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在电话中默默了良久。
一时搞不清楚该怎样去回答,更搞不清楚陆景南问这话的意思。
胸口缺氧的闷窒,扣着电话不语。
陆景南眸光明亮,一直望着天花板等待着回话,却只等来沉闷的默语,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不指望你能对这个孩子负责。”
苏眠:“???”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在谴责苏眠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搞得她好像是个渣女一样??
明明刚怀孕的时候,陆景南就表态过,一个孩子,三千万,生了不用你负责,并且他们都签过保密协议的,苏眠不可以对外宣称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这才几个月?陆景南这是失忆了还是又抽什么风??
“早点休息。晚睡对宝宝不好。我过两天回去。”
啪——
不等苏眠再说话,陆景南就把电话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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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再一次重归寂静。
只剩雨声如诉。
陆景南将手机丢在一旁,重重的吐了口气,辗转着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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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帝都是一个星期后。
陆景南在费城呆了三天,又飞了趟东京跟阿凯汇合,见了见日本的客户,才一起打道回帝都。
春日的午后,苏眠半卧在贵妃椅上
,身前放了个小桌子,正写写画画的记录着什么,手机支在一旁。因为角度问题,所以她没看到陆景南早已站在自己身后。
有男人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陆景南才发现苏眠正在跟人通话。
“你生产的注意事项陆景南肯定都会派人打点好,你自己查这些东西做什么啊。”
“闲着也是闲着,多知道一些肯定没坏处。再说了这孩子倒时候也是我生,苦也是我受,多了解一些总没坏处。”
苏眠专注的一边写东西一边跟手机里的人回话。
阳光洒在她浓黑的发上,漾起一丝金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个坠落凡间的仙子。
“小熊……”
“嗯?”
苏眠哼了声。
“是我没用,这次没能保护好你……”
苏眠写字的笔触顿了下,大大咧咧的回:“怪你什么,又不是你把我卖给陆景南的。你好好的,别再做傻事了,一个孩子而已,我生就是了。”
“可是我知道你是多么看重孩子这个事的……”
苏眠微微叹了口气:“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吧,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预想得很好,但命运很难按我们设想的步骤进行。既然轨道已经偏了,也没
能力改变,那就赶紧规划偏离之后的路线该怎么走。没事的。我能想得开。”
“那这个孩子生了之后,陆景南还不放过你,怎么办?”
“会吗?他有什么理由呢?总不能让我给孩子当奶妈吧?”
“你不觉得,他喜欢你吗?”
秦川问。
苏眠心口窒了下,陡然想起陆景南之前说让自己做他女朋友的话,眉心蹙起:“不觉得。再说了他那种人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无非就是个新鲜感。他女人多的很,不至于死摁着我不放。”
“可……”
“没什么,哥,你不用担心我,大不了就是得罪他,以后不能在娱乐圈呆了。三千万足够还清我妈现在欠的债,我没有那么大的还债压力,不拍戏也行。到时候还是做回老本行嘛,做车模或着打打零工,赚了钱跟你一起开餐馆。”
“呵呵。好。不管怎么样,我肯定养你。”
“……”
陆景南站在那儿,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稀松平常却又十分亲密的对话,阴沉的脸就黑气更甚。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故意踹了脚门,吓得苏眠一机灵。转头对上他那双凌厉的眸子,心跳差点没乱了拍。忙不迭就
先把通话掐了。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
陆景南牙槽都碾烂!
呵。
这现在是不闹着搞掉孩子了,但已经开始计划生完孩子之后怎么跑路了!
真想掐死她!
陆景南脑子里充斥着一万种想把苏眠揉烂碾碎的冲动,嗓音清幽的问去:“如果生完孩子我就是不放过你,你怎么办?”
苏眠抽了口气,捏着写字笔的手指蜷紧,瞪着他不说话。
“你以为还清你妈现在的债务你就能脱身?苏眠,你是不是蠢,你觉得你妈会不再赌了?”
“那陆先生你就高抬贵手,别把我的路都堵死,放我一条生路!”
“呵。”
陆景南勾了下嘴角。
亦步亦趋的迈到苏眠身前,高挺的身躯微微下弯,胳膊搭在贵妃椅的椅背上,将苏眠圈禁。
“我要说,不放呢?”
苏眠小脸鼓起来,瞪着他咬牙切齿的恨啊,可又没脾气。
陆景南就是个变态!大变态!
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整天不阴不阳的,气质里总透着股冷飕飕又喜怒无常的怪气,活脱脱就是电视剧里那种精神有问题的大反派!
哦,对了,这人说不准真有什么问题吧?
他不是少精不能生孩子
吗?搞不好心理出问题了??
哼!死变态!
苏眠眉头皱着,躲在心里暗暗叫骂。
陆景南望着那张绷紧的小脸,不知怎的,看着看着,就笑意更甚。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有点毛病,苏眠瞪他,骂他,都行。就是不能消失,不能消失在他眼前,不能眼睛看向别人,只可以装着自己。
哪怕是讨厌的,憎恨的,他都可以接受。
“是不是特想骂我?”
陆景南压着嘴角,凝声问去。
“别憋着,想骂就骂,要不对宝宝不好。”
苏眠碾着牙,不语。
“骂一声听听?嗯?”
“变态!”
苏眠脱口喷出去。
这人好像有毛病,还有故意找骂的?
噗——
陆景南嘴角翘起,舌尖舔在唇边,笑的一脸得意满足。
修长的手指掐住苏眠两颊,把她的嘴捏成个o型。
“我就是变态你又能怎么样,我不让你走,你就走不掉。笨蛋!”
说完,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似宠溺,又似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释放。
募得。
苏眠愣住。
望着眼前那张俊脸,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我们,好像是不是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