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对他们有一丁半点的耐心。
即便不能怪他们不知道，但她还是忍不住。
赵锦蓉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
云舒问点了她最在意的点上。
这件事的确是她不对。
离开程家，以她的本事，是可以察觉到问题，她是有机会把程棠带走的，这么多年，可她因为对程家的仇恨，把自己封闭在山间别院那么多年，忽略了程棠。
直到看到程棠，认出她，她才觉得后悔。
如果更早一点，更早一点发现程棠就是她的亲孙女，程棠所遭受的那一切，他儿子这么多年在外面。
还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会少些年的煎熬。
所以这次的生日宴，其实她的私心，便是想先把程棠认回来，已经是一家人了，她和程启良的补偿程棠便顺理成章的收下，那以后的一切都好说。
“抱歉。”赵锦蓉闭了闭眼，她知道云舒在，今天这个仪式大概就完不成了。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私心，所以，等小棠过来，如果她愿意，我们再继续这个仪式吧。”
程启良的手在发抖。
那是她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
“赵夫人。”云舒眼底露出几分讥诮，“说到底，您还是想要道德绑架她是吗？”
众人一听，顿时就看向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女人。
一开始看她打断老夫人说话，很多人就已经不爽了。
再加上她刚刚那番言论，弄的他们开始忍不住对云舒指指点点。
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质问老夫人？
赵夫人愿意认这个孙女，那是程棠的福气，怎么还这么不识好歹呢？
还说是道德绑架？
以为赵夫人认养孙女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只有赵锦蓉很清楚，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程棠那么喜欢她这个奶奶。
但并不知道真相，在这样的情况下。
确实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那，今天就祝小棠生日快乐，至于别的事，看来还是等小棠知道真相之后，再讨论吧。”
说完这么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赵锦蓉便下了台，她站到云舒的面前：“我不知道你会来，很抱歉，当初是我不好，让你和启良分开这么多年。”
云舒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老夫人在说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孩子罢了。”
说完，云舒便转身离开。
赵锦蓉沉默片刻。
然后她对着所有窃窃私语的人道：“很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出闹剧，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到，请大家不要再讨论此事，即便小棠不愿意认我，她依然是我的孙女。”
这话一出，所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即便没有这个相认的仪式，那今天赵锦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甚至那效果，比之前的说不定还要更好。
在大家的眼里，不是程棠上赶着要做赵锦蓉的孙女，而是赵锦蓉上赶着要做程棠的奶奶。
反正在程棠已经被赵锦蓉划在自己的名下了，要是谁想欺负程棠，还得看看她的身后站着的是谁。
顿了顿，赵锦蓉看向不远处想要追出去的自己的儿子。
“还有，刚才那位女士，是我曾经对不起的一个人，也希望大家不要再继续讨论她，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受，麻烦大家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好奇起来刚刚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竟然让赵夫人说出了这番话，简直不可思议。
休息室内。
程棠扶着盛云起的手臂起身，正要出去，就听到监视器里的声音：“那赵夫人能告诉我，程棠有自己的父母，也会有自己的爷爷奶奶，您非要认她做你的孙女，到底是为什么？”
盛云起握住程棠的手，看向监视器里，那两个面对面站着的两个女人。
他眉头一蹙：“先不下去。”
说着，他便按住程棠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程棠心里也觉得不太对劲，她看着监视器里一来一回对话的两个人，有些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这个穿着汉服的女人她知道，是云衍的姑姑，可他姑姑，为什么要为难奶奶，又或者说，好像是在帮她说话。
什么叫道德绑架？她也很喜欢奶奶啊，而且奶奶是为了给她背后撑腰才这么做的，虽然奶奶说她有私心，但程棠觉得并不冲突。
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感激了。
怎么在云衍姑姑这里，就变成了有目的？
可她明明应该和所有人一样，觉得这个女人是来找事的，来破坏她的生日宴的，可是心里不知为何，她却没办法责怪那个女人。
为什么会觉得她这么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还是说，因为她是站在她的角度，即便听上去无理取闹，她都没办法怪她？
虽然云衍姑姑说的那些话她并不认同，但能听的出来，她似乎并没有恶意。
她……
为什么会这么说。
奶奶为什么也不生气？还默许了？
盛云起直接关了监控，不给程棠看：“别想太多，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
“恩怨？”
“嗯，他们之间有些陈年恩怨需要处理。”盛云起没解释的太多。
况且他也没说错，本来就是陈年恩怨，无关程棠，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他希望这些人能解决掉他们的陈年恩怨，再来讨论程棠的身世。
他不希望程棠卷进去，被他们当做工具人一样对待。
云舒朝着宴会厅门口的方向走去，她来今天来这么一遭，为的就是不想让这个仪式开始，既然是生日宴就好好的做成生日宴，庆祝她女儿的生日就行。
这种目的性这么强的生日宴，不办也罢。
眼看着云舒就要消失在门口，程启良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云衍。
然而云衍快他一步，按住了程启良的肩膀，笑着道：“程先生，今天可是你最疼爱的侄女的生日，她一会儿就下来了，你确定要出去？”
在外人看来，程启良的肩膀只是被云衍虚虚的搭着，而实际上，云衍手上的力道并不小，把程启良整个人都控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