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梨坐在江羡月膝头,她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手中的古籍,团子也不是好奇,单纯就是太过无聊,想瞅瞅专注的阿姐在看什么。
那古籍上一片空白,看的锦梨都有些愣。
“无字天书?”
团子这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嘴巴一动,就吐了出来。
听了这话,江羡月笑笑,她那明艳的容颜上,满是对眼前小人儿的宠溺。
“什么无字天书呀?”
“阿姐在看的不是无字天书吗?”
团子呆萌的歪头,她以为自己猜对了呢!
江羡月摇摇头,这书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更不是什么无字天书。
“此书呢,只是有点儿神奇的读物。”
“怎么说呢,修真界的论坛?”
“论坛是什么?”
团子虚心求教。
虽在墨竹轩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书,也学了很多新鲜的词汇,但是论坛?
这个东西,锦梨没听过。
江羡月随手翻开下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堆大字。
锦梨勉勉强强认得几个,却连贯不起来,她挠挠头,呆萌的望着自己的阿姐。
江羡月轻咳一声,“这是说,魔尊不行。”
江羡月摸摸鼻尖,觉得自己点儿背,本来上一页说的是江临渊这些年做的各种各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这一页都在吐槽魔尊不行?
“谢邀,是绛祢百年前纳的妃子,笑死,根本没有被宠幸过,我觉得绛祢是真的不行。”
“不能吧?鼻子也不小啊?”
“嘁,同样是绛祢的小妾之一,跟着他的女人根本没有活路,精神和身体都没有,你们根本不知道魔界的老嬷嬷有多烦!!”
“楼上说得对!!我被那个老太太折磨了五十年!至今不晓得魔尊啥子熊样!”
“……”
江羡月眨巴着眼睛,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下翻。
瞧见一大堆吐槽绛祢的,江羡月十分欢愉的将这些语录都记下来,想着找个时间,去魔尊面前,慢慢骂!
见着阿姐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锦梨小身子一抖。
“阿姐?”
“怎么了?”
江羡月垂眸,温温柔柔的望着锦梨,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锦梨摇摇头,觉得阿姐也是黑芝麻馅的。
诶,也?
执法堂大牢之中,不停撞墙的绛祢并不晓得自己命运多舛,死而复生本是好事,如今却叫他走进一条死胡同里。
现在的绛祢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绛祢麻木的撞着墙,耳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他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头,远远的就听到宋溪月在哭。
哭?
恨毒了宋溪月的绛祢觉得自己应该笑的,无论宋溪月为何哭泣,只要这个女人不高兴,那么他绛祢就该很高兴的。
但是,真奇怪啊,绛祢根本笑不出来。
他抬起头,鲜血顺着额头滑落,绛祢随手抹了血,又坐在地上,静静听着宋溪月那头的动静。
“孩子,我的孩子。”
宋溪月的手轻轻的落在女儿的脸上,昨日还朝着她笑的孩子,今日身体冰凉,一双眼睛也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宋溪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怎么会,昨日这个孩子还好好的?
难道,难道系统说的是真的?
自己完不成任务,攻略不了整个修真界,自己的存在就会被抹杀?
如今这个孩子就是系统给自己的警告吗?
“怎么了这…卧槽,虎毒不食子啊,你把你闺女掐死了?”
执法堂一个呆头呆脑的弟子听着叫声赶来,瞧见宋溪月捂着孩子的脸,他满脸震惊。
再看到孩子脖颈处的紫色痕迹,他越发相信这是宋溪月自己动手掐死的。
宋溪月摇摇头,想辩解,但是孩子身上莫名其妙的紫色痕迹根本抹除不掉,且这个牢房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宋溪月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那弟子拧着眉,当即就联系了席玉,听说席月被他师尊揪到西边山头修补山峰,弟子挠挠头,摸着玉牌不知所措。
良久,弟子咬咬牙,求助了朝阳峰的容与。
这容与当初拜师时,就被几个峰的长老争抢,若不是拜师朝阳峰,如今的容与也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了吧?
收到消息的容与正在努力拉架,不知为何打起来的南湛与祁樾一招比一招狠,似乎要将对方拍进朝阳峰的山头之下。
“你这个死狐狸,敢打你爷爷!”
“呸,老子是你祖宗!”
“嘿我这个小暴脾气。”
祁樾这一回没再收着力度,一巴掌就把南湛那个绣花枕头扇进了南湛挖好了的小坑之中,小坑瞬间就变成了大坑。
容与被波及,也后退几步,停下之后,容与抬眸,看着得意洋洋的祁樾。
这个猫,有点儿东西啊。
“怎么样?小崽子?”
“打人不打脸!”
“可你是狐狸。”
祁樾老实巴交,很是正经的给了南湛这个答案。
南湛无力反驳,他吐出一大口土,又委屈巴巴的,试图跟容与求助。
听到宋溪月这个名字,南湛嗖的一下飞出土坑。
“我也要去!”
干啥啥不行,八卦吃饭第一名的南湛已上线。
“…随你。”
“什么东西?我也要去!”
祁樾挺直腰板,跟在容与身后,随着他一起往执法堂的方向走。
这一路上,祁樾与南湛都在明嘲暗讽,互怼打骂,只恨不得隔着容与,就用眼神把对方杀死。
到了执法堂大牢之外,那弟子急匆匆的迎上来,瞧见容与身旁,两个清逸出尘的小公子,那弟子愣了下。
左边这个他认识,就是上回抱着小师妹来的,听说是个狐狸精。
右边这个?瞧着也不像是个人啊。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祁樾冷着脸,又打量着大牢之外的景象。
朝阳峰上有桃花有小潭还有小草,偶尔还会有小雀,这执法堂之外,连根草都没有?
瞧见他眉宇之中的嫌弃,南湛傲娇轻哼。
“狐狸精,你上辈子肯定是只猪,怎么成日哼哼?”
“你!”
“我什么我?”
祁樾当着南湛的面翻了个白眼,他舔了舔唇,“带路。”
来的路上,祁樾就听容与说了这执法堂大牢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这个宋溪月吗?他也略有耳闻。
母亲杀死自己的孩儿,还是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祁樾轻嗤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个恶毒妇人是个什么蛇蝎模样!
-
江羡月抱着团子,拿着那本古籍,跟团子讲诉着这一页的故事。
“这也是个熊孩子啊?”
“是啊,修仙的人孩子缘薄,更别提这个宗门的掌门与他的夫人了,两人还都是化神期将近大圆满的人了,有个孩子,是很不容易的。”
江羡月摩挲着下巴,想着自己没死那会儿,这个小两口还在因为绿茶表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七天写个和离书呢!
没想到自己死了那么多年,他们都有孩子了,还把孩子娇惯成无法无天的模样。
江羡月撇撇嘴,又看看自己怀里的团子,他们家幼崽真是越看越可爱啊,简直没有人会比她更可爱了!
锦梨打了个哈欠,靠在阿姐怀里,呆呆的挑着自己认识的字看。
看着看着,团子突然就想起了一个问题。
“阿姐,师尊和你那么厉害,你们不会一直一直都没有孩子吧?”
“噗——”
江羡月刚喝的奶茶就这么尽数喷了出来。
看着团子清澈的眼神,江羡月咬着下唇,终于挤出一个笑容,她擦干嘴角的奶茶渍。
“其实这个吧,也不是…”
“阿姐不喜欢幼崽吗?”
团子觉得幼崽很可爱,至少大部分幼崽都十分乖巧,似这个帖子上说的,还有掌门那个小孙子,就只是个例。
江羡月摇摇头,又抿了抿嘴,向来能言善道的她,不知怎么跟一个三岁的幼崽说生崽崽这件事。
“是这样的,我跟你师尊呢,还未成亲,孩子什么的,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觉得这话妙极了的江羡月在心底给自己疯狂鼓掌。
团子点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
“那阿姐与师尊何时成亲啊?你们成亲梨梨就能吃席了吗?”
“…?”
“说吧,谁教你的?”
江羡月默默提起桃夭剑,想着是不是去宰了那些个在团子面前胡说八道的长舌玩意儿!
“没有呀,是梨梨自己学的呀。”
锦梨挺起小胸膛,一副骄傲的小模样。
江羡月一口血堵在喉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江羡月扶额,觉得如今的幼崽真是了不得啊!
“阿姐跟师尊何时成亲呀?梨梨也想让幼崽喊梨梨姐姐!”
“即便我真有了孩子,那孩子也不该叫你姐姐。”
江羡月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
随便吧,自己家的幼崽开心就行了,其他的重要吗?
“那该叫什么啊?”
“总之不是姐姐!”
江羡月脑海里一堆黑线,她抿着唇,纠结症又犯了。
按理说,锦梨喊自己一声阿姐,若真有了孩子,该喊小姨?
但是锦梨又是江临渊的幼徒,这辈分怎么算来着?
江羡月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
当天下午,她就揪着江临渊的胳膊,一脸严肃——
“阿渊,你我若是有了孩子,该喊你徒弟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