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话意让陈佚冀眉头紧锁。
不等他反应,徐玉瑱又抓住须陈佚冀的胳膊急声:“再深一步说...从上回到这回,我每每看你时,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起初想不到问题所在,现在拉着你的胳膊,我明白了...”
哪成想陈佚冀看似有礼文气,实则内火刚烈。
猛然间被徐玉瑱冒犯触身,他一巴掌抽过来:“你个小混蛋干什么?”
仅此一句,徐玉瑱虽然脸上吃痛,可心中已然断定猜测。
眼看陈佚冀就要负气离开,徐玉瑱捂着脸大叫:“郎中哥,你的秘密藏到今日肯定不易,我也不是有意揭开,如果你能留下帮我,作为交换,我会在隐藏你的秘密同时全力相助你,实现你仁善医济天下的梦...”
一连数波转折,话高如踏云立苍穹。
最终陈佚冀停住脚步,缓下心中愤怒。
一眼对视,咫尺距离,可陈佚冀硬是无法看清徐玉瑱的脸,直到陈俊安从外面进来,打断二人:“我说小玉瑱,陈郎中,你俩几个意思啊?”
声扫氛围,神思游回。
陈佚冀有些局促的后退,倒是徐玉瑱很冷静:“俊安哥,看来我真是小强命,只要不死,什么病都能尽快恢复,刚刚郎中哥说了,我没事了!”
“啥?”
陈俊安不信:“玉瑱,你玩呢?这才一天功夫,你就好了?知不知道昨个你都快冻死了?”
“哈哈!”
徐玉瑱乐呵笑起来:“别管昨日啥样,今个状态牛气无比,而且郎中哥也答应留下来帮忙,你快去寻个屋子,安置郎中哥歇息,让后咱俩去见米伯!我有事做!”
面对安排,陈俊安一撇嘴:“大爷的...你是我小弟,咋处处使唤我?”
“谁让你的脑子不够用,别废话,小姐可在郡城等着咱俩呢!”
一句点醒,陈俊安立马紧张起来:“哎呀,我都忘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办!”
片刻后,陈佚冀被安置住下,徐玉瑱和陈俊安匆匆赶到前园。
堂屋,苏靖州和米福、许文、耿介等人商议赈灾情况。
“老爷,从前两日开始...临河园外的灾民又涨了三成...这直接导致咱们每日放粮的数目也跟着增加,粗略估计,每日至少70石...一月下来可就是一小仓的量!”
账房许文说的仔细,苏靖州皱眉沉色,没有应声。
许文稍加琢磨,道:“老爷...不如把粮食掺些麸糠,这样咱们至少能剩下不少粮食!”
“这...”
苏靖州迟疑,似乎动心,结果门外徐玉瑱急声:“老爷,万万不可!”
“你怎么好了?”
米福诧异徐玉瑱健步如飞,惊声发问。
可徐玉瑱根本不理:“老爷,小姐前往郡城行事,顶多两日必有效果,现在临河园外的黑手也快按耐不住,要是这会儿把粮食掺进麸糠,民心一乱,岂不是自毁名声?助力黑手放肆?”
“你个小奴才懂什么?几万灾民闹得庄园内日日都要出仓五百石粮食,这都是老爷攒下的家底,你一句话就给败了,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许文厉声斥责,徐玉瑱鼓足中气,无畏周围众人。
“一日五百石,一月一万五千石,这个数很大,但是...它能换来小姐将来的安稳,更何况小姐现在不顾名声,以婚嫁口风来行计,如果老爷收手,岂不是空费小姐苦心?”
“你...这都是胡言乱语...我...”
道理说不过,许文几将动手。
结果米福叱呵:“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老爷,全都退下!”
威声落地,许文只能憋愤离开。
奈何徐玉瑱原地硬身不动,苏靖州不悦,道:“你为何不走?”
“老爷,昨日放走杜武那些人已经被扈家庄兄弟盯上,依照我的估测,那些奸滑种绝对不会老实逃走,肯定会私自谋合黑手,所以我得出园探听消息,以备下一步,当然...为了避免之前遭袭的事,我想请老爷、米伯调派几个精壮帮我!”
“若非宁儿看重你,我一定把你赶出园去!”
面对徐玉瑱的要求,足足数息憋愤,苏靖州到底撂下咬牙根的话。
奈何徐玉瑱心有定数,毫不在乎。
约莫数息等待,米福开口:“耿介,你调几个精悍人跟着玉瑱!”
“明白!”
耿介应声出去。
不多时,四个庄奴汉子进来。
“老爷,米伯,这是中园巡夜队的人,身手都可以!”
“就这么办吧!”
苏靖州心燥苏霓宁的事,寥寥一句,徐玉瑱也不啰嗦,立刻带人出去。
来到庄园西面粥棚,徐玉瑱找到盯梢的扈朝雨:“你哥在哪?”
“我哥在东面官道附近!”
扈朝雨瞅着徐玉瑱的模样,眼里满是迷糊:“小老弟,听我哥说,昨个你都快冻死了,怎么这会儿...”
“我是天人,寻常小伤小痛何足挂齿!”
咧嘴笑声,内藏神秘,扈朝雨愈发好奇。
不过事关紧急,徐玉瑱没有时间啰嗦,简单两句交代,匆匆往南面跑去。
路上,陈俊安和四个庄奴紧跟其后,也就跑了半里地不到,其中一名庄奴突然停下。
这让徐玉瑱不解:“怎么不走了?”
“后面有人跟着!”
“在哪?”
陈俊安立刻拔刀,可徐玉瑱快速一琢磨,道:“把刀收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继续走!”
有了这话,陈俊安五人只能带着不解继续赶路。
半个时辰后,徐玉瑱几人穿过河道南面的灾民窝棚群,将要上官道时,徐玉瑱说:“俊安哥,咱俩换下衣服...”
“干啥?”
“给你一个收拾尾巴的机会!完事后往东面找我去!”
说话功夫,徐玉瑱已经把衣服脱下,陈俊安反应过来,道:“那你小心点!”
“好说!”
数息不过,陈俊安往西,徐玉瑱往东,分头行事。
相距几十步外,几个灾民模样的人畏畏缩缩的跟上来。
望见徐玉瑱和陈俊安分头行事,几个人嘀咕起来。
“咋整?那两个小兔崽子分开了!”
“许账房的意思弄了徐玉瑱那个贱种鳖孙!”
“那陈俊安呢?”
“陈俊安是小姐包衣奴才,当初被老爷带回来的,许账房没说,那就别碰!”
“可徐玉瑱也是小姐的包衣奴才,这会儿动了...”
“怎么,你怕了?”
“我怕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