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问出了声。
付兰晏下颌线倏然紧绷,语气不似刚刚那么温和,“看到的。”
那天,他离开f大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拿着那束花的女生。
那个女生走在他们前面,正跟她朋友发语音,说是有人给她送了一束永生玫瑰。
许是朋友问了人名。
那个女生就直接说了,前面好长的修饰词他没注意,但是他听到了阮荨荨的名字。
原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他看清了花束上的包装。
他订花时,让人包装的时候用了红色彩带,上面还写了字fu。
他的视力极好,一抬眼就看到了微微飘扬的彩带,以及上面的“fu”。
更不巧的是,他送的就是永生玫瑰。
那一刻,说不上来的感觉一下子涌进心里,闷闷的,又有些空落落的。
他站在原地,那个女生走远了。
最后的最后,他让助理追上那个女生,买下了那束花。
他觉得他有病,自己送出去的花,最后还得花钱买回来。
那束花到了他手上没超过一分钟,便被他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他送她的东西,她可以不要,可以扔了,但绝对不可以出现在其他人那里。
付兰晏敛了敛眼底的情绪,就在阮荨荨以为他很生气很生气时,付兰晏稍稍抬眼,问她:“不喜欢玫瑰吗?”
阮荨荨下意识摇头,随即又使劲点头,“不……不喜欢。”挺喜欢的。
付兰晏视线下移,落在她手上的花,那束他送的永生玫瑰,“不喜欢,那便扔了吧。”
“啊?”阮荨荨傻眼了,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花,这么好看的花就那么扔了,太可惜了吧,还浪费钱!
她垂着头,想着要怎么开口才能不扔了这束花。
只见,对面的人问道:“兰花喜欢吗?”
她下意识应道:“还好。”
也挺好看的。
付兰晏又问道:“现在有时间吗?”
问题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有。”
付兰晏走近,微微俯身,看她,“那……陪我去花店,我送你兰花。”
阮荨荨将手上的玫瑰往怀里一抱,“……我觉得,玫瑰也很好。”
怕他不相信,她低头去闻花香,嘴角衔着笑,“很香的,我喜欢。”
付兰晏眉目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下,“吃饭吗?”
阮荨荨:“吃了。”
其实没吃。她连早饭都没吃,一大早地就在家里的练功房跳舞。
之后便直接来了这边。
她身旁站着的保镖也是知道,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他偏开了头。
付兰晏:“我没有。”
阮荨荨抬眸,嗯,所以呢?
“喜欢玫瑰的话,就不去花店了,”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文食阁出了几道新菜,要去尝尝吗?”
他在向她发出邀请,诚意满满。
她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拒绝他。
“怎么?我一出院,你就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了?”
也没有关系,何须撇清。阮荨荨暗自道。
她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他的邀请。
三人离开时,拐角处冒出了个人来,她看了看那三人,又看了看刚刚拍到的照片,眼神幽深。
三人来到停车场时,见付兰晏一直跟在她身后,现在更是直接站在她身旁,无半点走开的意思,阮荨荨问道:“我坐自己的车过去。”
付兰晏若有其事地点头:“嗯,介意我蹭个车吗?”
“你没有开车来吗?”
“没有,打车来的。”
阮荨荨不信,他会坐出租车?!她抬眼四周瞧了瞧,果然在某个车位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她指了指那个方向,“那不是你的车吗?”
付兰晏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车。
这辆车,他买来就一直放在车库,今天是第一次开出来,所以,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那么确信那辆车是我的?”付兰晏直直地盯着她,试图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阮荨荨眸底多了几分慌意,这辆车她前世在兰庭的车库里见过。
可是,现下,她是没见过的。
她刚刚一时太激动了,竟忘记了这件事。
她长睫垂着,掩住有些波动的视线,但嗓音却含了少见的慌乱,“我随口猜的,感觉那个会是你喜欢的车型。”
她的慌乱,一秒不落地落入付兰晏的眼底,他眸色愈发深沉,但最终,深沉消退,恢复正常,他道:“你猜错了,那不是我的车。”
“!”怎么可能!她前世分明见过很多次,怎么会不是他的车!
可是,她又不能反驳他。
“但是我的喜好,你说的很对。”付兰晏浅笑,问她:“调查过我?”
阮荨荨:“没有。”
付兰晏:“那你,”
阮荨荨赶紧道:“上车吧,我们不是还要去吃饭吗?”
“嗯。”
见阮荨荨坐进了车后座,他弯腰跟着上去了。
坐上去后,他旁若无人地移动身子,往阮荨荨那边靠了靠。
阮荨荨:“……”
“怎么了?”付兰晏偏头看她。
阮荨荨:“……没事。”
她摇下了些车窗,缕缕凉风吹进车里,其实她有些晕车的,平常她一个人坐在后座,就直接倚着车背睡觉。
现如今,后座多了个人,她也没了心思睡觉了。
只好打开车窗,透透风。
约摸半分钟,她想起来了,她身旁的这人刚刚出院不易受风,十一月的风,是夹着凉意,万一这人又被吹感冒了亦或发烧了,她岂不是又成了罪人……
想了想,她摇上了车窗。
这个罪人,她可不能再当了。
车子行驶十几分钟后,阮荨荨便感觉到了不舒服,心里难受,果然还是晕车了。
比起在车上吐出来,她还是睡觉吧。
睡觉不丢脸,要是吐了,那就真的丢脸了。
“怎么了?”付兰晏也看出来她的不对劲,问道。
“没事。”阮荨荨将头靠在车背,然后脸朝着车窗,应了他一句。
付兰晏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阮荨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荨荨,到了。”付兰晏的声音好轻但好清晰。
仿佛就在她耳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