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第一步失败,小公主心情十分低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他把汤喝了舒服些,早点好起来。谁成想,他喝了一小半就……就那样了。”
“现在好了,本来就不愿意嫁给我,这下更不愿意嫁给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姜榆捧着一盆从沈婆子那儿拿的零嘴咔嘣咔嘣的吃,两条长腿晃啊晃,对此事不做评价。
呼延卓尔拍她肩膀,不高兴:“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吃的下去。”
“我不吃干嘛?”
“给我出主意。”
“什么主意?”
“就……怎么样才能让好看王爷醒来之后既对汤这件事不生气,又感到惊喜,还能觉得我好,喜欢我。”
姜榆:“呃……”
她能说这很难吗?
奈何公主诚挚的小眼神太灼人,她承受不住,想了半天,道,“要不,你投其所好吧。”
“投其所好是什么?”
“就是在他喜欢的事情上下功夫。”
“他喜欢什么?漂亮的红宝石还是珍珠?我有好多好多,又大又亮,我可以都送给他。”
姜榆看她一眼,面无表情:“你看他像缺钱的人吗?”
呼延卓尔顿了顿,反应过来:“也是哈。”
“他喜欢读书,喜欢写字作画,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会用在这些事上面。你可以去帮他整理整理,或者找些名家字画送给他,说不定你们关系就能更进一步。”
其实她也不知道萧无耻具体喜欢什么。
不过看他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看书画画的,这么说应该也不算错。
呼延卓尔觉得这个靠谱,至少比做饭简单好多。给了姜榆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喜欢这个主意,谢谢你。”
姜榆把人拉开:“不谢,祝你早日把人娶回家。”
呼延卓尔笑嘻嘻道,“我肯定把人娶回去,放在府上好好照顾他。给他穿最好看的衣服,吃最好吃的食物,不让他干活打猎,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姜榆:“……”
瞧瞧西域九公主这爆棚的女友力。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去给好看王爷找字画去了,等我的好消息哦。”
说完,三两步从一个墙头跳到另一个墙头,如此反复几次,然后利落地翻墙跳下。
半晌,护卫队的匆忙忙脚步声响起。
“公主,公主您怎么从这儿出来了?”
“公主你慢点!”
“哎呦喂,公主您等等我们!”
…
姜榆摇摇头,从墙上跳下来。
女友力爆棚的九公主,一样不爱走寻常路。
——
姜榆捧着零嘴去后院,往摇椅上一躺,两手枕在脑后,舒服的眯眯眼。
她之前喜欢趴在石桌上睡觉,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两张摇椅,上面放着薄毯。两个摇椅中间还有个小桌,小桌上摆着水果糕点。最开始以为是林管家给王爷准备的,问过才知道是蒋姨很久以前买的,放在库房发霉了,看她总是趴着睡,说对颈椎不好,就拿出来放这儿给她用了。
吃饱喝足人犯困,姜榆眼皮发沉,扯过毯子盖过头,挡住刺眼的阳光,接着睡觉。
跟怪老头呆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除了做饭就是各种花式练功,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现在总算是自由了,肯定要把失去的觉全都补回来。
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合上,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是哗哗的流水声。
她站在河中举着大石块扎马步,身后是如银河般从天而降的瀑布,浩荡磅礴,水珠溅起,清冷似冰。
怪老头搬了把躺椅在岸上,一手水果,一手酒壶吃喝的不亦乐乎。但凡她有一点松懈,椅子旁边的长棍照她腿上就打,然后骂骂咧咧加大石块的重量。
她咬牙,心里问候这死老头祖宗八代。
头顶骂人的声音忽然停了。
她抬头,老头停住,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
姜榆:“???”
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声越来越大。老头扔了手里的东西,跳下水,站她边上张大嘴嗷嗷的可劲嚎。
哭声绕耳,姜榆烦的不行,怎么说都没用,气的直接把手里的石头朝他砸过去。
“咣!”
姜榆倏然睁眼。
掀了盖在脑袋上的毯子,入目是满天繁星。
她缓了缓,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刚要起身,却发现耳边是真的有哭声。
转头一看,九公主正蹲在摇椅旁哭的可伤心。
姜榆把她扶起来坐下,“又怎么了这是?”
就去城中铺子找几幅字画回来,再到飞鸾阁里去摆弄摆弄。跟做菜比简单又安全,这样也能有意外?
不至于吧!
呼延卓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说不出话。
姜榆也不急,坐等她哭完。
好久,气息是跟上了,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的掉,呼延卓尔抽哒哒道,“我又…又……搞砸了呜呜呜呜……”
姜榆单手托腮,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就是好奇,“你这回又是怎么做的?”
呼延卓尔低头,一下一下的擦眼泪。
时间倒回至几个时辰前。
呼延卓尔自渊王府出来,问了好多路人才找到城中最好的卖字画店铺。听老板一顿吹嘘,直接包下连着几家铺子里的所有字画,叫人全部送到府上。又听说飞鸾阁是渊王藏书字画最多之地,便搬着东西到了那里。
她想把自己买来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渊王进来一眼便能瞧见。于是便把原本放在书架里的所有东西都拽出来,换上自己买的字画。
下人忙活间,她越看那些书架上的东西越不顺眼,想着要是都放上自己买来的书籍字画,渊王看到必然欢喜,干脆就把所有的全掏出来扔一边。扔了还不够,又在上面浇了几壶水,还顺手撕了好多。
城中店铺贵重之物基本都是吹嘘过头,渊王府内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宝物。飞鸾阁里的书籍字画几乎都为孤本,或出自名家之手,万金难求,世间绝无仅有。被她这么一弄,基本是毁了大半。等林管家带人赶来时,只剩下满地湿透的书画和碎纸渣。
“再后来,好看王爷也来了,他说……他说让我把我的东西拿走,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王府了。”呼延卓尔嘴巴撅着,越说越想哭,越哭越大声,“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喜欢我了呜呜呜……”
姜榆扶额,实在想不出来任何词去说这位比她姐还奇葩的奇葩公主,拍拍她肩膀,“你先回去吧。”
呼延卓尔一顿,“那我要是回去了,他真的不喜欢我了,之后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凉拌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办的意思!”姜榆真受不了,“大姐,小姐,公主殿下,您动动脑子行不行?您把人家藏书阁里一堆珍贵的书籍字画弄得稀巴烂,不想着怎么赔礼道歉,还想着怎么让他喜欢你?就你这样的他怎么喜欢!”
呼延卓尔被骂的愣住,“不是你让我……”
“我让你自作主张把飞鸾阁里的藏书字画撕掉扔了?!”
“没有……”
呼延卓尔撇撇嘴,小声嘟囔,“不就是一堆破字画,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本公主照价赔……啊!”
话没说完,一杯凉茶泼到脸上。
姜榆把茶杯扔一边,脸色冷了,看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有耐心,“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来衡量。你毁了他的书画,应该去向他道歉,征求他的原谅。而且……”
她蹲下,看着女孩哭红的眼,淡淡道,“你是真的喜欢渊王想要做他的妻子,还是只觉得他是你姐姐看上的男人,你就一定要抢到手?”
这个问题她以前就问过。
呼延卓尔当时回答的干脆,是真心的喜欢,觉得他好看,想要跟他在一起。
可到底还是年纪小,飘忽不定的眼神把她出卖了。
呼延卓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讨厌呼延赞佳,认为她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可你没发现,你在慢慢向她靠近,变的和她一样。”姜榆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变好很难,变坏只在一瞬间。但最起码得知道对错,知道感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之后想怎么样随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之所以会多说一点,因为她笃定呼延卓尔和呼延赞佳不一样。
她之前听人说到过这个西域九公主,同样刁蛮任性,娇纵跋扈,但她从来不会随便欺负人,也常常会救助穷苦百姓,跟呼延赞佳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几日相处下来,姜榆发现这个九公主只是有些天真的想当然,喜欢别人顺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搞不清楚事情的界限,故而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该说的话都说了,能不能想明白那就是她的事了。
——
留下呼延卓尔在原地呆住,姜榆往飞鸾阁赶。
书画虽然不是她毁的,可投其所好的主意是她出的,怎么说她都应该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萧无耻那样温文儒雅的人都说了无事不要来府的话,可见是真生气。
路上遇到了程泰和红荛。
两人正好也要去找她,现下倒是省事,“主子叫我们带话给你。”
“什么话?”
“主子说,你以后的月俸都没了。”
姜榆:“!!!”
“凭什么?!”
红荛把人拉住,安抚道,“你先别急,听程泰把话说完。”
姜榆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等下文。
程泰清清嗓子,道:“主子说了,虽然飞鸾阁不是你毁的,厨房也不是你烧的。但让九公主做这两件事的主意是你出的,自然也就跟你有关系。为了以表惩戒,主子就拿你的月俸来抵消修缮厨房和飞鸾阁的费用,什么时候抵消完什么时候恢复月俸。”
还不忘补充一句,“主子今日下午刚醒没多久问讯便去了飞鸾阁,折腾的累了,已经休息。说要是姑娘有事的话明日再去找他。”
这边话音一落,红荛松开拉着她的手,两人同时转身,眨眼间消失不见。
姜榆:“……”
她站在原地反复深呼吸,把火气往下压。
萧无耻是个病人,他脑子有病,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
如此反复默念多次,火不但没压下去,反倒噌噌噌的往上窜。
奶奶个腿的,有那么多钱还要扣她月俸!
虽然每个月的份额是一定的,但架不住月头多,堆在一起好大一笔钱呢!
不行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把钱弄回来。
大不了……去找萧无耻说说。
反正,金钱至上,面子啥的,暂时先扔一边。
可不是她的错,为啥她还得去找那个老蛇精病做讨好状说话?
姜榆越想越生气,一脚踹碎了边上的长椅。平静好半天,才继续往飞鸾阁走。
------题外话------
键盘已到,码字继续。
欠的正在攒着,过几天连着来几个肥章。
要继续看故事哦,我又来唠唠叨叨接着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