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里飞的态度举动很让人浮想联翩,可徐玉瑱在依靠宁王前,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应下夜里飞的意思:“夜兄,此事就拜托你了!”
“小子,拜托我这种虚话就不要多扯,等到日后我有求于你时,切莫忘了今日之情!
“夜兄,我徐玉瑱的名声已经传遍辽东、冀州、幽州,你大可放心!”
草草两句,夜里飞告辞离开,只是徐玉瑱没有丝毫的轻松感,他转念考虑以后,立刻叫醒了吴启和盛宣桓等人。
“吴哥,我有个紧要事,你得亲自为我跑一趟!”盯着徐玉瑱熬到血丝遍布的双眼,吴启没有二话:“老弟,有话直说!兄弟愿意给你抗着!”
“你立刻赶往阳城,见到曹无义以后,把这个交给他!”徐玉瑱将一只蜡丸递上来:“里面有河东府一个多月来的皮货行情和合商旗可能存在的隐患,曹无义见了以后,你就留在阳城不要来,把阳城至上谷县的贩马道给我守住,另外派人去草原部落,见到达巴拉甘,就说从现在开始,草原部落断绝与我的联系!”
‘什么?”吴启大吃一惊:“玉瑱,你这是打算做什么?自绝后路?你知不知道当前的局势是什么?一旦合商旗下的商号钱庄知道贩马道中断,他们一定会立刻撤走,脱离义信成的掌控,到那时你该怎么办?王氏那边会不会借此发难?这都不好说!”
“王氏发难不发难这事,我无法控制,可贩马道是我徐玉瑱创立起来的,谁也别想夺走!”狠声撂下,吴启知道徐玉瑱是在挖坑,至于这个坑里会埋上谁,没有人敢断言。
但徐玉瑱从三年前到现在每次的事都是自己强行做主,其他人跟着附和就行,因此吴启没有改变徐玉瑱的能力,短暂迟疑后,吴启松了口气:“兄弟,这回的事如果成了,什么都不说,万一败了,你就跟我回阳城,咱们俩守着那间小皮货铺子,也够下半辈子讨活了!”
等到吴启离开后,徐玉瑱看向盛宣桓,虽说盛宣桓只是半道被徐玉瑱招收伙计,今年才算成为河东府的货栈掌柜,可能力上却没的说。
现在徐玉瑱陷入困局,盛宣桓心里也有数:“东家,有什么话,您只管说,我能做到的,全力以赴,我做不到的,也绝对不会含糊!”
“盛掌柜,我没有看错你!”徐玉瑱沉声:“眼下河东府已经是困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你去见四合元的公孙章,告诉他,立刻抽身,把之前所有的皮货抛售给义信成!最好当街叫卖,让天顺成那些商号全都注意到咱们的怪异举动!”
“东家,我们的柜上已经没有钱了,四合元怎么可能把皮货卖给咱们?”盛宣桓不明白:“就算咱们做出那些事,又有什么用?四合元是不会与义信成同进退的!”
“放心,我不是为了让义信成与我们同进退,我是不愿意丢掉自己的诺言,义信成三个字哪怕没了,也不能烂了!”
与此同时,王氏府邸,王厚经过两日的观察,他发现徐玉瑱似乎不那么老实,之前看似应下了自己的意思,行动上根本没有进展,甚至于还加大了皮货行市的贩卖量,这意味着什么?明显就是徐玉瑱有私心。
于是王厚立刻飞书燕京,告知兄长王淳,请示下一步的计划,否则他真要把徐玉瑱和义信成的事搞砸了,影响的可就不是小小的河东府。
几个时辰后,王氏府邸的护院亲自飞骑离开出城,赶往燕京。
燕京,北秦国度,屹立于黄河以北的中州地界,自先祖赫连氏从西凉入驻以来,三百年基业如山不动,相隔黄河的南陈多年来不忘北进之心,皆备赫连氏的强大所压制,只是自三年前的天灾爆发,时任北秦的仁君赫连拔拓突然不再上朝,随后太子赫连额勒监国理政,奈何太子的风名并不足以安定朝臣,短短三年时间,直属北秦皇帝的中书省、军政阁分化严重,从皇者与从太子者混淆不清,余者诸位皇子更是暗中出手,收拢势力,到今日北秦显然被化作了五大派,即从皇派,以当朝丞相为首的老东西固守赫连拔拓的君令,事事经中书省直入乾安宫,紧接着就是太子派,赫连额勒借由监国的身份,博得军政阁的青壮系支持,只为北进南扩,再扬北秦雄风,此举遭到誉王赫连理的坚决反对,身为冀州、雍州肩代都督,赫连理不愿在眼下的局势发动战争,否则大肆增加赋税只会让地方混乱暴增,由此太子对于誉王恨之入骨,再往后便是宁王派,宁王赫连灼虽然是北秦皇帝的正妃之一嫡子,奈何当年娘舅家爆发了叛乱,青州因此被割裂一半,成为东莱人的地盘,为此,北秦皇帝下令斥罚宁王远局幽州,无令无诏,不可出幽州一步,最后就是如影子般不被人看到眼里的蜀王赫连庆,作为庶出的皇子,早年封名时被北秦皇帝赐地西川,一去就是十年,除了祝寿恭贺庆典,这位庶出皇子几乎消失在世人眼中。
此刻,辽东边界生乱,北胡、北夷人动态不明,太子赫连额勒对于北疆的战报很是懊恼,再加上辽东大都督李秀成并不支持自己代政,很大情况下的辽东政令都送入中书省由老东西们查办,太子没有过多的话语权,在这种情况下,领封徐州的誉王心生想法,开始频频与丞相一派的人勾勾搭搭,久而久之,太子意识到誉王的态度有问题,必须提早防备,这么一来,誉王的人也不是蠢货,自然会应对出手,由此引申出了誉王手下的肱骨朝臣之一,中书省枢密使王淳。
王淳早年入燕京进考,一举博得探花的位置,奈何清高为本必定是错,王淳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事实上却进入了燕京府司衙门,成为一名小小的刀笔吏,面对这样的结果,王淳倍感不信,几次三番要上请,却被下关入狱,后来得知,当初王淳博得探花时顶了燕京李氏的某位子弟,也就说探花的位置原定不是王淳,只因机缘巧合下,时任主考的辅政宰首几位官员将王淳的文章遗留在文修殿,皇帝偶然路过发现,夸赞一句,几位官员这才将探花给了王淳。
面对平白的恩宠和黑幕,满腹才华的王淳自然要讨个明白,但李氏的势力攀上皇亲,小小的王淳怎么能够斗过?幸好明罪正罚时,誉王殿下领位宗人府的太承,负责一些案子的批复,看到了王淳,最终誉王赏识人才,救下王淳,王淳感激,归入誉王的门下,从门客一路高升,成为现在的中书省枢密使。
不过王淳是有了地位,可随之跟来的权斗愈演愈烈,当前,誉王与太子正在争夺西河方向的丝绸贸易,谁要是能够拿下丝绸贸易,那就能够和西伯人搭上关系,而西伯人世代与北秦的皇族联姻,这么大的外助,太子和誉王肯定都不会想让,也就同时,辽东的义信成名号突然大起,贩马道,汇通路,合商旗,这一连串的商道奇迹事让誉王眼睛大亮,是要拿下徐玉瑱为自己所用,王淳本就是冀州河东人氏,与辽东临近,自然成为此事操办的不二人选。
燕京上华街面,王淳府邸,时过晌午,静谧如斯,王淳独自在府中书房批阅一些私密的文书,等到一摞子的消息情况处理完毕,王淳招来枢密阁的手下官吏,火速送往誉王府查办,这时,家奴来报,河东有消息传来。
王淳立刻召见,信使将王厚的蜜蜡丸拿出来,道:“二爷令奴才告知大爷一声,冀州、辽东方向的商道情况不稳,那个义信成东家徐玉瑱态度迷离,幽州的宁王殿下也派人进入河东府了,具体做什么不知道!”
得知这些消息,王淳很是意外:“宁王派人前往河东?这事可有的考虑啊!你立刻回我的话,无论如什么办法,徐玉瑱必须招揽到手,义信成和贩马道也要拿下!不得有误!”
等到信使离开,王淳心感不妙,赶紧起身出门,亲自前往誉王府,来到王府,誉王正在后花园的湖边钓鱼,几个奴才守在周围:“王大人来了?殿下心情不妙,您要么等会儿在过去?”
‘可知殿下因为什么心情烦躁?”王淳顺势发问,奴才低声:“今个辰时入宫,殿下前往乾安宫请安,出来后碰到了太子,太子殿下说西伯人的丝绸贸易已经被中书省勒令不日出使商队,领队的人乃是太子门下的礼部官员,为此,殿下怒火满腔,可是这事已经被中书省定了!”
“中书省何时定了这个消息?我身为枢密使,怎么不知道?其中必定有诈!再者说,丞相那群人虽然不从太子,也不与殿下相交过多,可是他们很清楚,现在的朝廷处于一个平衡的位置,一旦西伯人与太子的关系过于密切,西伯人支持太子,后果会发生什么,那些老东西们不会不知道!”王淳一眼看出问题所在,急声几句,立刻往前跑去。
来到誉王身后,王淳恭敬道:“殿下,下官有急事前来搅扰,还请殿下恕罪!”
声出无应,王淳又说,誉王这才长喘一口气:“太子用什么办法搞定了那些老家伙,本王实在想不明白!难道说父皇已经有了让位的打算?”
“绝无可能!”王淳满口断言:“殿下,老家伙们的位置很清楚,虽然陛下不上朝了,可是中书省、宗人府、军政阁、六部的一切机构全都在正常运转,太子殿下监国,这只是情理中的事,老家伙们与他不过是正常的交往,反之,老家伙们要是暗中改投旗子,支持太子殿下,您以为陛下会没有反应?最关键的是御林军和禁军的将领全都是军政阁的老派将领,而老派将领与老家伙们如出一辙,只听陛下的命令,所以老家伙们没有理由去扶持太子来打压您,万一西伯人与太子一派有了姻亲联系,西伯人借口支持太子更迭陛下,那时可就是北秦大乱!”
对于王淳的一番分析,誉王仔细琢磨后,满口应下:“你说的在理,之前本王被太子的嚣张模样给气到头昏,全然忘记了这些事,该死的!太子那个混蛋已经把手伸进我所控制的户部,在这么下去,他就得给我滚蛋!”
“殿下不可!”王淳又是一声劝谏:“太子终归是陛下公认的监国人,您要是和他明着作对,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局,反之,您可以悄悄的联合远在幽州的宁王,甚至是西川的蜀王,蚕食太子的力量,等到太子一出错,那一切都好办了!”
“联合宁王蜀王?蜀王远在西川,还是庶出,在燕京没有任何的实力,就是封地的贫瘠也有目共睹,至于宁王,他被父皇囚禁在幽州已经十年,怎么可能与太子作对?”誉王不清楚王淳的意思所在,结果王淳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宁王派人前往河东府了,似乎要插手我们的事!”
“什么?”誉王很是意外:“那个家伙怎么敢这么做?万一被父王知道了,岂不是要了他的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就掺和本王的事了?你速速与本王数清楚!“
“殿下,您忘记辽东那个新起的商号义信成了?”王淳提点,誉王立刻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敢做旁人而不做的后辈商贾小子?本王想起来了,他竟然在辽东地界上搞出了汇通,这在北秦商道也是一等一的稀奇事!”
“殿下说的不错!那个小子已经在河东府借用皮货推市,强行挑起了合商旗,引来大量的商号钱庄跟从,这么强的号召力若是被殿下所用,以殿下户部掌管天下钱粮的能力,就算太子要干什么,他没有钱粮,无兵无卒,一样成不了气候!”
“话虽这么说,徐玉瑱那个小儿到底什么态度?”誉王再问,结果王淳立马哑语,桥次,誉王就知道情况有些异样:“说。无需顾忌什么!”
“殿下,徐玉瑱那个小子是个聪明人,从我弟弟传来的消息估测,他怕是在试探局势,毕竟官商不和是古论,能够做出汇通和合商旗的人眼界也不会低,只是下官不明白,宁王为何会派人前往河东府,莫不是宁王也想冲徐玉瑱下手?”
“此话怎讲?”誉王不明白,王淳估测片刻,道:“殿下,宁王一直暗中窥视辽东,。可辽东边军大都督李秀成是当朝首府的族人,所以李秀成就是老派的军卒人物,宁王之前与老派也有些联系,并没有太过明示,现在他怕是想从辽东下手,一旦辽东与幽州皆归入他的手中,那么辽东五万边军和幽州的数万精骑就是北秦最强的战力,且幽州与辽东都是苦寒之地,粮草贫瘠,有徐玉瑱这样一个人在手里,钱粮自然不成问题!”
“宁王那个小子打的如意算盘挺不错,只是徐玉瑱绝对不能落在他的手里!”誉王冷笑:“传话下去,徐玉瑱若是愿意归顺本王,一切都好说,反之,那就不用留下了!”
明明白白的威胁令让王淳立刻明白情况如何,于是他也不再多说,立刻回府书令河东府的王厚,王厚那边还在等着回话,数殊不知半道上已经有人在这里盯着双放的信使了!
燕京前往冀州河东府的官道上,夜里飞已经等在这里,之前他早就盯上了河东府王氏的几个家奴,从中有几个护院家奴时不时的会消失几日,这让夜里飞猜到关键所在,现在他乐呵的待在官道附近的驿站旁,不管信使是谁,都要走这里,不管那个信使出现在,只要他是河东府王氏的人,那就绝对错不了,除此之外,夜里飞还寻来个同伴,人称妙笔生花的陆吾视。
这个陆吾视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一手模仿旁人的笔迹功夫一流,早年的时候,陆吾视与夜里飞还算有些交际摩擦,可是再一次的意外中,夜里飞救了陆吾视,自此二人成为好友,眼下夜里飞有事需要帮忙,陆吾视自然不会回绝。
”我说老哥你要等的人还得多久,这都四五日了,也不见个人影,再没有动静,我就要回去了!”
陆吾视等的有些不耐烦,夜里飞笑呵呵道:”老兄,慌什么,我给你的买卖都是大的,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切!”陆吾视很不屑:“老子在乎你的哪一些钱银?老子可是有风骨的人!”
二人说话中,铁肇回来了:“人已经到了,就在二十里外的风陵渡驿站,估计今夜就会到这里!”
“娘的总算来了!”夜里飞笑呵呵的伸了个懒腰:“陆吾视,准备开工!”
“用不着你催,我心里有数!”话落,陆吾视转身进屋去做自己的事,夜里飞则与铁肇商议怎么办为好!毕竟王氏的那些家奴不是一般人,有些能耐。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燕京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