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有个家宴。”陆胤臣淡淡说着,似乎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盛长歌有些意外男人的坦率,总结昨天的一切不难猜出晚上的家宴恐怕是一场鸿门宴。
“一百万一次。”盛长歌轻声道。
陆胤臣挑了挑眉毛,这个女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男人答应道:“我一会儿就叫人把银行卡给你送过去。”
盛长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见目的达成便踩着碎步离去。
“呵,那群人还是死心不改吗?”陆衡衍不屑地撇嘴,心想要不是顾及脸面他早就同那些人撕破脸皮了。
陆胤臣倒是不以为然,捏着手中的纸张,他平静道:“让楚曜过来一趟。”
“找楚大哥干什么?”陆衡衍不解道。
“有事商量。”陆胤臣微顿了一下,他没有同阿衍说治疗眼睛的事,心里不禁想着瞒着一些也好,这样那群人才会相信不是吗?
没过一会儿楚曜便过来了。
他接过陆胤臣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便扭眉道:“这是谁给的药方?”
陆胤臣开口道:“盛长歌。”
“简直胡闹!”楚曜厉声喝道,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药材拼凑在一起能够产生什么作用,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张纸上有两种药材是含有毒性的。
而陆胤臣却不在乎,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退路,陆呈那边恐怕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试试。
“楚曜,你把上面的药材准备四份,三日后送过来。”陆胤臣平静道。
“你疯了?”楚曜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胤臣。
陆胤臣闭上双眼,转动椅子背对着楚曜。
楚曜见此便不再劝说陆胤臣,收好纸张便驱车离开了清水湖。
时间转瞬即逝。
夜半,陆家大宅。
一辆低调奢华的柯尼塞格CCXRTrevita缓缓驶入内院。
盛长歌坐在车内后排座上,透过车窗看向大宅内的建筑,与清水湖里的湖心别墅相比,陆家大宅看上去更加复古一些。
一砖一瓦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饶是生活在古代的盛长歌也不禁感叹,这些瓦砾竟比皇宫顶上的勾栏还要规整几分。
“在陆家你只需要注意陆呈那一家人。其余的你看心情就好。”陆胤臣淡淡说着,并未提及与陆呈之间的恩怨。
盛长歌转头看向身侧的陆胤臣,视线落在男人没有焦距的双眼之上。
“你不戴着墨镜吗?”盛长歌疑惑道。
陆胤臣双唇抿在一起,轻声道:“那样只会引来别人的猜测。”
“那你怎么还来?”盛长歌有些不理解陆胤臣这样做的目的。
“就算我这次拒绝,也还有下次,与其继续拖延,倒不如趁此机会打消他的怀疑。”陆胤臣对于此次家宴早有准备。
他拿出一副美瞳,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出来前就让阿衍帮忙戴上了。
“有劳盛小姐帮我戴一下。”陆胤臣说完便将手中的美瞳盒递过去,颔首示意对方拿着。
盛长歌心里有些好笑地看向男人,他的手修长白皙,指腹略显圆润,食指与中指之间的夹缝处有一层薄薄的茧,盛长歌心想那应该是长期签字工作的缘故。
她接过美瞳盒,用小镊子夹起一片薄薄的美瞳,对着陆胤臣柔声道:“过来一点,别眨眼。”
陆胤臣俯身将脸贴近女人,略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脸上一片平静。
“你就这样别动,我给你戴上。”盛长歌也向男人那边挪了一下,将美瞳小心翼翼地给男人戴上。
男人眼珠转动,黑色的眸子顿时有了焦距点,他的睫毛十分的长,而且浓密,就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
盛长歌耳根处红了一片,转手又将另一个美瞳也给男人戴上,合上美瞳盒子便顺手还给了他,之后便慌乱地与男人拉开距离,用手按住乱跳的心脏。
陆胤臣将美瞳盒子放在一侧,他瑰色的唇微启像是要说什么,但想了想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车子此时也正好停下,开车的司机下车打开陆胤臣旁侧的车门。
盛长歌挑眉看向一侧的陆胤臣,贴着男人耳边小声道:“需不需要帮忙?”
男人的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一下,只见他嘴角上扬,“如果盛小姐愿意效劳的话。”
盛长歌斜眼看向陆胤臣,心想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变。
她打开右侧的车门,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陆胤臣此时早已下车,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陆先生,我们走吧。”盛长歌亲昵地走过去挽住陆胤臣,胸部的柔软不经意地蹭到了男人的左臂。
陆胤臣脸上有过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两人刚刚踏进房门,便被迎上来嘘寒问暖的陆家人包围。
对此陆胤臣只是微微点头,继续前行,众人十分有眼色地让开了路。
即便是受到陆胤臣的冷落,也不敢说些什么,星光集团这些日子可是风头正盛,结交一番总归是没有坏处。
“怎么都站在外面?原来是胤臣来了!”说话的正是陆胤臣的大伯陆呈。
众人闻言便看向一侧的陆胤臣,只见男人一张清冷的面孔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
陆呈看向陆胤臣漆黑的眸子,男人的双眼仿若沉潭,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波澜。
陆呈暗暗想着,难道陆胤臣没有中毒?
“大伯。”陆胤臣淡淡道。
一旁的盛长歌见此也唤了一声。
“这位小姐是?”陆呈面带疑惑道,一旁的人也看向了陆胤臣身旁的女子。
陆呈早就看见了陆胤臣一侧的盛长歌,女子长相十分出众。
盛长歌心里不禁嗤笑,这位大伯可真是好计策。
陆呈明知道昨天陆胤臣刚刚宣布与盛家二小姐盛长歌的关系,还故意在众人面前询问盛长歌的身份,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大伯可真是好记性,我们昨日在酒宴上才见过面,怎么今日就将侄媳就给忘了呢?”盛长歌故作姿态,精致的脸上露出受伤的样子。
陆呈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盛长歌,否则按照陆胤臣谨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将把柄露出来。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向来胆小懦弱的盛二小姐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
他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毒辣。
“原来是长歌啊,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赶紧进屋准备吃饭!”陆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吩咐厨房将晚膳摆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