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车前,保镖恭敬替他拉开车门:“先生。”
陆胤臣抬手虚摸了下,手腕就被一只细软的手抓住。
随后是她清澈的嗓音:“这边。”
她将他的手放在车门上,陆胤臣顺着方位上了车。
后座陆衡衍坐着打游戏,见了盛长歌就炸了:“连个宴会都hold不住,还要我哥来救场,要你有什么用!就知道逞强,打脸了吧?”
盛长歌只扫他一眼就关上车门,转身上了副驾驶。
显然不想和陆衡衍并排。
陆衡衍一哽:“你……”
他还记着上午被摔的仇:“这次宴会就不该来,这下好了,我哥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盛长歌扣好安全带,懒洋洋道:“不然要怎样?一家子都当缩头乌龟?”
“你骂谁呢!”陆衡衍又气又虚心,他确实不想参加宴会面对尔虞我诈,但被盛长歌这样点出来,只觉脸上无光。
盛长歌语调淡淡:“这么急着对号入座?”
“你……”
“够了,吵。”
一直沉默着的陆胤臣终于开口。
车内瞬间陷入诡秘的寂静。
他摘下墨镜丢到陆衡衍手上:“回吧。”
司机连忙发动车子离开。
回到清水湖,一行三人分道扬镳。
盛长歌在房间卸了妆,对镜自照。
这脸上的疤凹凸不平,妆容也掩盖不住,确实影响美观。
但单单看脸的话,盛长歌对这张脸可就熟了。
和她前世的皮囊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只是疤痕毁了美感。
当晚计划完待办事宜后,她次日就去了水天一色。
水天一色是海城最大的商圈,分ABCD四区,A区里全是顶奢专柜。
盛长歌刚跨入商区,就被琳琅满目的电子屏晃了眼。
原身毁了容不爱出门,对商城陌生的很,她本人就更别提了。
在楼层兜了一圈,也没找到化妆品专柜。
在凰天朝时,她不仅是战功赫赫的女将星,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圣手。
只是这个世界终归不大一样,她要祛除疤痕,还是得多了解一些化妆品成分。
还没找到美妆专柜,盛长歌路过珠宝店时被即便闪烁着光芒的钻石迷了眼。
她前世最爱清澈透亮的琉璃,觉得世间无物与之相比。
可瞧见这些陈列在柜子里被打磨得闪光透亮的钻石时,她明白终究是自己格局小了。
正在喝咖啡的柜姐看见来了客人,刚扬起笑容准备迎上去,却在看到盛长歌身上一套简洁普通的运动服后停下脚步。
穿着普通,戴着一次性口罩,身上一个首饰也没有。
一看就是买不起珠宝的人,接待了也是浪费时间。
这么一想,她又走回柜台后继续喝咖啡。
盛长歌不知道她的心理变动,甚至没看她一眼,目光只在玻璃柜里打量。
最后被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的项链吸引了视线。
隔着玻璃怎么也看不清,她这才看向柜姐:“麻烦拿一下这条项链。”
柜姐无动于衷,像没听到一样。
盛长歌眉心微蹙,沉声重复了一句。
柜姐却将咖啡杯砸在桌面,态度敷衍:“你买不买?不买就别浪费彼此时间。”
盛长歌被她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
不决定买的话,连看都不行了?
算了,爱卖不卖。
她刚要转身走,就有另一个女生跑出来:“小姐,等一下,您要看哪个呢?”
闻言,盛长歌回头对上女生干净的视线。
她瞧着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穿得工作服和那个柜姐有颜色差别,胸前还别着“实习生”牌子。
盛长歌神色缓和下来,指了指红宝石:“这个。”
“好的,您稍等。”
实习生说着,翻出手套戴上。
一旁柜姐直翻白眼:“你别费这时间了,她怎么看都是买不起的样子吧。”
实习生认真回答:“顾客就是上帝。”
说完捧着项链笑着走到盛长歌跟前:“小姐,因为产品贵重,我拿着展示给您看。”
盛长歌知道这是她不能随意触碰的意思,微颔首,刚要走近,就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妹妹吧。”
盛长歌侧头看向门口,毫不意外,是盛欣语。
她穿着吊带裙,一手拎包,一手挽着身旁年轻英俊的男人。
这个男人盛长歌认识,是原身生前爱慕的人,也是前未婚夫,程蔺。
身高体长,面容冷峻,再有程氏总裁的身份加持,在海城,他的身份地位和受欢迎程度几乎与陆胤臣持平。
优不优秀另说,盛长歌觉得,他能瞧上盛欣语这种女人,品味可比陆胤臣差了一大截。
程蔺神情淡淡,目光只略微在盛长歌身上顿了片刻就挪开了。
对于前脚刚被他退婚,后脚就去抱陆家大腿的女人,他感到不屑。
盛欣语缠着他笑:“阿蔺,我想看看珠宝。”
“嗯。”他应了声,就有电话打进来,摸出手机的同时,给盛欣语递了张信用卡就离开了。
盛欣语欣喜接过,待他出去后,转身用得逞的眼神看着盛长歌:“看到了没?阿蔺爱的是我?”
“哦。”
对于程蔺爱谁,盛长歌没有兴趣,可看到盛欣语这这副小人得志的面孔,她心里总有股火气压不住。
“凭何断定他爱你,陪你逛街?一张信用卡?盛欣语,这只会显得你廉价又百搭。”
“你!”盛欣语被噎住,两天前在酒店,她已经察觉到盛长歌的变化,现在看来,确实变得不好拿捏了。
“你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爱了这么久的男人愿意为我花钱,却连看你一眼都嫌浪费时间,这种感觉很不甘吧?”
她说着嗤笑一声,就看到实习生手上那条项链:“这个给我包了。”
实习生有些犹豫:“这……”
“好的盛小姐!”柜姐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实习生手中的项链,直奔打包台,还不忘继续推销,“昨天新到了几款收藏级珠宝,盛小姐您要不要也看看?”
实习生哎了一下,咬唇小声道:“赵姐,这款项链是我旁边这位小姐先看上的。”
柜姐瞪她:“她看上又怎么样?有钱买吗?”
盛欣语满意点头:“她哪来的钱?再说,她的家产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她还能留得住什么?”说着,她用挑衅的目光看向盛长歌。
盛长歌觉得这种较劲幼稚极了:“只要我想,这水天一色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