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日子过了不久,玄天宗执法堂的弟子就抓到了妖界派来的探子。
那探子长得又黑又壮,与玄天宗格格不入,也正因此,这妖怪还未打探到什么,就被执法堂的弟子抓了个正着。
“说!”
“???”
黑黑的妖怪满脸茫然,“说什么?”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啊!”
比他更茫然的,便是坐在妖怪对面的弟子。
听了这话,妖怪更懵了。
“你们不打我吗?不需要用刑法严刑逼供,要是不说就拔我牙齿,挑断我脚筋,然后把我切碎了喂狗?”
“……”
从未这般狠毒过的执法堂弟子身子一抖。
什么拔牙?什么挑断脚筋还切碎喂狗?
“你们妖界这么凶残啊?”
弟子试探的问道。
“难道你们修真界不是这样吗?”
妖怪很疑惑,他曾听交好的妖怪朋友说,修真界的人可坏了。
修士自诩正义,但是他们会比妖怪更狠毒,他们甚至会把妖怪切碎了喂狗。
“你不会把我切碎喂狗?”
“虽然我本来就是一只狗。”
狗妖挠挠头,憨憨一笑。
神识覆盖整个监牢的席玉嘴角一抽,所以他们修真界在妖界眼中,也是正经的大反派?
执法堂弟子笑笑,“自然不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是也不是非要如此凶残,最多挠挠你的脚底板。”
这还是前些日子更新的刑法,十分的好用!
狗妖嘿嘿一笑,“那我不说,你从严吧!”
“……”
绛祢眼角一抽,妖界这些个东西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年妖界的那些妖怪,一个比一个憨。
绛祢额头的鲜血已经干涸,他撞墙撞的有些麻木。
随意的坐在地上,绛祢微微阖上眼眸。
他其实已经忘记了霓裳喜欢的少年郎是个什么模样了。
自从自己接手了魔界,还有父亲修为的加持,他就整日想着扩展版图,时不时还要找各界能人异士打一架。
合该是恣意的魔生,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他竟落得如此境地。
想起那个少年所说的任务,绛祢眼神之中终于又出现了除去麻木痛苦之外的其他复杂情绪。
若是完成了少年所说的任务,自己是不是就能与霓裳母子团聚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绛祢忽的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错觉。
既然此生无缘,那就来生再续。
死在江临渊手上,怎么也算不得亏。
只是妖界这些小玩意儿,实在叫人头疼。
听着狗妖的笑声,绛祢又一次阖上眼眸。
这一回,他沉沉睡去。
远在妖界的妖王苍浒得知狗妖被捕的消息,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坐在他对面的谢庭洲执着黑子,懒洋洋的看着棋盘之上的局势。
黑子落定,原本没有任何生机的局势变得明朗起来。
谢庭洲轻扯唇角,那与将临渊一般无二的眼眸之中,蕴藏着无尽的狠厉。
“大人这一步,走的极好。”
苍浒扭头,看向谢庭洲。
后者一言不发,将棋子放回原本的位置,谢庭洲缓缓起身。
“大人?”
“好好干。”
谢庭洲拍拍苍浒的肩膀,身影渐渐消失在妖界宫殿之中。
“大王?”
两股战战,脑门不停往外冒冷汗的侍从紧张的看着苍浒。
苍浒摆摆手,又一次扭头看向那棋局。
“真是一步好棋。”
锦梨掰扯着几位上神,又在墨竹轩里翻看有关的书籍。
这么一翻,还真叫她给找到了。
只是其中只是粗略的讲述了上界存在的缘由,以及上界那些神明招人恨的各种理由,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便是九重天。
九重天上的仙,妄想杀死上界其中一位神明,是,哪怕是一位。
他们的想法自然简单粗暴,这上界原本六位神祇,各司其职。
若是其中一位陨落,自然要有其他什么神仙顶替上来。
九重天的小算盘打的锦梨在修真界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书上也只说这六位神祇关系极好,与家人没什么不同。
且又都是天生神祇,彼此间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有关这些神祇的名字以及其他什么,这书上并无什么信息。
锦梨抿着唇,猜测这六位神明之中,兴许有神仙管钱财,管好运,还有什么呢?美食?
想到阿姐昨日新做的奶茶,锦梨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小梨梨?”
沈清秋的声音传来,锦梨急忙从识海之中溜出来。
“大师姐?”
团子似乎又长高了些,脸上的肉也少了些许。
如今已然能看出这孩子日后倾国倾城的容貌了。
沈清秋蹲下身,亲亲团子的脸蛋,又摸摸她叮叮当当的流苏簪子。
这些日子,小师叔可真没少给团子搜罗好东西。
且两人所穿的衣裳也极为相似,按照小师叔的话来说,便是,姐妹装?
今日团子身上这件霓裳羽衣,便是外面小师叔身上的缩小版。
同样都是霓裳羽衣,江羡月拿出来的这两件就是那样的正宗,反观自己的,到底是差了些意思。
只是那衣裳也是小师弟的一番心意,沈清秋自然是不嫌弃的。
沈清秋盯着团子衣裳看的有些久了,锦梨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挠挠头,在大师姐脸上吧唧一口。
“大师姐,阿姐说也有你的,只是你前些天不在,便只放在了你的洞府。”
大师姐没注意到吗?
此话一出,沈清秋就想起了前些日子与席玉下山的那些经历,以及席玉那似是而非的话,还有月光之下,席玉带笑的,放大的俊脸。
沈清秋摇摇头,甩掉了席玉那张脸,又抿了抿嘴。
“我晓得了,我只是没注意。”
呜呜呜小师叔可太好了!!
沈清秋抱着团子走出去,瞧见被青禾揪着耳朵的南湛,沈清秋直接笑出声。
“哎呀这是谁家的狐狸啊?出去偷油吃又被抓到了?”
“我不是老鼠!!”
南湛张牙舞爪,却不得不屈服在青禾的手中。
毕竟这个看着温温柔柔的女子,手劲儿大的离谱!
南湛觉得自己的耳朵就要掉下来了。
“他险些又糟蹋了青瑛师妹的药田。”
青禾无可奈何的看着手中南湛的耳朵,若不是南湛此刻是狐狸模样,喜欢小动物的青瑛师妹舍不得动手,那么——
今天被青禾送回来的,可能是一具尸体。
南湛嗷呜嗷呜叫着,试图喊来自己的爹和爷爷。
“别叫了,今日你爹跟爷爷可不在朝阳峰。”
沈清秋拍拍南湛的狐狸脑袋,塞给青禾一个储物戒,又无奈的继续拍拍南湛的狐狸脑袋。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糟蹋人家小丫头的药田呢?”
药峰之上的弟子,哪个不是看自己的药田如自己的性命?
南湛才不在乎这些,他抬起爪子揉揉耳朵,将怀里的绿色仙草吞进肚子里,南湛忽然就变回了人类模样。
“你说为什么?我就是毁掉了一次,她三番五次来坑害我,我不得让她遭受一下来自狐狸的毒打?”
“哟,这一回可算是穿上衣裳了。”
沈清秋毫不犹豫的嘲讽道。
南湛身子一僵,又羞涩的挠挠头。
“不然,我现场脱给你看?”
“不好吧,别???”
瞧见南湛里头那与团子身上花纹一模一样的里衣,沈清秋蹙眉,一把揪住南湛的耳朵。
“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哦,昨日我跟司岸的二狗玩泥巴,衣裳脏了,清洁术忘了,我索性就去你洞府拿了件新的。”
“怎么样啊?我亲自改的。”
“……”
锦梨远离了暂时没有硝烟的战场。
“还挺合身啊。”
“是吧?你永远都要相信狐狸的手艺嘛。”
“可是这是小师叔送给我的啊!!”
“你这个死狐狸,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朝阳峰上又是一阵悲伤痛苦的嚎叫。
江羡月听到身影走过来时,恰好就见证了狐狸雪的诞生。
看着头顶纷纷扬扬的狐狸毛,江羡月默默抱紧了锦梨。
“怎么着?提前请我们看雪?”
“???”
南湛吸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盯着江羡月。
“呜呜呜呜!!”
江羡月捂住团子的耳朵,噗嗤一笑。
“让你穿女装,果然,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江羡月若有所思,又摸摸锦梨的头发。
“他好惨哦。”
锦梨咬着糖葫芦,又捏着阿姐做的棒棒糖。
江羡月点点头,“真惨。”
“你们不考虑救我一下吗?”
“锦梨,我可是与你同生共死过的啊!”
“如果你指的是极寒秘境,那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锦梨挠挠头,“如果不是,那你脑子肯定坏掉了。”
团子很干脆的指出南湛脑子瓦特这个事实,又牵着江羡月的手,蹦蹦跳跳的去找暴躁的沈清秋。
南湛恍惚的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狐狸毛,南湛心酸的眼泪不甘心的往下掉。
“为什么这么对我!!”
“很明显,因为你欠揍。”
楚珩折返回来取东西,看到遭受大师姐毒打的狐狸,楚珩心如止水不说,甚至很想加入暴躁南湛的队伍里。
只是楚珩实在是没什么时间。
眼下妖界的事情,显然要比这个傻缺妖怪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