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回来了啊。”张晗听到进门的声音，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开口了。
“好久不见啊，阿姨，叔叔。”程棠走了进来，在玄关口换了鞋子就进来了。
张晗那声音没停，传入她的耳中。
“之前我们为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好言相劝让你回来，让程家做你的后盾，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菀菀，明明是你一句话的事，也不肯替她多说半个字，你说你是不是太恶毒了一些？”
张晗很是痛惜的道，“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如果只是因为菀菀的事对你疏忽了，我们也给你道歉了，你这么抹黑我们程家，还连带着外人一起欺负我和菀菀，就算你出了程家的门，不还是姓程吗？你觉得有脸吗？”
如果不是程棠冷眼旁观不肯帮，她又何必浪费时间重新培养程菀？
还害得她在姜家的茶话会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程棠现在听到张晗这番话之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像张晗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而问题永远只会出在让她不顺心不如意的人身上。
她刚进门，张晗就没一句好话，看来这些天怨气在心里憋了很久，现在找到发泄口了。
被当成是发泄口的程棠讽刺的一笑：“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会觉得没脸？我行的端坐的正，就不怕被人说，请你记住，抹黑程家的向来都是程菀。”
张晗抬头，刚想出口斥责，在看到程棠那张面若桃花的脸时，笑容一僵，脸上露出诧异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你、你——”张晗指着程棠的脸，不可思议的道，“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程启明也把视线落在程棠那张足以用惊艳来形容的脸，他也愣住了。
她是长这个模样的吗？
乍一看还是她，可仔细看又不像是她了一样。
“我怎么了？”程棠看着张晗惊恐的样子，笑着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眼底却全是冷意，“阿姨觉得我长得好看吗？是不是比你的女儿长得好看？”
这么多年，即便当时没有程菀的出现，在他们认为自己是亲生女儿的时候，他们这对父母做的也一点都不合格，连她原本长什么模样都已经记不清了。
倒是对她那张假面具熟悉的很。
所以如今她换回了本来的样貌，他们反而认不出自己来了。
“你去整容了？”张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程棠的脸，想要确认她是整容，而并非是真的长那么好看。
那个在她眼里，一直长的平平淡淡的程棠，她一直不明白盛云起到底为什么那么护着她那么喜欢她。
可如果是现在这张脸，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么一张狐狸精的脸！
“就当我是整容了吧。”程棠懒得跟他们解释，“好看吗？”
张晗指着她：“你、你不要脸，为了勾引盛云起，你竟然整容！我要去告诉他！告诉他！难怪他对你这么百依百顺，你这个狐狸精，原来是勾引了他！”
程棠快被她这没有任何逻辑支撑的话给笑到了。
“告诉他吧，”她故意挑衅张晗，“你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程棠！你别转移话题！”张晗气的手指都发抖了。
如今程棠顶着这么一张脸，盛云起凡事都这么顺着她，那她的菀菀根本就没办法跟她比了，她还怎么替程菀要回盛太太这个名号？
不，不会这样的，她的小越就要回来了，只要他回来，就能够制住程棠，看她还怎么嚣张。
一想到这，张晗心里的怒意渐渐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小棠啊，以色侍人总归会色衰爱弛的，毕竟人相处的久了，最在乎的还是一个人的心好不好，你这么恶毒的对养育你的父母，不怕被盛少爷知道之后厌恶你？”
“你说的很对，盛云起厌恶程菀，就是因为她这个人的心脏，明白吗？”
程棠只轻挑了一下眉，声音清冷带着几丝的寒意：“你现在也知道被冷眼旁观是什么感觉了吧？是不是心里很不服啊？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做就是恶毒，所以换做你是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程棠忽然指向程启明，“如果是他的房间里进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试图勾引她，你是不是还要体贴那个女人把她接回家，然后跟她说一句谢谢你在床上照顾我的老公，您辛苦了？”
张晗的脸色一变：“你这是混淆视听！程菀不是那种人！”
“她不是谁是？你没觉得她做错？错的是盛云起没有回应她？错的是我没有和大众解释说她是无辜的？”程棠意有所指，“难不成羞耻这种东西还真是遗传的？”
一直没说话的程启明闻言猛地拍着茶几：“程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程棠本不想再旧事重提，可偏偏就是有人非要找茬。
她冷声道：“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是这样的人，给你丢光了脸，你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高兴吧？你心里也很清楚错的是她对吧？只是碍于面子，用张晗的话来麻痹自己，把错怪在别人身上。”
程棠看着程启明，直戳他的痛点：“我说的对吗？程先生？”
程启明被她说的怒火中烧，扬起手一巴掌就要冲着程棠的脸打上去，在半空中的时候，被程棠拦了下来。
她这种常年锻炼的人，根本就不怕程启明这种外强中干的人。
她掐着程启明的手臂：“怎么？恼羞成怒，要打我了？”
程启明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子力气竟然这么大，整个人气的都在发抖：“你放手！”
“把从宁的卖身契给我，给了我就走，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在这里。”程棠懒得再废话，她骂爽了，出了一大口气，直接开口要东西。
“卖身契？”
程棠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嘴角扯了一下：“从宁的雇佣合同，她现在被你们赶出去了，你要这个也没用吧。”
张晗立即就想起来之前被她赶出去的那个女孩子：“原来她被我赶出去之后就找你去了。”
她哪是那种轻易就能交出东西的人，尤其是给程棠，得知她今天过来是为了这个，她哪会这么让她顺遂，于是冷笑一声，便开始拿乔：“你说给就给，我凭什么给你？”
“是吗？不给也行啊。”程棠看向程启明，“叔叔的新客户都不少吧，做你这一行的最需要的就是维护客户，生意不是只做一次的，你已经从云端上跌过一次，知道这种感觉吧？”
程启明的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这些人为什么愿意跟程氏合作，愿意拿程氏的货，是因为谁你不会不清楚吧？”
她知道程启明不想承认那全是盛云起的功劳，不过她就是要让他不得不承认。
程棠手上的力道加重，程启明只觉得手臂痛的厉害。
他原本就不满张晗对程菀的那些心思，要不是她说有办法解决掉程棠这个麻烦让程菀坐上盛太太的位置，也不会忍这么久。
他也知道程菀比程棠好拿捏，要是张晗真能做到，那就是好事。
可如今什么都比不上他程氏的未来和生意。
他胸口如今那股气压在他的心上就跟被用力挤压的气球一样下一刻就要爆炸，冲着张晗吼道：“不就是一个佣人吗？给她就给她了！”
张晗被吓了一跳：“启明！你怎么还帮她！”
“我这是在帮你！帮我们程家！为了一个佣人，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要毁了好不容易起来的生意吗？”
张晗倒不是那种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比谁都希望程氏的生意好，她张了张嘴，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把从宁的雇佣合同给拿了出来。
程棠已经松了手，从包里取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她知道，那种被拿捏住又反抗不了的心情是如何的。
虽然她曾经这些遭遇都不是程启明和张晗给的，可他们是冷漠的旁观者。
程启明见她拿了合同，便开口：“雇佣合同已经拿了，程氏的生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程棠把使用过的湿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拿着合同直接就离开了。
程棠拿了合同直接就打车回了家。
从宁已经换了药回来，正在跟周燕说话。
程棠上前看了一眼，那手没再像第一次那样裹的那么严实了。
“好点没？”程棠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了一句。
“好些了，就是伤口晚上会发痒，路医生给我开了药，应该很快就能做事了。”从宁像个小丫鬟一样一板一眼的回答。
“不着急。”程棠闻言有点想笑，她又不是那种无良老板，哪会在员工有伤的时候还让她干活，她指着一旁的沙发，“你坐着。”
从宁有些无所适从，不敢坐下。
“没事，坐着，我有事要跟你说。”程棠从包里拿出那份雇佣合同，“小燕，拿个打火机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