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是什么情况？顾凌风叫殷霜干嘛？不过我听说之前两个人....咳咳.....就是在外面.....”
本是热闹非凡的晚会现场被顾凌风的那一声呐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有人一开始在大声的讨论，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劲，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我艹.....这是干嘛？向晴天不香吗？非要找个这样的名声不好的....关键是她家里那么穷，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现在的社会压力这么大，找个对象难道不是找条件相当的吗？搞不懂现在的男生，都是感官动物。”
不远处，其实就相隔自己大概那么一两米的地方，坐着一浓妆艳抹的黑裙女生，她看她的眼神，里面全是嫌恶和妒忌。
“学校里嘛，都是玩来玩去，什么感情哦，还不如找个好看的。真的是.....出了社会再说不是吗？”
有男生在那讥笑，不知道是讥笑那女生，还是在讥笑她。
而她，被射灯追住，明亮的灯光，刺的她眼睛生疼。眯了眯眼睛，好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线。
一旁的许文赫站得笔直，想必是没想到突然被区别对待，怔怔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殷霜~~~殷霜~~~”
人群中有人喊她，清脆的声音，是夏雪。
她竟然就在旁边，那么近。
夏雪因为要表演节目，一袭粉白，妆容精致，衬得她既娇俏又清纯。有许多男生在看她，眼底全是爱慕。
一旁的许文赫也听到了夏雪的声音，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突然怔了下，随后朝她挥手。
“殷霜~~~怎么？回头都不敢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会还没开始的缘故，顾凌风就这样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肆无忌惮的喊着她。他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得殷霜心里直冷笑。
本想去到夏雪那边，但见她一直摇头，神情不太对劲，也就此断了念头。
顾凌风她是一丝一毫都不想理，想要钻出人群往外面走。
只是射灯好像知道顾凌风的心理，一直追着她不放。
“哈哈~~~”
顾凌风笑。
他的笑，殷霜脑海中浮现出他的那如孩童般阳光的笑容，不知道为何，心跳加速。抿了抿嘴，朝前继续艰难的走。
真的好多人，她费劲的在人群里钻着，却始终很慢很慢。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看看，殷霜她欠我两万多，至今没还。我追了好多次的债，没办法，她就是不还。那这次，趁现在人多，对不对？”
他的话才出，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那眼神，不用想，全是嘲讽。
殷霜楞在当场，她没想到顾凌风会当着全校师生还有那么多领导的面说这种话。
一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嘲笑和小声议论她各种不好的声音。
内心深处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的一切一点点的变成黑白，明亮的灯光，混乱的人群，各种嘈杂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着她张开大嘴的凶猛的面目狰狞的野兽。
她心里恐慌着，害怕着，但是她又能如何。双手紧紧的捏成拳的时候，另一手里的洋娃娃软软的，这就好像成了她的依靠。强逼着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只是......再怎么冷静，她的心还是慢慢的沉入到了谷底。
“好了，同学们，继续嗨~~~旁边是本人的女朋友，想必大家都认识。我就更加不用介绍了，对吗？！！！不好意思啊，各位~~~这么好看的校花跟我了，你们大家淡定一点。在这里，祝同学们、老师们、各位领导们今晚都能好好的享受，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嗨起来.....”
本以为顾凌风还会继续说，但他在说完那话之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重新响起来。射灯从她的身上快速闪开，留给她的是无尽的黑暗。
“走吧，没事~~~又或者，我们在这里再看看，待会夏雪有表演！”
一旁的许文赫，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温和。
“.....”
她没说话，大脑里面一片混乱，既悲伤又恼怒，她真的没想到顾凌风是这样的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本想继续往前走，突然觉得就这样走了确实没有一点意义。旁边的人还在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她，而她转头看了一眼夏雪，才发现她早已经坐下。混乱的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她的任何身影。
眼神清冷的时候，她转身，扒拉着眼前厚厚的人群，大踏步的朝正前方的那个热闹非凡的青春洋溢的舞台走去。
“殷霜~~~”
身后，许文赫喊着她，很是担心。
而她，她紧盯着舞台正中的正笑得放肆的顾凌风，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快步上了舞台。
没事，这有什么，洋娃娃正陪着她，她现在要教训这个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的顾凌风。
才走上去，台下开始起哄，那笑声，全然一片看热闹的样子。
她无所谓，一切随便.....她看着顾凌风，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帅的不像话的偏偏却过分到让她无语的顾凌风，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想也没想，抬手，趁他埋头的时候，直接给他来了一巴掌。
他戴着麦，这一声，清脆无比。她而她的手，虎口一阵发麻。
一旁的向晴天没想到她会跑上来给顾凌风一巴掌，眼底全是责备。随后关掉音乐，停下手里的动作，慌忙来到顾凌风的身边，仔细的察看着。
“你打我？殷霜~~~你有病吧！”
顾凌风面色铁青，打掉向晴天朝他伸过来的手。
“.....”
殷霜没说话，而是看着他，眼底全是嫌恶。
“你这人，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你不光人长得丑，脾气还那么臭。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是我瞎了眼，还拿钱给你交学费。”
顾凌风恶狠狠的，一把扯掉麦克风，摸了摸被她扇的半边脸，桃花眼里被滔天的怒意占据。
“那又怎样？需要你救吗？我需要你救我？你怕是多管闲事了。”
想到那天晚上他救她的情形，殷霜冷笑。
她不需要他救，一直不需要。如果没有他的多此一举，也许此刻她已经见到了那个差不多过世快一年的奶奶，还有那个只有在照片中才见到过的一脸和蔼和亲的笑容的爸爸。
“你不需要我救，那用我的钱干嘛？你不是很有骨气吗？”
见她冷笑，顾凌风也冷笑。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在这个灯光璀璨的舞台里。
“算了，没事.....殷霜学妹，打人不对，对不对？尤其这么多人。而且，晚会马上要开始，校长快到了.....”
一旁的向晴天想要当和事老，她拉着顾凌风，想要把他拉走。
“.....”
殷霜也不想破坏这个举校同庆的好日子，没说话，抿了抿嘴，转身想要离开。
“想走？殷霜.....当着这么多同学老师的面，把话给我说清楚！”
顾凌风哪里会让她走，绕过音响，拦在她面前。
“说什么？说你言而无信吗？你让我帮你追向晴天，说只要你追到，那些钱就不用还不是吗？怎么，之前说的那些话是放屁？”
台下一片喧闹，她和顾凌风，就像是在台上的小丑，大家在那看的津津有味。
第一排的夏雪，她看着她和顾凌风，没笑，目光怪异，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参与旁边的讨论。
“那又怎样？你以为向晴天是你帮我追到的？你别逗了，殷霜！你怎么这么幼稚....”
顾凌风双手抱怀，看她的眼神，从刚刚的愤怒，竟一点点的变得玩味。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手指用力戳了下她的额头。
“.....”
殷霜无语，后退一步。
这顾凌风明显就是个无赖，她在跟无赖说之前的约定，简直可笑。
“你们？”
向晴天这时来到她们身旁，看着她和顾凌风，一脸的受伤。
“没有，晴天.....这个丑小鸭实在是让人无语。你放心，我喜欢你，天地作证。不过....你敢说你之前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和夏雪的赌约吗？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不错，不然....你和夏雪，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一个也看不上。”
顾凌风一把揽过已经变了脸色的向晴天，吊儿郎当的笑。
他的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引得台下的众人更加有兴趣。许多人看着夏雪，但有更多的人看向向晴天。
都没想到这学校里两大出名的美人，竟然为了一个顾凌风，玩起了赌约。
“.....”
殷霜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这一瞬间，五味杂陈。
夏雪....
原来和向晴天认识！
“你混蛋！”
向晴天用力推着顾凌风，咬牙切齿，这么多人看着，她的校花的光辉形象在这一刻，貌似在一点点的失去光泽。
“不混蛋，宝贝....我喜欢你啊！你看，你这么好看，这么乖，这么优秀。站在这矮子面前，是不是你显眼漂亮多了。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以为是，那么固执，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哈哈~~~不过还挺好玩。你看她，拿着的那个洋娃娃，她说那是她从小就玩的，而且，她是孤儿！她从来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人！”
顾凌风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穿透她的心脏。
她就那样听着，看着他，唇边，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落寞，又或者是讥笑。现在的她孤单无依.....
看了有那么几秒钟之后，随后转身，身后的许文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台上。他看她，一脸怜惜。朝他走过去，手里的洋娃娃递给他。
“以后....你当我男朋友可好！”
这话，现在想来，殷霜都有点莫名其妙。深深的懊恼着.....
就是这样的突然的一句话，让她和许文赫的关系，就此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始终绑在一起。
不艰难，但心里却始终如荒漠里的枯草，荒凉又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