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柔直接沉了心,墨湛麟身上的伤还没好,烧也没完全退,怎么可能经受的住这些人的拳脚?
墨湛麟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他倒是没有姜扶柔那般反应激烈,这几个人看样子不像是太精明冷静的人,这次他们贸然下来,很可能是他和姜扶柔逃脱的机会。
所以墨湛麟只是象征性的反抗几下,就被这些人又重新绑在柱子上,他们把他当成沙包一样,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到他身上。
曾经高贵冷傲的总裁像是跌到了泥里,摔的一身狼狈。可是和曾经的她想的不同的是,她心里没有快意,而是满满的心疼。
“墨湛麟!”姜扶柔忍不住出声,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思考脱身的办法。
墨湛麟舔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血,血液的腥甜让他清醒了很多,他皱着眉忍着不发出疼痛的声音,缓了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我没事,你别担心。”
姜扶柔扭过头不看他,她怎么能不担心?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体力没有常人多,又被绑着,对方人多势众,根本就不可能靠蛮力来解决这件事。
那个领头的人站在她旁边,乐呵呵的看戏,对面的那两个还在像发泄一样的挥拳,嘴里塞满了骂骂咧咧的话。
姜扶柔心里着急,但又一时间想不出办法。
忽然间,她想起了一开始这几个人口中说过的话。
“我猜的没错,你们应该是瞒着上面的人偷偷下来的吧。”
她低着头无端开口,远处的那几个人动作似乎顿了一下,就连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目光审视着她。姜扶柔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紧接着又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你们瞒着上司来做这样的事,不怕被发现吗?”
“闭嘴!你懂什么?”站在墨湛麟身边的一个人拧眉看她,“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姜扶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个领头的男人打断。
“算了算了,待的时间也够长了,走吧。”那个人起身,语气里也都是不耐烦。“真出事了也不好交代,走吧。”
本来那两人还有些不愿,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算你走运。”一个人把墨湛麟放下来,口气似乎还觉得失去了机会。
几个人准备完,就拉着绳索编结成的梯子从天窗出去了。
姜扶柔赶紧跑到他身前,“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墨湛麟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了,我也没事的。”
其实他还好,也只是些皮肉之苦而已。
确定那几个人应该走远了,墨湛麟这才开口,“我们有救了。”
姜扶柔有些惊喜,“真的吗?”
墨湛麟给她看了一眼自己空的口袋,“我把那枚纽扣塞到一个人的身上了,之前没有和你说,这个地方没有信号,只有出去了才行。”
一旦他们将这个扣子带出去,唐德那边就会收到信息。
“对了,还有。”墨湛麟把那根金属丝拿出来给她看。
“成功了?”姜扶柔松了一口气,“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偷磨了吗?”
墨湛麟笑了笑,他现在已经累极了。
“那几个人既然敢过来,肯定瞒过了监控,我们现在就把镣铐解了吧。”墨湛麟没有先给自己解锁,而是抓过来姜扶柔的手腕。
还好预想的一切顺利,他们终于拜托了这个禁锢的枷锁。
珩城第二医院。
景越将荀骏的意思转达给那个人之后,仅仅是二十分钟,那人就赶到了现场,甚至是极为开心的过来的。
她推开病房门,终于进到了这个她朝思暮想的地方。
那个男人半靠在床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骏,你终于找我了吗?”她把手中的包随手扔到地下,几乎是虔诚的跪到他床边的地板上。
“别装傻,也别叫我的名字。”荀骏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眼前这个人不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心理波动。
他把一旁的花瓶随手推到地板上,刚好碎在她旁边。
花瓶里还插着花,是她今早送来的新鲜的玫瑰,碎片落了一地。
“我有什么好装傻的呢?骏,我是在帮你不对吗?”她随意瞥了一眼那个已经碎落在地的花瓶,这个动作侮辱意味确实很深,但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当然清楚这个人叫他是兴师问罪的。
“你倒是不装了。”荀骏的语气戏谑的很,似乎在调笑从前她演的那份深明大义又温柔贤淑的样子。
她顿了一瞬,眼里的光似乎暗淡了几秒,“今天我来这,不就是兴师问罪的吗?”
“无论如何,我都感谢您。”她又向前挪了几步,“擅自做主之后还能再见您一面。”她的下场是什么,在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清楚。
荀骏倒是意外,这次连什么话都不用说,她自己就要滚了。
“不过我没想到,姜扶柔在您心里竟然真有这么重的分量。”她的语气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又像毒蛇在耳边吐出的蛇信子。
“你没有提她的资格。”
女人却像是听到笑话一样笑了,“那您呢?您就这样问心无愧了吗?”
“嬴月。”荀骏抬眼,这才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女人。
嬴月像是因着这一眼满足了,她不再多说什么,“我该走了,毕竟您的人还在等着我。”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一步一步退出了房门,直到那扇门关上,她才败下阵来。
门口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她从今天开始就要被完全禁足,永远都不能踏出那个院子半步。
医院的走廊长长的,就像她刚来这里时一样。
有的人的心永远也暖不化,有的感情付出再多也得不到回报。
她抬眼看了一下夜色,这样的天气,真是像极了她第一次遇到荀骏的那一天,也是错误开始的那一天。
只不过她连责怪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从始至终都是她要贴上去,到今天她终于把一切都糟蹋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