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存在感不强,跟在众人群之中并不显眼,她一路跟到了一处厢房门前,只见此处不少人围聚在此。唐安站在人群后方,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人还没走进,却听见一道凄厉的女声。
“爹!爹!”
唐安听这声音来了兴致,仗着身子灵巧便穿梭在人群之中,一溜烟跑到了房门口,从人缝里挤出一颗小脑袋,想要仔细看看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房间里正跪着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满头金钗发饰,可却声嘶力竭,大喊大叫,虽然只能见到侧脸,但也可以看清脸上的妆容因为泪水变得有些狰狞,可依旧掩盖不住那女子的美貌。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唐安忍不住问道。
“庄主被人刺杀了。”唐安身边的一名家仆不自觉地应答道。
“庄主被刺杀?这是怎么回事?”唐安心头一跳,只感不安。
“这我也不甚清楚。据第一个发现的侍从所说,发现庄主时他正端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未见一处伤痕,可唯有眉心处有一滴凝固血液。一探鼻息,竟然全无……”
“眉心一滴血?”唐安闻及,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好,连忙抽身想要去寻赵白二人,可刚刚退出人群转过了身子,就撞上了前来的赵惊鸿。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赵惊
鸿拎起唐安的衣领子问道。
“嘘嘘嘘!”唐安见到赵惊鸿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大声说话。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赵惊鸿一伸手把唐安放在距离自己一段距离之外,似乎很是嫌弃。
赵惊鸿话音未落,只见房间里谭方泽怒目圆瞪,一踏出房门便伸出手大喊一声道,“来人!抓住这三人!”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群侍从跑了出来,围住了赵惊鸿三人,手里均有刀剑,凶神恶煞。
“这是怎么回事?”赵惊鸿面色一沉,低声问一边的唐安。
“逍遥庄主被杀,据悉只留下眉心一滴血。”唐安露着尴尬的笑容低声说道,“咱们前脚刚刚说完一滴血要来,后脚庄主就死在一滴血的标志之下,能不怀疑咱们吗?”
“大管家,是否有什么误会?”白一风站在中间,依旧是一副低眉浅笑的娇艳模样。
“误会?”谭方泽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就是那什么一滴血派来的内应!今日是我逍遥山庄与名剑阁的大喜之日,你们竟然潜入山庄对庄主行刺?”
“大管家说的如此言之凿凿,有什么证据吗?”白一风脸色一冷,逼问道。
“证据?今日来我逍遥山庄的都是受我山庄邀请之人,就你们三人是不请自来,这还够吗!”谭方泽疾言厉色,言
之凿凿。
“是谁!是谁杀害我父亲!”正在此时,山庄大小姐谭颖颖从房内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满面泪痕,梨花带雨,让人看得只觉心疼。
“师妹……”谭方泽见谭颖颖冲了出来,一把扶住了谭颖颖,看得出来他很是紧张。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亲!”谭颖颖颤抖着手,指着白一风三人。
“大小姐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杀人,何来因何杀害庄主之由?”白一风淡淡道,可语言之中颇为严肃,似有不喜。
“那你们为何来我逍遥山庄!”
“行了,别跟他们多废话了。”赵惊鸿拉住白一风,自个儿往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道,“原本并不想暴露身份,不过既然大管家与大小姐有疑问,我们也不会平白受这等冤屈。吾乃大理寺少卿,敢问如今还有人觉得吾等三人是杀人凶手吗?”
一时间众人先是一愣,再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江湖盛事之中竟然混入了朝廷的人。虽说朝廷大理寺的人不可能在此杀人,可朝廷速来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出现在此,也不知是为何缘由。
“朝廷的人?”谭方泽一听,脸色一僵,竟然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你说你们是大理寺的人?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不表明身份?”谭颖颖问道。
“江湖
事江湖了。这不是入乡随俗嘛。”唐安连忙解释道,“咱们这也是尊重江湖规矩,又听闻今日是大小姐成婚大喜之日,所以特意隐了身份。”
“我逍遥山庄速来与朝廷没有交情,既然是朝廷官员,自然不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不过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三位也不便久留。还请回吧。”谭颖颖脸上的泪迹还未干透,此刻却颇有江湖儿女的大将风范。
“大小姐此话差矣。庄主遇害,凶手尚不知是何人,吾等还不能离开。”赵惊鸿说道,“况且据庄主被害的模样来看,应当是被江湖著名杀手一滴血所杀,而吾等三人正是为此人而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还请大小姐三思。”
“你说,你们是来找一滴血的?”谭颖颖眼神里变幻莫测,似乎在想什么。
“师妹,莫要随便听信他们的话。”谭方泽看出谭颖颖的动摇,在她耳畔道。
“这一滴血素来只喜爱酒色,若非受人钱财,否则绝不会轻易动手杀人。如今立马封锁山庄,定然能够寻找到他。”赵惊鸿说道。
“传令下去,封锁山庄!”谭颖颖甩开了谭方泽的手命令道,“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都没听到吗?”谭方泽说道,一挥袖,便让众人散去。
“师兄,今日的亲
是结不了了,还请师兄去和名剑阁的叔伯解释一番。我父被杀,若不找出凶手,我如何能欢喜嫁人。”谭颖颖一脸悲愤,却说得义愤填膺,“朝廷的几位贵客既然硬要淌这趟浑水,便随意吧。”
说罢,谭颖颖便扯下了头上的金钗凤冠,丢在了地上,转身离去。
“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了,唐安。”赵惊鸿勾了勾嘴角道,“去看看。”
唐安听此,便上前想要进屋,却被门口的谭方泽一把拦住,“你们想做什么?”
“大理寺查案自有规矩,这位是大理寺的仵作,无论如何还是要查一查庄主的死因。”赵惊鸿往前缓缓走着,然后一把握住了谭方泽的手将其按了下去,“大管家有什么疑问吗?”
谭方泽还想说什么,唐安却已经一溜烟儿地钻了进去。
“大管家放心,吾等一定注意,绝不会冒犯庄主遗体。”赵惊鸿与谭方泽暗自较劲,表面上却丝毫依旧笑脸吟吟。
“哼。”谭方泽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你们最好自己注意。”
这才说完,赵惊鸿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内,而唐安正站在一边,仔细端详着谭宗一的尸体。
“如何?”赵惊鸿刚一走进,便问道。
“赵少卿,我觉得谭庄主不像是被一滴血所杀。”唐安回过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惊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