车,还能坐到天子近前,这是什么待遇?
外面有人说话,请安。
“恭迎国师回宫。”
花朝阳本能的向后靠了靠,国师?眼前长相俊美,年纪轻轻的人是娑婆大陆的国师?
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
怎么看着对自己并无半点架子。
权贵睁开了眼,冲花朝阳抬抬下巴:“到地方了,你还愣着不下车,想让人抬进去?”
呃,花朝阳把自己刚才对他的评论收回。
“你到底是国师还是社长?”
“既是国师又是社长。”阎青对上花朝阳的眼睛,补充了一句,“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花朝阳隐约觉得这人很危险,似乎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
国师大人并没有带她去见天子,而是由太监来宣读了圣旨。
大意就是像杨昭画这样的植灵人才,只在百花榜挂个名太可惜了,一定要为国效力,成为国之栋梁。
封她为国师。专司天子的进食的灵药等养生工作。
“我是国师那你是什么?”花朝阳觉得这个天子当得太儿戏了,封个官也太于儿戏。
一国怎么可以有两个国师呢?谁听谁的?
“你是女国师,我是男国师,互不影响,互不干涉,这不是挺好吗?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宫里。如果还有什么亲人你放心不下,你写下名字住址,我派人去接来,或者帮你照顾一二。”
花朝阳心道: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吗?我若不当这个国师,就要拿我亲人的性命当筏子,逼我就范。真是卑鄙。
说穿了,不过是想让她竭尽全力做出能延年益寿的灵植来,好帮助天子达到长生的目的。
何必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幌子当借口。
花朝阳从善如流的谢恩后接过圣旨,侧头问阎青:“如果你我意见相左怎么办?”
阎青拂尘一挥:“何必计较。”
“走,我带你看看你的宫殿。”
“我也有单独的宫殿?”花朝阳来了兴趣。
“当然。国师可不是一般人。”
花朝阳心中腹诽,她这个国师当得挺一般的。
她离开时,并未与阿离照面,也不知他会不会担心她,到处找她。
转而又想起李剑威说阿离与常若兰在一起,便觉得让他着急找找自己,也是应该的。
放下联系阿离的念头,她想着要先把姜来找出来。
很快,国师和一众随侍,带着花朝阳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这就是你的住所,你且先休息,有什么事吩咐奴才们去做。明天我再过来。”
阎青似乎有急事要处理,急匆匆就走了。
花朝阳看着头上昭阳殿三个大字,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而生。
侍从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从喝茶用饭,到铺床点灯,一切都透着细心与周到。
花朝阳叫来一个宫女打听道:“平时宫里的修仙者都在哪个殿里?”
宫女摇头说不知:“我们都是各司其职,只管眼前事,看多了听多了要杀头的?”
这么严格?
花朝阳决定先安顿下来,明天再做打算。
她把人支开后,掏出传讯玉碟,给姜来发消息,跟以前一样石沉大海。
不过,她却陆续收到余良与龙清风的消息,十名植灵人已经送到了太虚宗。
花朝阳问了问龙清风关于搬山阵的事,龙清风告诉她,玉涵堂正在做,让她耐心等候。
花朝阳告诉龙清风:“我找到姜来了。”
龙清风:“他人在哪里?”
花朝阳:“凤凰城的皇宫里。不过还没见到他本人。过几天我会把人带回去。”
龙清风放下心来,又觉得不妥,问花朝阳:“你在哪?”
花朝阳:“我在宫里当国师。”
龙清风立即发来一连串的提问。
花朝阳简单说了事情经过,问他:“修仙者里有个叫阎青的,此人竟然是男国师,你认识此人吗?”
能当国师的,都是修仙者里佼佼者。
不会是寂寂无名之辈。
她想通过龙清风摸摸阎青的底。
而龙清风却告诉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号。
花朝阳心中有数:这很可能是个骗子。
切断通讯,花朝阳准备结个结界,进入墟域先修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时,一首熟悉的曲子悠悠荡荡传进宫殿内。
她想起这首曲子,她与阿离前几天从皇宫离开时听过,莫名觉得亲切。
她唤来宫女,打听这是谁在夜里弹琴。
宫女终于不再一问三不知,热情地告诉花朝阳,弹琴的是百花榜榜首曲茵茵。
“她住在宫里?”
“曲姑娘一直住在宫里,平时专心为天子研制灵药,空闲时爱弹琴。”
“她住在前面那处宫殿?”
来时,她注意到沿途就有两处宫殿挨得近。
一个是昭阳殿,另一个估计就是曲茵茵住的宫殿。
不然她不可能听得如此清晰。
宫女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测。
花朝阳遣走了宫女,躺到床上,设下结界,暂时没有进入墟域。
她对这位天子愈加好奇。
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
植灵人的消失,会不会与天子有关?
曲茵茵一曲弹毕,双手轻压住琴弦,抬头问坐在对面之人。
“你找我何事?”
“她进宫了。”
“她是谁?”
“你明知故问。”
“进宫好啊,这不正是你所求吗?”
“难道不是你所求?”
“既然是我们两人所求,那你还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在想,怎么带她离开这里。”
“离开?你破得了天帝的血咒?”
“哼,那个老东西也破不了我的血咒。”
曲茵茵冷笑连连:“何必争一时之气。我觉得留在这里挺好的。离开有什么好?”
“可是,若是再来一次循环,她就要魂飞魄散死在此处了。这不是遂了那帮人的心愿?”
曲茵茵哼了声:“其实,我也在那帮人里。你是知道的。”
“你休想动她。否则我让你先死在这儿。”
曲茵茵笑起来:“呦,我的大国师何必动怒,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再说,她根本认不出你。你费这般心思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