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有!”黄文休回答的很干脆:“此事不比寻常的人命案子,牵扯众多,韩大人心中有所顾忌,所以得慢慢的去查!”
“慢慢查?不知还得慢多久?”铁肇有些愤怒,黄文休根本不理会,他走到床前,低头看去,徐玉瑱闭眼昏睡,青色脸皮全是中毒颇深的痕迹,这么下去,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徐玉瑱现在招惹的人不是韩大人能够应付的,如果他能够苏醒,那事情还好办一些,要是一直这样昏迷不醒,韩大人总不能自己去寻罪那些人,毕竟空口无凭!”
听出黄文休话里的意思,铁肇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到床前,拿起自己的铁杖比划了几下,最后扎进窗户下的泥墙中,虽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可在黄文休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铁肇,河东府的局势不是你能想象得到,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否则闹出大麻烦,到时受牵连的人就不止徐玉瑱自己!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话落,黄文休转身离开,铁肇一直跟到门口,确定医馆的后院没有人别人,他才返回屋里,床上,徐玉瑱已经直起身子,他打了个嗝,道:“这药的味道太难闻了,我都快忍不下去了!”
“玉瑱,刚刚的话你听出什么没有!”铁肇疑声,徐玉瑱回答:“黄文休在托辞我们,韩复肯定有问题,如果我猜的不错,河东王氏绝对和韩复说过什么!”
“不如我今夜潜入州府,探探消息?”铁肇心思转念,说出自己的计划,徐玉瑱点头:“这也算是个办法,叔,一定要小心!”
深夜,河东州府,韩复独自坐在书房,直到子时,他都没有休息的意思,由此可知,他在等候什么人,大概子时二刻,后门方向传来一阵动静,跟着一人进来,韩复道:“你总算来了!说吧,这次王老爷子又带什么话来了!”
来人是河东王氏王厚手下的家奴崔武吉,他将一纸书信放在桌案上,韩复低头看去,眉头紧锁:“这是何意?”
“义信成在河东府商号的人员详情,劳烦韩大人下令,将他们缉拿归案,查办徐玉瑱中毒事件!”崔武吉说的没有一丝情感,韩复根本不理解到底怎么个意思!在他眼里,徐玉瑱接连出事,就算要查办罪因,也应该是全城搜查可疑人物,怎么现在要封压义信成,逮捕他的伙计,这完全就说不通。
“韩大人,王老爷的意思就是这样,如果您不明白,就去见王老爷,他会亲自告诉你该怎么办!”崔武吉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满头雾水的韩复闷气满腹,沉思片刻,韩复叫来黄文休、袁崇可等人,得知王氏的意思,黄文休立刻大骂:“大人,那个老东西就是在仗势欺压我们,这个事您不能应!”
“不应?黄大人,你知道不应王氏的后果么?”袁崇可与黄文休不同,他是官吏世家的子弟,见惯了官宦道上的尔虞我诈,王厚那个老东西故意挑剔河东府,为的就是尽快拿下义信成,把徐玉瑱这个案子给结束,也算向那些不服王氏的人一个口信,王氏的威风不容许任何挑衅。
“袁大人,你知道韩大人应下王氏的这个命令的话后果是什么不?”黄文休立刻争辩:“现今地方州令通达已经发生改变,州府如果受到外在影响,岂不是将官权拱手让人,我们都知道王氏的背景,但背景终归是背景,在某些程度上,州府有官家正统的名位,所以王厚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向他示弱!”
面对黄文休和袁崇可二人的态度,韩复心生犹豫,他闭目揉鬓,半晌,韩复冲黄文休道:“如果我们不应王厚的意思,依照现在的局势,你以为怎么做为好?”
“这个…”黄文休快速琢磨后,道:“大人,下官斗胆一句,徐玉瑱接连遇袭的事,十有八九就是王厚做的,我们现在一直磨蹭着动作去查办徐玉瑱的事,何不借着他再来个计划,说不定就能够抓住王厚的把柄,到那时王厚有王淳的依仗又如何?”
不得不说黄文休的计划还是有点道理,凌晨时分,韩复下令,撤走医馆周围的府衙差役,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徐玉瑱,这在那些黑手眼中,就是最好的刺杀机会,况且王厚本来就要对徐玉瑱动手,同时,韩复为了把事情做成,又假意应下王厚的意思,派人去查办义信成的货栈,盛宣桓等人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遭到府衙差役的抓捕,关进牢门。
“该死的,为什么要关押我们?为什么?”盛宣桓站在囚栏后大吼,牢头房里,牢差也是很无奈,索性端着酒壶过来道:“盛掌柜,兄弟就是个当差的,并没有为难您的意思,所以还请您别再大吼了,否则上官知道,一定会责罚我们,我们要是挨罚,您老也好受不到哪去!”
盛宣桓听出话里的意思,快速一转念,他道:“兄弟,我不为难你,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事后定然有重谢!”
牢差犹豫一瞬,道:“盛掌柜,你先说说看吧,我得听听情况,要是超出兄弟的能力,那就爱莫能助了!”
“兄弟,你立刻去医馆,找到一个叫做铁肇的汉子,就说义信成已经被官府封了,所有人都被抓了!”
医馆,徐玉瑱还在等铁肇的消息,望着窗外的天色,再有两个时辰,天色就亮了,他被困在医馆里一无所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时老郎中进来了,瞧着徐玉瑱的模样,道:“药不能再用了,否则就会让你真的中毒,到那时小老儿可没有办法再救你,就算你没有中毒死亡,毒也会侵害你的五脏六腑,顶多几年功夫…”
虽然老郎中没有说完,可徐玉瑱已经明白意思:“老先生,这些事不用你多说,我心里有数,如果眼前的难关过不去,我怕是连那几年都没有!”
正说着铁肇进来了,老郎中很知趣的出去,徐玉瑱问:“叔,州府的情况如何?韩复那些有什么猫腻么?”
“玉瑱,王厚不断的向韩复施压,意图借着官府的权力来封禁义信成,不过韩复似乎没有那个想法,他不愿意让权给王厚,所以说,你还有机会!”
“但愿!”徐玉瑱的心里没有任何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商道能耐在这一刻根本排不上用场:“叔,这两日派人去探探营州和阳城的消息,我让吴启回去筹备现银来添补后路,到现在应该有消息了!”
“这不用你操心,昨天伙计来话,吴启已经出营州,马上就要进入冀州地界了!估摸着速度,差不多还得三四日就能到!”
这时,老郎中又进来了,铁肇看了他一眼:“老先生,怎么还有事?”
“门外有个人说是义信成派来的,要见见你!”铁肇有些疑惑:“来见我的?”
“叔,去看看情况!”徐玉瑱生怕自己作假昏死的消息被人发现,赶紧躺下,铁肇来到门口,看到官差模样的人,铁肇问:“官爷来此作何?”
“你就是铁肇?”牢差一脸痞爷像,铁肇反问:“我就是,官爷,您这个点来不会是简单的问这两句话吧!”
“盛宣桓让我告诉你,官家冲义信成下手了,所有的活计都被抓了,他让您小心点,保护好徐玉瑱!”撂下话,牢差悠哉哉的离开,铁肇快速琢磨后,再看看门口的情况,他忽然发现之前守在医馆的府衙差役都不见了,于是铁肇赶紧去问小徒弟。
小徒弟也是一脸意外:“我也不知道,就在一个时辰前,所有的差役突然就走了,连点动静都没!”
“该死的官家种,竟然想要两面吃!”铁肇身为江湖老手,一眼看出这事的底子是什么颜色,他急忙进入后院,来到徐玉瑱跟前,道:“玉瑱,要出事了,官家虽然没有应下王氏王厚的意思,可韩复一定想借着这个事拿捏王氏一番,你自然成为夹心的麻袋!“
“叔,盛宣桓他们有没有危险!”徐玉瑱倒不在乎王厚和韩复做什么,他只关心自己的手下掌柜和伙计,毕竟那都是白手起家的老班底,每个人什么水平什么能耐,他心里有底,真要是损失几个,徐玉瑱会心疼到什么地步,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于是徐玉瑱道:“铁叔,想办法把盛宣桓等人给救出来,送出河东府,没有他们在跟前,我徐玉瑱心宽多了!”
“怕是没那么容易!”铁肇很是担心:“刚刚我进来时发现医馆外面的差役全都撤走了,这什么意思?不就是韩复趁机拿捏你,借着你昏死不明,那些黑手在暗处,给外面的人创造机会,故意来袭杀你,倘若我要是离开半步,你可真就得要玩完了!”
“铁叔,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不管是王厚还是韩复,包括藏在暗处不露面的苏氏兄弟,他们都没有能耐杀我!”对于徐玉瑱的说辞,铁肇有些疑惑:“你如何这么肯定?难道你以为王厚真的会手下留情?”
“王厚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夜里飞已经从中作祟了书信,王淳有话,王厚不会不做,倒是宁王殿下那边的动静也起来了!”话都这里,徐玉瑱低声:“叔,夜里你悄悄出去时,那些差役还没有走之前,夜里飞又来了!试问,这个家伙来来去去没有踪影,若说他没有想法,鬼才不信!”
当徐玉瑱话出夜里飞时,夜里飞确实带人守在医馆附近,望着差役离去的情况,夜里飞和已经动身前来的乔封道:“看出来了吧,河东官府已经倒向王厚那些人了,咱们要是不在这里,怕是徐玉瑱立马就会被人干掉!”
“没理由啊!”乔封仔细琢磨道:“之前王厚冲苏霓猋出手,为的就是让徐玉瑱记下王氏的情分,现在却派人接二连三的逼压徐玉瑱,这未免太过火了吧,要知道徐玉瑱可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打下义信成的招牌!立起合商旗的汇通大旗!”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徐玉瑱终归是个商贾,王氏身为世家大族,在朝中更有王淳担任重臣,何必要与一个小人物争锋?这实在掉了王家的身段!”夜里飞也自顾应声:“但你要是仔细琢磨后,就能看出来,这并不是王氏的意思,而是王氏背后的意思!”
“你是说?誉王殿下?”乔封身为宁王殿下的门客,自然知道其中一些道道,夜里飞笑着说:“不错,誉王与太子争锋甚烈,且誉王又是冀州的肩任者,不同于幽州的宁王殿下,加上性格问题,我猜誉王肯定是要得利,绝非得人,所以说徐玉瑱的个性在誉王面前就是找死,再加上夜里飞的暗中作祟,不杀徐玉瑱才算是意外!”
在夜里飞和乔封暗自说话中,散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有一队人马正往医馆赶来,瞧着态势,似乎就是要冲徐玉瑱下手!
医馆西面的巷子里,长史袁崇可正带着几个府兵往这边赶,到了附近的街道,袁崇可道:“待会儿你们都小心点,假作出手袭击医馆,动静闹得大一点,如果发现有人出现,立刻撤退!”
“大人,这么做有用么?”府兵什长很是不解:“我等听闻王氏老爷子对徐玉瑱的不从很是愤怒,之前的义信成货仓被烧,人被袭击,也都是王老爷子的人下手,咱们与徐玉瑱明明没有仇,却要去动手,岂不是有些不地道!应该保护他才对!”
“少啰嗦!”袁崇可沉声:“此事关乎大人的安危,也是河东府接下来的稳定保证,如果因为王氏产生动乱,你我谁都担不起那个责任,快去!”
几个府兵没有办法,只能照办,穿过小巷子,来到医馆后门,府兵什长拔出刀,轻轻挑拨门栓,稍微推门看去,院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依照袁崇可的意思,府兵什长冲身旁的弟兄道:“待会儿碰到人别下死手,我们是官军,不是强盗!”
“老大,刚刚袁崇可不是说了,要把动静弄得大一点,咱们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又怎么把动静搞大?”对于府兵弟兄的不解,什长道:“那就准备火折子,把他们的柴房给烧了,我觉得房子一旦着火,自然就会闹出大动静!”
随后几个府兵悄悄的摸了进去,只是他们不知道,远处的夜里飞和乔封就在墙檐上盯着他们,从几个人的动作和来向,夜里飞看出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贼人,乔封问:“怎么?你不打算出手?”
“那几个人是府兵,也就是说官府在借机冲徐玉瑱下手,想来为了引诱真正的黑手出现,我们就没必要现身了!”夜里飞说的很轻松,跟着他靠在墙檐下的雨棚砖上,道:“顶多再有两天,王厚那个老东西就得完蛋了!”
“你为何这么说?”乔封不解深意,夜里飞笑笑:“你忘记了,宁王殿下的书令就快要到了,到那时,王厚虽然有王淳在背后支撑,王淳也有誉王殿下,可他们全都远在燕京,一旦这次的把柄被抓住,那么他们是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了!”
王氏府邸,王厚老爷子得知官府的做派后,心里生出嘀咕:“这个韩复竟然想试探老夫的心思,看来这两年他真是太过安稳了!如果不给他一些苦头吃吃,怕是河东王氏的威名就要落在地上,任人踩踏!”
“爹,韩复明着应下您的意思,暗里已经在做手脚,就在刚刚,医馆那边发生火灾,幸运的是更夫发现的早,没有引发其他事,可是咱们也不能放任韩复擅自妄为,他就是个州府官员,徐玉瑱是手中的人,他从或者不从,死或者不死,全都是我们说了算,绝对不能让韩复在其中胡乱作为!”王季说的很清楚,王厚没有任何的表现,于是王季立马起身出去,不多时,王季来到刚刚扑灭火的医馆后,远远看去,府衙的官差正在救火,周围乱哄哄的,也分不清谁是黑手。
“公子,那几个人有些可疑!”忽然身旁的家奴提醒,王季转头看去,距离自己十几步外的巷子对口处,几个府兵不住的看过了,似乎在监视自己,于是王季道:“我们走!”
府兵什长看到王季露面又离开,立刻令手下的弟兄去告知袁崇可,袁崇可冷笑:“这么关心医馆的情况,绝对有问题!去,看看他么接下来的动静!”
袁崇可带人跟上去,只是走着走着,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前面的王季似乎在把自己往胡同里领,也就同时,跟着王季后面的府兵什长等人传来惨叫。
“不好,出事了!”袁崇可惊蛰跑上去,一拐弯,他就看到几个府兵躺在地上,王季靠在墙垛下,两个家奴站在旁边。
“袁大人,这么跟着我,未免太愚蠢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阳谋无解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