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
陆景南立刻送入医院接受治疗。
他现在qiang伤没有生命危险,但难办的是他的手。虽然请来了顶尖的专家一齐会诊,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这种断裂伤,不可逆。
即使接断的手术成功,他肯定也没办法恢复到正常人右手的灵活状态了。
苏眠那段时间一心扑在陆景南身上,都快把秦川的存在忘了。更顾不得任何,只默默期许,陆景南能快快好起来。
手术那天,萧潇来看过一眼。
她之前犹豫着要不要来,是不知道苏眠究竟有没有跟陆景南讲自己的事,
虽然她并不怕陆景南,但终归相见难堪。
萧潇不想自取其辱,也不愿跟陆景南起难以调和的冲突。
苏眠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见萧潇踩着高跟鞋,艳丽就像是一只开屏展翅的金孔雀,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有些谨慎的探量她。
她现在觉得萧潇这个女人很可怕,看着挺美丽,但刨开肠肚,简直是蛇蝎!
苏眠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好!
萧潇目光在苏眠脸上略扫了扫,也没有先和她说话,而是转去了旁边站着的阿凯,问了问陆景南的情况,才重新将视线对准苏眠。
“苏小姐,还留在这里?”
苏眠愣了下,抬起头看向她。听得出她话音不善,但也不知具体的意思。
萧潇轻蔑讽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多么有钢骨的人,原来也是贪慕虚荣,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说什么一点都不想呆在陆景南身边,现在巴巴上赶着照顾他。怎么?患难见了真情,你也转了心意,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苏眠抿了抿唇,回敬:“我只是出于一个人良心的本能,不能看着救自己的人躺在病床上没人照顾。一码归一码,跟情爱无关。”
“没
人照顾?”
萧潇挑眉。
“呵。你以为陆景南是什么贩夫走卒?不要说家里的佣人就有几十个,还不算上司机和这些随从,用的着你照顾?想要往他身上爬就坦荡点,不要搞出这副娇滴滴又白莲花的模样,看着叫人恶心!”
萧潇像是换了一张脸,之前虽然凌厉,看着不好惹,但起码在面对苏眠时,还愿意装一装,拿拿劲儿,现在估计是知道苏眠已经看清了她的真真面,也懒得再装了,索性撕下脸皮居高临下的对着苏眠指桑骂槐。
说破天苏眠就是个她看不上的小戏子,除了脸蛋长得漂亮点,拿什么和她比?
萧潇怎么会怕她呢?又怎么甘心这样的一个人日日守在陆景南身边?把陆景南的魂都勾没了!
要不是多少还得顾及一下陆景南的态度,萧潇都恨不得能给苏眠撕了!
凭她也配抢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做梦!
萧潇绝不可能让那一切发生!绝不可能!除非她死!苏眠羞愤的蹙起眉眼,她面皮薄,且自尊心极强,最听不得别人这么轻贱羞辱她。
从椅子上站起来,苏眠看着萧潇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用你那副坏心肠想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陆景南,是他非要缠着我。你管不住自己男人就去好好想想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把戾气都发泄在别人身上!搞得好像没人要的中年妇女一样!”
“你!你敢骂我?”
萧潇抬手都想打苏眠,但想到陆景南现在把苏眠掐在心尖上,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很蠢。
气的手指捏在一起,牙槽咯吱咯吱作响。
苏眠收了口气,把态度尽量放的公平客观一点。
“萧小姐,陆景南病好,我会跟他谈离开的事。希望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去好
好劝劝你未婚夫,放过我。我并不想掺合进你们的是是非非中。我出身没你们好,不代表就会多么艳羡你们。拜托你不要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会倒贴住你们甩都甩不掉似的。鱼有鱼道,虾有虾路。在人格上,没有谁比谁更高贵。相反,一个女人如果徒有漂亮的外表,但内心却丑陋如麻,也并不见得会赢得别人的尊重,包括她的未婚夫。”
苏眠说的字字铿锵,虽然最后这句还是有点含沙射影,但也是实话。
想要赢得尊重,并不是靠凌驾于谁之上。他人的尊重,更是靠自尊和努力,以及人格魅力换来的。
但萧潇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跟陆景南的关系处的如此紧张。
不过苏眠说完这番话之后,她倒是没刚才那么恼了,反而还有些轻蔑的戏谑。
绷紧的颈线松懈下来,身子抬着,往后退了一步,笑的又美又嘲讽。
“这种酸话,也就你这种寒门破户里走出来的人才会信!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你所说的心灵鸡汤是真理,还是权贵为王!”
“呵。”
苏眠无奈的翻着白眼,也冷笑。
自己说的话,看来她是一句也没听懂。苏眠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她但凡能不总是想着要压陆景南一头,陆景南或许都会对她生出些许好感。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要不是两家长辈关系好,陆景南真是想能躲萧潇多远就有多远。
她根本不会好好爱人。
这无关女权。
两个人相处,是总归要都能平等的。
像是两个同等的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在时间长河的相处中,滚成一个更大的圆,携手前进。
彼此都从中受益,滋养,才算是最好的关系与爱情。
萧潇离开后,苏眠坐在
椅子上气呼呼的生闷气。
平白无故又因为陆景南捱一顿嘲讽!
阿凯在旁边瞧着,突然觉得苏眠这个小姑娘,好像是有些可爱的地方,也怪不得陆景南会喜欢。
陆景南那天的手术做了十多个小时。
前前后后总共加起来,就因为苏眠的一场出逃,他进了手术室五六次。
主要是接好手上的筋脉。
苏眠疼在心里,但不表露。
这天跟陆景南正在病房里刚吃过早饭,阿凯便从门外进来回禀,说赵天来过来探望他了,陆景南勾了下额头,让阿凯找个理由推了。但阿凯说他已经来过好几回了,好像总推脱也不像话,便还是放他进来了。
只是没想到,赵沫蓝也跟着。
陆景南心口一哆嗦,瞧了眼苏眠。她倒是看着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的模样。
跟阿凯把茶几上的碗筷收掉,然后去了外面。
这些天两人的饭都是苏眠做的。从家里做好,送到医院,吃完了再回去。
陆景南不想让她这么辛苦的来回跑,但她只说主要是为了能少看见陆景南几眼,给陆景南的气的,差点把没把病房掀了!
苏眠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子后座,望着眼前川流而过的都市建筑,恍惚间总是漂浮出赵沫蓝的模样。
是个很娇俏的小姑娘。
虽然她们年纪相仿,但气质不同,苏眠虽然脸看着也很乖,但多多少少带着点忧郁和清冷。
毕竟她的经历,没办法让她像同龄人那样,显露出独属于花样年纪里的活泼灿烂。
可赵沫蓝的气质里却带着甜,就是那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身上独有的娇。
苏眠回想起怀孕时,陆景南带她回家那一晚,两人在房间里传出的yin声艳语,胸口憋闷的便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连着头皮也麻木的抻痛…
…
嗬了口气,苏眠垂眸蹭了蹭脸,觉得自己不应该对陆景南身边的女人产生这种情绪,便强忍着把那些记忆都摁下了清空键。
回了家,陆景南之前带回来的猫,便喵喵叫着来蹭她的腿,继而还躺到地上,翻开肚皮给她看。
苏眠心都被那一团毛绒绒的小家伙撩拨的化成水。
蹲在地上用手抚了抚它肚皮上的绒毛,然后把猫抱在怀里,进了客厅。
“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苏眠把脸蹭在它的背上,细细的感受着那层堪比鹅绒松软香糯的肉身子,最后给猫翻了个身,抱在怀里,把脸埋在猫的肚皮上吸了又吸,才顶着猫凉凉的黑鼻尖亲上去。
“可爱!”
苏眠再次由衷感叹。
这世界上还有比猫更可爱,更治愈,更美好的生物吗???
答案是没有!!
并且她不接受反驳!
陆景南在手机的监控视频上看着这一切,把眼笑的眯弯。
对,这个狗男人给家里装监控了!这几天刚让阿凯找人装好的!
不为别的,就想让苏眠一刻都不离自己视线!
想躲他?门都没有!
墙上有个透气的窟窿眼都得给你焊死!
苏眠并不知道这一切,还每天傻呵呵的以为陆景南不在,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干嘛干嘛了呢。
把猫放在沙发上,赤着脚去餐桌边倒了杯白水,猫便打着呼噜,腻腻歪歪的又滚去她脚边,蹭着左右打滚。
意思是:“来呀,来摸我!调戏我!撸我!给我毛都胡噜秃!”
苏眠被它的样子搞得根本没脾气,放下水杯,便掂着脚尖去柜子里开了个猫罐头,倒在猫的饭盆里。
猫听见易拉环的声响,“嗖”的从地上蹿了起来,小猪跑着蹿到苏眠身边,一边吃一边“呼噜……呼噜……”的表达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