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并不大,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后,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位置了,再加上屋子里面还摆着一些杂物,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格鲁纳先是把门关上,然后拿起了一个小凳子。示意黄岐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了床上,在他们两人中间,摆着一个火盆,格鲁纳用手一甩,火盆里燃烧起了淡蓝色的火焰。但是却没有温度,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引发一氧化碳窒息。
“我们不妨直说吧,你希望我做些什么?”黄岐并不想绕弯子,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马上就要突破19级,达到20级。那个时候,我需要面临转职考验,那个时候就需要你的帮助。”格鲁那也没有遮遮掩掩,沉着的目光一直盯着火焰说道。
“转职?”黄岐非常好奇,这又是一个他没听过的名词。
“是啊,转职。等你达到20级以后,也要面对这个考验。”格鲁那继续回答。
“我不是很明白,你还是跟我解释一下吧。”黄岐借助。微弱的火光,盯着格鲁娜的眼睛问道。
“转职,本质上是对个人能力的深入探索。我的能力是直面死亡,我转职的时候将面对更加恐怖的死亡真相。而且还会有一些不明的外力,对整个城市降下灾劫。”格鲁那缓慢的回答。
“灾劫?”又是一个新名词,黄岐暗想到。
“城市内的人通过个人能力开发,达到一定等级后,就会引发灾劫,不过只有第一个突破的人才会引发,而且灾劫会优先攻击我。”
“我有两个问题,首先是我要怎么样帮助你,如果是需要我付出生命,帮你挡下灾劫,我拒绝。其次,你怎么知道你就是那个最先突破的人?”
面对黄岐提出来两个问题,格鲁那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而是从床下拿出一个盒子然后说道。
“你不需要付出生命,等到我突破那天,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和催动盒子里的东西,剩下的就不需要你参与了。”说者格鲁那就把盒子递给了黄岐。
“我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吗?”黄岐问到。
“当然。”格鲁那毫不在意的回答。
盒子里面是一卷薄薄的丝绸,黄岐慢慢把它展开,一个栩栩如生的佛陀形象仿佛要打破于平面来到现实,这是稀世罕见的佛绣。
上好的黑色丝绸打底,佛陀座下满是一片片金中带粉的千叶莲花,再向上看只见佛陀右手结甘露印,右手持宝珠,一身红青相间的袈裟,头戴宝冠,双眼似闭非闭,宝相庄严。
黄岐认得这绣的是位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这位菩萨法力高强,但是却很少有人供养,因为他是主掌幽冥地狱的菩萨,身在之处,无不是地狱恶鬼所在,如不能度化,则绝不离开。
所以常被用来做镇压,而这个形象就是地藏王菩萨六大法相之一,专司恶鬼道的宝珠地藏,黄岐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佛秀上传来的莫大愿力,再仔细一看他的词名条。
宝珠地藏图(惊鸿)
绣娘为了完成这幅绣图,耗尽了生命,最后还是难逃厄运,自身化作恶鬼,却没能得到复仇之机。
饿鬼道:开恶鬼之门,放无边罪孽。
“这是一件珍宝,但是既然谁都能催动物品的能力,为什么一定是我呢?”黄岐摸索着宝珠地藏图问到。
“每一件物品和人之间,其实都存在契合度,比如我的能力最契合的就是我手中的这个水晶头骨,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和这个东西相似的力量,所以由你来催动会有更好的效果。”格鲁那回答道。
“我明白了,那么第二个问题呢?”黄岐把宝珠地藏图放回盒子后问道。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格鲁那说着,抬起头,望向了窗外的黑暗。
“那就长话短说吧。”黄岐并不是很想听这个老头子唠叨自己的故事,而是想尽快脱身。
“哈,真是急躁的年轻人。既然你不想听故事,那我就只能跟你说,灾劫结合城市的未来息息相关,所以那些等级最接近临界点的人,都会被关注。。”格鲁那解释道。
“我一直在野外,最近才回到城市,我不明白你说的灾劫是什么?”黄岐继续发问。
“我还记得第一个突破十级的人能力是祈雨,就在他突破的那一天,整个城市都下起了连绵不绝的大雨,如果不是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已经提前被修复,恐怕你回来的时候,整个城市就是一片泽国。”格鲁那回答道。
“那后来呢?”黄岐继续发问。
“真可惜,那个人在巨大的灾劫面前没撑过去,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暴雨,还有闪电和狂风,还没来得及躲到地下室,就被好几道惊雷劈成了焦炭。”格鲁那摇着头说道。
“那下一个渡劫的人,没有经历这些吗?”黄岐递还给格鲁纳同时问到。
“没有,那个倒霉蛋死了以后,其他人再突破,就没有了这些反应。到第二个人突破15级的时候,又迎来了灾劫,那个人的能力是制作木偶,那天整个城市的玩偶都活了起来,开始无差别的攻击,直到那个人成功的打败了自己眼前的那个傀儡,其他的玩偶才纷纷失去生命力。”格鲁那接过盒子,放回床下继续说道。
“你的能力是直面死亡,你突破带来的在一起,岂不是死亡直接降临?”黄岐思索着,突然间得出了一个让他都惊讶的答案。
“或许是吧,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也不知道是哪一种方式会降临,但是有人告诉我,盒子里的东西能帮助我。”格鲁那十分轻松的回答,似乎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
“我明白了,作为回报如果你转职成功,必须要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黄岐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以,那我们之间就达成交易了。但是为了让其他人消除你的敌意,你还是要和马德尔一起找出杀了博尔达的凶手。”格鲁那继续用着平淡而干涩的声音说道。
“我只需要专注和你完成交易就可以了,其他人对我的敌意并不重要,而且你似乎知道凶手是谁。”黄岐有些嗤之以鼻的回答,同时饶有趣味的看着格鲁纳。
“我只知道你不是凶手,既然你不想查,那我也不强迫你,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格鲁纳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回应了黄岐一声就打开门,示意他可以走了。
格鲁那望着那淡蓝色的火焰,思绪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被仇家抓住,被打的时候,已经假死过去。
那些人以为他真的死了,就把他带到殡仪馆,给了点钱让人把他烧成灰,就在炉子慢慢加热的时候,格鲁纳从里面惊醒过来,不断地挣扎。
那是他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狭小的空间,炙热的空气,一度令他无法呼吸,他只能拼命的挣扎,最后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苏醒的时候,还是躺在那个殡仪馆。负责烧尸体的人说,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他一眼,恐怕他就要被活活烧成灰了。
但是他的身上还是留下了许多狰狞的疤痕,从此以后每天都穿着黑色的长袍,把帽檐压得非常低,在这个城市,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一晃就是三十年。
也没有人想过再次寻找他,每次有人问起他的姓名时,他都胡诌一句格鲁那,至于本名,他早已忘记。
直到不久前地球死亡,作为直面过死亡的人,他拥有了让别人同样体验,经历死亡的巨大恐惧,但是他的身份也随之暴露,有人再次找上了他。
另一边商讨完毕的黄岐,正踉跄着走回凯瑟琳所在的地方,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如果在夜晚就这么径直走回唐人街,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变化,你暂时在凯瑟琳那里休息,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城市失去了照明系统,但是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还能看得清道路,等到黄奇来到凯瑟琳住所门口的时候,他听见了抽泣的声音。
“妈妈我没事,我只是突然很想博尔达哥哥,虽然我拒绝了他的表白,但我没有忘记,他曾经对我们是多么的要好。”凯瑟琳的声音带着哭腔穿透墙壁。
“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一个离开,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有一天离开的是你,我该怎么办?”虽然黄旗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它可以想象,此时的凯瑟琳应该正抱着母亲痛哭。
“没事的孩子,每一个人都将迎来死亡,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没有真正死去。”凯瑟琳的母亲用温厚的声音不断安慰着。
“我会永远记得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像博尔达哥哥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有一天你真正面对死亡,一定要留下线索,让我去寻找那个死去的人,我要为你报仇。”凯瑟琳说着目光坚定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的是的,孩子没事了。”凯瑟琳的母亲继续安慰道。
门外的黄岐停住了敲门的手,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决定,明天还是跟着马德尔去看一看吧,等到身体完全恢复,他再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