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珩足足洗了五分钟的手才推开乐茗的房门。
她已经洗好了澡,这会儿房间里有吹风机的声音。
封珩轻舒了口气,靠着墙站着。
等到吹风机关掉,他这才开了口:“乐茗,我回来了。”
他就在浴室的门边,她一出门就看得到。
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敢给她任何一丁点儿的“惊喜”。
可别把人吓着了。
乐茗从浴室走出来,她穿着睡衣,衣服上的皮卡丘仍旧笑得灿烂。
她的眼睛却有些红肿,不过脸色倒是好了些。
临近十一点了。
封珩瞥了眼时间,抬手搭在她的头上。
头发倒是都吹干了。
他收回手,看着她:“睡觉吧。”
乐茗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很友好的交谈。”封珩的嘴角微扬着。
乐茗看着他,脸上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行了,睡吧,明天得带你出去一趟,好好休息。”封珩说着,走到她的身边。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推着她往床边走。
乐茗转头看他:“去哪儿?”
“明天就知道了。”封珩说着,把她推到了床上,“睡觉。”
乐茗读了信,心倒是安稳了些,不过她还是担心。
她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封珩:“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封珩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没有。”
乐茗皱起眉毛,轻叹了口气,小声说:“我爸一定是出事了。”
这么晚了,封珩的脾气又不好,必定会闹得乐家天翻地覆。
但纵使如此他都没能见到乐怀。
乐怀一定出了什么事儿。
封珩看到她眼底的担忧,无声的叹了口气之后伸出手,把她塞进了被窝。
他顺势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说:“听话,睡吧。”
乐茗侧身躺着,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封珩的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她。
乐茗的手攥着被角,呼吸却并不平稳,睫毛都还时不时的颤动两下。
封珩知道她没睡,他却不说话,仍旧那么轻轻地拍着她。
过了很久,乐茗轻声说:“我刚刚……看到一封爸爸给我的信……”
封珩轻挑了下眉,了然点头。
难怪刚才他回来,乐茗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
然而乐茗继续说:“但是……封珩,你说……你说我爸爸是不是……”
她说着,睁开了眼睛。
她就那么轻皱着眉毛,看着封珩。
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此刻正充满了担忧、紧张和恐惧。
她不想说乐怀是不是在骗她,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往那儿去想。
封珩的手缓缓上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不信他了?”封珩反问。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温柔,与平时和她聊天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乐茗坐了起来,她屈起膝盖,自己抱住了腿,“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相信,也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
她轻皱着眉毛,扶住头:“头很疼,脑子很乱,不能思考了。”
封珩伸出手,手扶正她的头,两根拇指按住了她的太阳穴。
他轻轻地给她揉着痛处,轻声说:“如果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你可以相信我。”
“你?”乐茗有些茫然。
自己和封珩,不就是合作关系么?
“至少你知道,不管你怎么气我怼我骂我,我都没把你怎么样。”封珩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常至极。
“呃……”
好吧,她承认,的确是。
“而且,如果我把你怎么着了,不用你动手,我妈会掐死我。”封珩笑了笑。
“你……是在说笑话给我听吗?”乐茗的表情有些复杂。
封珩轻笑了一声,仍旧那么看着她。
乐茗也没说话,轻皱着眉毛和他对视。
良久,封珩说:“我和你之间,至少还有法律束缚,所以你可以相信我。赚钱不易,我不想交罚款。”
这话说给别人听,别人一定会翻个白眼,表示:信你个鬼!
但是说给乐茗听,乐茗稍微联想下自身,表示:说得真对!
罚款这种事儿,那是绝对不行的!
乐茗点了点头,抬手拉住了封珩的衣袖。
“那……我先相信你几天。”她轻声说着。
封珩点了点头:“好。”
有几天就不错了,他相当知足。
封珩的手很温暖,按摩的节奏舒缓,让她心安。
她看着他,脸颊有些泛红了。
准确来说,她看的是封珩的肩膀。
不等她开口,封珩说:“要不你靠着我睡?”
乐茗的脸更红了:“不好吧?”
话是这么说,她已经很诚实的凑了过去。
封珩收回手,轻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就当日行一善了。”他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乐茗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
他的肩膀宽厚,心跳格外有力。
像是会催眠似的,让她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复。
封珩拉过被子把她裹住,嘴角噙着一丝笑。
被她靠着,这感觉出奇的好。
乐茗睡了,婴儿似的用小手抓着他的衣襟,生怕他会跑似的。
封珩看着她的睡颜,迟疑了许久,还是轻轻的低下头,在她的额角落下了一个轻吻。
睡吧。
所有的麻烦,都留给他。
门外,虞家那三位还没睡下。
虞薄安拧着眉头,有些纠结:“这怎么还不出来?虞夏,你要不进去看看?”
虞夏果断摇头:“封珩揍我那是从来都不会留情的,爸,这种事儿,还是你们长辈去比较合适。”
虞薄安瞪他:“合适什么合适!”
这要是看到什么不应该瞧见的,不得尴尬死?
再说,如果乐茗羞大发了,万一再不搭理他了该怎么办?!
虞屏山咳嗽了两声。
虞薄安立即转过身,担忧的看向他:“爸,您还好吧?”
这两天,虞屏山也是茶饭不思,老人家年纪大了,原本身体也不好,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怕是又要病倒了。
虞薄安赶紧递上一杯水:“爸,茗茗已经吃了东西了,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虞屏山喝了口水,摆了摆手问:“封珩到底去干什么了?”
话是虞夏回答的:“他把昨天碰过茗宝的两个保镖的双手砍了。”
虞屏山一愣,皱眉看他:“你确定?”
虞夏点了点头:“确定,冉叔告诉我的。”
“这小子……”虞屏山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评价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