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低垂,苍穹广袤。
狂风侵袭着原本平静的山林,紫色的雷电一道道朝着山林的深处劈下去。
山林之上,一袭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他乌黑茂密的长发丝毫没有被狂风影响,他就站在风里,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笑意。
又是一道紫色的雷电,被劈到手臂的谢庭洲抬起眼眸。
瞧见虚空之上的男子,谢庭洲的眼神越发阴翳。
“你打不过他。”
今朝就站在谢庭洲身侧,紫色的雷电却与他擦肩而过,直奔躲闪的谢庭洲。
又一次被劈中,谢庭洲捂着胸口,唇色惨白。
“打不过又如何,他也杀不了我。”
谢庭洲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抿着嘴,鲜红的血液却争先恐后的从他嘴里渗出去。
白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红,谢庭洲毫不在意。
他直起身,遥遥的与那立在虚空之中的男人对视。
江临渊轻啧一声,他冰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兴味。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紫色雷电朝着谢庭洲奔去。
那些雷电聚集在一起,紫色的巨大光团都砸在谢庭洲身上。
“如何?”
江临渊出现在谢庭洲面前,他掐着谢庭洲的下颌,迫使对方直视自己。
“一般。”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谢庭洲也是不肯认输的。
他吐出一口鲜血,扯着唇,对着江临渊笑得灿烂。
江临渊似失去了兴致,松开手后,他拿着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
话音刚落,灼华剑的剑刃就这么穿过了谢庭洲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侵袭着谢庭洲的身体,他头疼欲裂。
“现在呢?”
“江临渊…”
“本座在呢。”
江临渊俯身,笑眯眯的看着谢庭洲这张脸。
“本座不喜欢你用本座的脸,更不喜欢你接近本座的卿卿。”
“你杀不了我。”
谢庭洲对上江临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挣扎着要摸出自己辛苦得来的匕首,传说中,那能杀死神祗。
“是,本座送你投胎,瞧瞧,本座多善良啊。”
“只是在此之前,把本座的脸还给本座。”
“你啊,还得去地狱,本座的脸可不能下地狱。”
江临渊眼眸带笑,紫色的灵力带着丝丝雷电,揭下了谢庭洲那本就不属于他的脸。
“啊!!”
谢庭洲痛苦的声音在山林之中回荡,惊走了许多飞鸟。
江羡月匆匆赶来,只看到谢庭洲的身体一点点消散,他的脸上,满是不甘与痛苦。
对上江临渊的眼眸,江羡月娇俏的翻了个白眼。
“卿卿,过来。”
江临渊施法散去身上沾染着的,不属于自己的气味。
他伸出手,眼神温柔的望着江羡月。
“你该走了吧。”
江羡月似长在原地,她犹犹豫豫的不肯上前。
“走?”
“还有些时间,不如我们…”
“立刻滚!”
江羡月不问都知道这个玩意儿在想什么。
江临渊受伤般抿了抿嘴,他叹了口气。
“既然卿卿不来我身边,那我去你那里,也是一样的。”
下一瞬,江临渊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今朝摇摇头,转身消失在原地。
江羡月觉得眼前这个情形对自己不大有利,她勉强勾出一抹笑容,想着跟江临渊讲道理。
然而此刻的江临渊体内是帝子本人,那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
他轻轻捏着江羡月的下巴,唇瓣缓缓贴上去。
若不是这个身体是自己的转世,在小世界的肉身,恐怕帝子来这么一趟,也会顺手灭了这个世界的江临渊。
江羡月这一回没再任由他肆意妄为,反而是狠狠咬了他一口。
江临渊那玫瑰色的唇瓣就这么渗出血来。
他不气反笑,“卿卿,见到你,我很开心。”
是真的开心。
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江临渊把江羡月拥在怀里,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卿卿…”
他就这么望着她,下一瞬,江临渊身子一软,倒在江羡月怀里。
若不是大家都在修仙,可能这会儿江羡月就把江临渊丢在地上了。
“我也很开心。”
江羡月弯唇,小小声的说。
在朝阳峰之上的锦梨紧张兮兮的看着窗外的景象。
那奇异的天象很快就恢复如常,快的就像团子看到那要裂开的天空,只是团子的错觉一样。
阳光重新洒进来,锦梨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顾星泽心中满是震惊,能搞出那般动静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乖张狠厉的那位了。
难怪锦梨今日的兴致不高,是遇到了帝子啊。
顾星泽知道,因为自己见死不救,与帝子多年的情谊化为乌有,连带着锦梨,帝子也是厌恶的。
顾星泽阖上眼眸,默念着什么。
见他神神叨叨的,楚珩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神神叨叨的,求雨呢?”
“……”
求雨?
顾星泽真想敲开楚珩的脑袋,看看这里头都是些什么。
但是…
真要敲开,淹死自己可太亏了。
“求什么雨?”
沈清秋跟兰萤交流结束,她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哦,我看师弟神神叨叨的,以为他在求雨。”
“我瞧着皇城那里还缺个国师,不如…”
容与走进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顾星泽。
“……”
这都是些什么人?
“一天打三份工,晚上还要给皇帝占卜,好像是有一些辛苦了。”
楚珩挠挠头,怜悯的看着顾星泽。
“我闲着没事干我去打三份工?”
“可不是闲。”
楚珩撇撇嘴,“刚才那么诡异的天象就是你求雨求岔劈了吧?”
顾星泽:我的母语是无语。
锦梨也觉得自己三师兄的脑袋秀逗了。
“三师兄,拜托你正常点,拜托拜托。”
团子满脸虔诚惊,把楚珩都整不会了。
他皱着眉,想着自己很正常啊,不正常的不应该是顾星泽吗?
“对了,我看兰萤师妹…挺喜欢你的啊。”
沈清秋挤眉弄眼,手肘轻轻的撞了下容与的手臂。
可不是喜欢吗?
旁人说什么,兰萤只礼貌的回应几句。
容与一出来,兰萤就变着法的找话题。
还有那小女儿情态,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瞧着席玉师兄也很喜欢师姐你啊。”
容与眼神淡淡的,他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提起席玉,沈清秋就沉默了。
她实在不乐意在师弟们面前提起席玉。
“行了别说这个了。”
沈清秋摆摆手,在脑海中思索着其他话题。
良久,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沉默。
沈清秋尴尬一笑,“这最近实在是没什么八卦。”
“宋溪月如何了?”
容与放下茶杯,问的漫不经心。
“不大清楚呢,好像…”
沈清秋挠挠头,她其实很久没有关注过宋溪月了。
自打这个女人掐死自己的孩子,沈清秋就没再注意过有关宋溪月的八卦了。
锦梨竖起耳朵,她也很想知道那个坏女人的结局。
“听执法堂的弟子说,宋溪月近来跟魔尊学习,撞墙。”
“???”
还真是画风清奇啊。
锦梨不再竖起耳朵,撞墙这种事情,她还是别了解了吧。
魔尊撞墙是因为渣男后悔,却没有追妻火葬场,直接黄泉路。
宋溪月又是为什么呢?
“要我说啊,宋溪月就是当初造的孽太多。”
沈清秋摸摸小师妹的脑袋,她是清楚内情的,他们朝阳峰上的人没有不知道宋溪月打什么主意的。
跟恶魔打交道,结局能好嘛?
“她的孩子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若是真有来生,希望那孩子投生个好人家。”
进了宋溪月的肚子里,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嗨各位?”
江羡月扶着江临渊,一脚踢开门。
“帮个忙?”
“师尊!”
在场的,除了顾星泽,都急急忙忙的上前。
“小师叔,师尊这是怎么了?”
“是啊,你们是遇到危险了吗?”
“师尊…并无大碍啊。”
容与的手搭在江临渊的手腕上,灵气充沛,虽然有股说不清的灵力在乱撞,但是整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怎么就晕倒了?
“等他醒了跟你们解释。”
“阿姐。”
团子揪着江羡月的衣角,“你受伤了吗?”
“阿姐没事,你们照看着你们师尊,我还有些事。”
最后摸了下团子的脑袋,江羡月转身离去。
望着阿姐的背影,锦梨的目光缓缓落在江临渊身上,想起师尊的眼神,锦梨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见团子这样,顾星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帝子来过了。
这个世界能让江临渊虚弱至此的,只有江羡月。
其他那些躲在深山老林的老怪物,可能也没什么本事能够伤的到帝子转世。
帝子做了什么,叫团子如此害怕?
顾星泽上前,将团子抱在怀里。
似乎找到了能够依靠的港湾,锦梨缩在顾星泽怀里。
江羡月又出现在谢庭洲藏身的山林之中,她摸出一块玉佩,丢在虚空之中。
“啊啊啊主人你终于来找我们啦!”
“呜呜呜小幽好饿…”
火凤与青鸾委屈巴巴的抱住江羡月。
被抱的手脚不能动弹的江羡月满眼无奈。
“我这不是来了嘛。”
“松手松手,我一会儿叫小哥哥送你们回…”
“哒咩!!”
青鸾一本正经的喊着新学到的词汇。
火凤跟着连连点头。
江羡月扶额,“去你的吧!”
也不必喊小哥哥了,江羡月一巴掌就把两个家伙送上了九重天。
远在妖界的南湛:“诶,大白天的居然有流星?”
“许愿啊傻瓜。”
小狐狸虔诚的闭上眼睛。
这一次南湛站在雾里,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老大谁是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