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被萧君轩拉着听他和渊王聊了一个多时辰。
几乎都是他在说,渊王在听。
她就不懂,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话?
之后因着天色已晚,渊王便命她留宿府上。
姜榆认床,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天还没怎么亮就醒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穿衣服出门练功。
时辰尚早,府上的人几乎都没醒,只有护院们交接的脚步声。
姜榆打着哈欠来到练武场,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扎马步,脑中还在想着昨天的事。
没过多久,残阳也来了。
昨日他跟石恒与烨王一同来的,烨王宿在这里,他们自然也跟着住下。
“师姐~”
残阳揉揉眼,撩开衣摆,在姜榆边上扎马步,没什么精神。
“没睡好?”
残阳嘟嘴点头,“唔,没有我们家里舒服。”
小屁孩也认床。
姜榆笑笑,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天还未亮,风有些大,湿气重,很凉,两人马步扎得很稳。
过了半个时辰,马步换成了对打。
此番出招,姜榆速度更快,下手更重,刚觉得能接她几招的残阳又被打了一顿。
“师姐,”残阳坐地上,捂着被打红的胳膊委屈,“你打的太疼了,我不跟你打了呜……”
姜榆甩甩胳膊,脸上还有汗珠,蹲下摸摸头,“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刚才想事情想得入迷,一时间没控制手上的力道。
孩子脸都紫了。
残阳委屈的要哭,眼睛都红了,“我是你亲师弟,你这么打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真哭了。
两个拳头堵着眼睛,呆呆的,可伤心。
姜榆被他这幅可爱模样逗笑,拿金疮药给他涂上,难得有耐心哄人,“对不起,师姐不是故意的。”
“那,那师姐让我打一次,不还手的。”
“行啊,你随意,决不还手。”
姜榆把药放回他口袋,欣然答应。
残阳一下子站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瞬间破涕为笑,“嘿嘿,师姐真好。”
不远处房顶上,程泰跟红荛并排坐着。
看着练武场上打斗的两个身影,不约而同的点头。
“虽说不是第一回见识到她的功夫,但这进步也太快了!”
速度,力量,技巧,相较于他们之前见过的姜榆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上次见是什么时候?
半月前教皇上练武。
才半个月就到这个程度,那要是再练练……
红荛想象不到她得多厉害。
程泰伸手合上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羡慕吗?”
红荛疯狂点头。
“多练吧,想想她的功夫,再想想你的。”程泰毫不掩饰的鄙视。
红荛微笑,举拳头,咬牙切齿,“有本事再说一……”
“咣——”
“遍”字还没说,突然就听一声响。
齐刷刷的低头。
两人座位中间,插着一把银色的飞刀,碎了三片瓦。
程泰红荛对视一眼,转头往练武场的方向看。
姜榆和残阳正微笑对着他们两人挥手。
气氛有点尴尬。
一瞬间,程泰忽然反应过来。
会不会,姜榆早就发现了他们?
而刚刚那些,也只是两人演给他们看的。
这么一想……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此女不是一般的可怕!
——
早上演了场戏,效果不错。,反正姜榆和残阳玩的挺开心。
回去沐浴收拾,到厨房拿了个包子,姜榆先去了趟大理寺。
尚大人被骂,一气之下进宫找皇上理论去了。
韩大人不想理他,第一时间忙着派人去查姜榆说的事。
锟爍使臣接触的人多,排查起来很是复杂,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查出来的人连半数都不到。
韩大人看着书案上捕快送回来的本簿,头疼。
这怎么跟姜侍卫交代?
“大人这边进展如何?”
姜榆进来时,就看见书案后的人愁眉不展。
韩大人身子一抖,吓了一跳,叹气,行礼道:“本官无能,一晚也只查到了部分。”
姜榆拿起本簿,随意地翻了翻,上面详细记载了锟爍使臣接触过人的姓名年龄住址等信息。
“很厉害,仅仅一个晚上就查到了这么多!”
“可这些信息,是否真的有用?”
他已经看过了,上面的人要么是普通的百姓商贩,要么就是宫里的太监婢女,没有任何的杀人理由。
姜榆放下本簿,面色平静,清冷如常,“有用,留着,大人可以慢慢查,不着急,查全就行。”
韩大人实在跟不上她的想法,“姑娘有何发现能否告知本官,本官也好配合姑娘作进一步的行动。”
“再等等,我要确认一下,等确认好了自会告诉大人。”
听这意思,是有进展了?
韩大人顿时一喜,“姑……”
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皇宫,刚下了早朝没多久。
姜榆手里拿着一团线和一个布偶,自顾自的往别苑走。
正好碰见了从御书房出来的尚大人。
她点头示意。
尚大人满面怒色,一甩衣袖,冷哼而去。
本是想找皇上评理,而皇上却以案件为主,先找凶手,其他而后再谈搪塞过去。
被一个小辈骂,还是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小辈骂,这等羞辱让他怎能不气不恼?
姜榆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别院内一切如常。
昨天看见的几处划痕,还有尸体的死相,让她想到了曾经看见过的古代一种酷刑。
但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其中还有一些疑点跟说不通的地方,所以得亲自试试才行。
她把布偶放在桌边的椅子上,展开手中的线团。之后按照脑中构思的样貌,一点一点把线挂上。
守在大门的侍卫又过来瞧。
从窗户外开始挂绳子,一直穿过卧房到正厅。
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接着看。
在布偶的脖颈上缠好绳子后,她走到窗户外面,抬手,一拉窗棱上的绳结。
屋内的布偶瞬间被吊起。
紧接着,只听轻微的一声响,布偶的头和身子分离。
“这、这是……”侍卫们瞪大眼,“这是……”
“嘘!”
姜榆手指抵在唇边,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安静。”
侍卫们噤声,还是忍不住偷偷往里看。
这是找到使臣如何被杀的了吗?
姜榆抬头看着吊起的布偶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