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爵就着月光坐在病床前,前半生那二十几年岁月他活的稳稳当当。
老爹给杀出血路,他只管子承父业,青出于蓝。
而陆晚君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给他“平平无奇”的生活添了一抹又一抹,一波又一波的惊心动魄。
不在乎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跟着了魔似的爱上了这个女人,没来由的喜欢,没来由的上瘾。
得意一个人真是讲不出原因,言不明道理。
顾夜爵轻轻叹息,轻手轻脚的给陆晚君掖了掖被子,而后又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病房。
白炽灯打亮冷冷清清的走廊。
夜已深,林九坐在廊椅上睡着了,但显然没有睡深。
听到开门声,那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他猛然惊醒,人懵懵的,直勾勾的立了起来。
顾夜爵难得的开起了他的玩笑,“你是诈尸了么?”
林九面无表情的表情下……有点萌。
“抱歉顾董。”林九颔首道歉。
顾夜爵只道了声,“没事。”
林九弯下的腰又下去几分,“谢谢顾董体谅。”
顾夜爵轻浅嗯声,“买三张机票,用我和太太的名字出趟国。”
林九脑子有点想打哈欠……他不是很懂。
“晚间时分,我告知岳母他们,太太临时起意想去瑞典滑雪……你找个体己的人去吧,就当休年假吧。”
陆晚君这个状态他是万万不敢让君笙笙知道的。
不说君笙笙,陆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知道,有些罪恶他能一个人去做,就不想再牵扯其它。
顾夜爵适才想了这么个善意的谎言。
林九这才懂,颔首回应,“知道了。”
顾夜爵捏了捏眉心,“叫雀过来,你连夜出发。”
林九面无表情的懵逼……这是带薪休假还是让他连夜去死?
睡眠不足猝死的那种。
“……”
安静浅倦的夜,飞往瑞士的航班划破夜空黑幕。
林九带着体己的人……虎子。
虎子生无可恋的望着窗外,“九哥?你确定我这副残破的身子能滑雪?”
林九只说了一句便秒睡过去:“明天换肾,后天滑雪。”
虎子……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雀赶到医院时还破位贴心的给顾夜爵打包了份夜宵。
二人身立走廊劲头,吐云吐雾。
雀张口就问,“为什么林九那个呆子去滑雪,我要站这受你折磨?”
顾夜爵也是一本正经的问他,“林九能顶替我的身份去往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行?”
雀一噎。
“确实不行,我差个很牛逼的姨奶奶。”
“我也不需要换肾。”
顾夜爵淡淡的睨了雀一眼,“你想换也行。”
“不必,我肾好。”
烟燃烧殆尽,顾夜爵才问,“那两个人……放那,我亲自来。”
雀闻言就不知何意的笑了笑,极快的摘下了棒球帽,扒了把头发又戴上。
“还是我来吧,好好做你清贵的顾公子就得。”
雀将将说完,陆晚君撕心难耐的哭喊声猝然挤出病房,声声扎进顾先生的心尖上。
顾夜爵把腿就往回跑,在雀的视线里冲进病房。
雀勾了勾唇角,缓缓望向窗外,牵肠挂肚的感觉……他曾经也有过。
只不过,已经模糊了。
“晚君,晚君。”顾夜爵打打进门就声声唤她,急切到有一瞬的耳鸣。
他冲过去抱住人只是眨眼间。
温软话语轻哄,嗓音沙哑丝丝缕缕的扯破,“晚君不怕老公在…老公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