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棠看着他放大的五官，精致的过分，脸上没有任何的瑕疵，仔细看的话，眼皮褶子里，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只有离得近才能看清楚。
她有些不大自然的往后退了一下，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她要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希望有收益的。
除此之外，她要那股份还有别的用途。
当然，那是她的事。
盛云起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很快就收了视线，靠回到了椅子上，余光瞥见被她推到一旁的杨梅，就随手捏了一颗尝了一下。
这个味道，有点酸有点甜，勉强能接受。
果盘里剩了没多少。
看来她也喜欢吃这个。
……
三天后。
就在程启明焦头烂额的想要杀去盛云起的别墅求人的时候，王越站在程氏门口，笑眯眯的对前台说要见程启明。
前台哪会不认识这位盛少爷身边的大助理，赶紧请了过去。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骂声。
“一个个的，都当我程启明好欺负是吧？把我晾在公司楼下，挂我的电话，把我当猴子耍？”
“我还是他岳父，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对岳父的人吗？他就没想过以后有要求我的时候吗？”
那带路的小姑娘扫了一眼王越那张淡漠的脸，手发着抖，敲了敲门：“程董。”
“干什么？”程启明还在气头上，听那语气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打人了一样。
小姑娘白着脸：“王助理来了。”
“王助理——”程启明刚想问是谁，一看站在门口那个熟悉的人影，他脸一僵，很快堆上笑容，“原来是王助理来了，去，给王助理倒杯咖啡过来，难得过来，不要怠慢了人。”
王越走进去，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办公桌，眼底带着嫌恶。
程启明赶紧把地上的文件纸张收拾干净，想到刚刚之前说的那些话，怕被他听了个全，担心回去要跟盛云起告状，他战战兢兢的跟在身边：“王助理今天是来？”
“当然是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王越在沙发上坐下，把文件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程董那些要退单的合作商跟客户，不会还没解决吧？”
态度还算是客气，不过他在盛云起身边待了这么些年，该有的那点气势也有。
程启明站在边上，也根本不敢坐，听到是来解决问题，脸上笑容也真诚了一些：“还没有，这单怎么能说退就退，仓库里那些东西不就都白装了吗？那少爷投的那些钱不都白白流出去了吗？总不能让他亏钱是不是？”
“程董。”王越丝毫不在意他那些奉承的话，敲了敲手里的文件，“程氏现在是谁说了算？”
程启明指着自己，理所当然：“当然是我，所以说，以后王助理以后哪里需要帮忙的，找我就行，我能办的一定给您办到。”
“哦，是吗？”王越挑了一下眉，他捏着手里的文件袋，刻意的用着敬词，“既然是您说了算，那想必您也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那我家少爷今天找我来也是多余了。”
说着，他作势要把文件收回去，起身要走。
而程启明却听的直冒冷汗，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本就是盛云起对他的警告。
哪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程氏和程家是生是死，都在盛云起的手里。
程启明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是、是盛少爷说了算，他说了算。”
王越把文件往他桌上一丢，懒得跟他多废话：“希望程董记住这句话，之前的单子照做，这里还有一些新的合作商，少爷都已经给你谈好了，要是再有问题，就没人救你了。”
对付程启明，甩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样的方法才最有效，盛云起教他的。
“王助理。”
程启明看着王越离开的背影，还是喊住了他。
“嗯？”
“刚刚的话……”
“刚刚的话？程董的意思是，要我替你转达刚刚的话给我家少爷和太太听是吗？”王越表情和善，说出来的话却是有点让人胆寒了，“没问题，一定给你带到。”
程启明一听就急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王助理能不能把刚刚那些话都忘了？”
“忘了？程董是想让我怎么忘？”
程启明一脸的尴尬：“我刚刚有点太冲动了，说话没过脑子，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了。”王越声音冷淡，丢下最后一句警告，“程董只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什么，自然是没人管的。”
程启明这个人，他们要先收。
……
叶菁给程棠送了个烦恼过来。
叶菁告诉她，写意空间的老板想见她一面，说是欣赏她的画，想见见本人。
其实这样的事倒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她声名在外，委托过一些拍卖会主办方，也有主办方亲自找她要让她的画放到他们的拍卖会去拍。
因为她的画总是能拍出高价。
那些搞艺术的，确实对作品的创造者好奇，只是也懂艺术家的神秘感，也不会真要看什么真面目，都是谈谈创作的灵感，碰到一些懂行的，程棠倒是也能多聊两句。
不过多数时候程棠都是拒绝的，除非是那种实在不好拒绝的，她戴着口罩见人也没事。
可写意空间的老板，那不就是孟写意吗？
别人还好说，那孟写意别说她戴个口罩了，那就算是她把自己扮成一个男的，他也能认出来啊。
这让她怎么去见？
“叶老师，要不你帮我拒绝吧。”
反正孟写意的脾气好，不是那种难缠的性格，拒绝一次应该就不会再问了。
叶菁倒是为难了：“这孟老板说了，你不在东城也没事，他可以过来，他很有诚意，看的出来是很想跟你聊聊。”
程棠：“……”
这孟写意这么执着？那么喜欢她的画？
程棠坚持，反正孟写意好糊弄：“老师，我真的不方便，你先帮我拒绝吧？”
叶菁也知道她这个人的脾气，叹了口气：“哎，我试试，要是他再问，你可得答应，孟老板人好，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想见见你，说两句话而已，你到时候戴个口罩就行了。”
挂了电话，程棠满脸愁容。
盛云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低头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就像是一只没事做发呆的猫。
他勾了勾唇，把脱下的领带勾在手里，走上前，嗓音低沉：“在想什么？”
程棠脑子里全是孟写意那事，听到有声音，下意识的就回应了一句：“孟老师……”
盛云起那脸色瞬间一沉：“你叫我什么？”
感受到他那凉飕飕的视线，程棠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我在想事情。”
盛云起扯开脖子上那两颗扣子，无声的收紧了拳头。
想事情？
想孟写意？
他在沙发上坐下，那双长腿岔开，就那么靠在沙发上。
心底难掩烦躁。
程棠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那烦闷的表情，随意寒暄了一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不希望我早点回来？”
要是不早点回来，她要想那个男人想多久？
程棠：“……”
火药味这么重？
谁惹他了？
程棠站起身来：“既然你回来的早，我让小燕早点准备晚饭。”
“程棠。”盛云起沉声喊她的名字。
连坐在他身边多待几分钟都不愿意了？
程棠一愣：“什么？”
“我听说孟总要在东城办一场艺术拍卖会，你知道吗？”
程棠点点头。
作为一个自己的作品要在那里拍卖的作者，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作为一个朋友，孟写意倒是没有跟她说过。
去年那次也没说过。
他在东城忙，又是新贵，那段时间忙的都没时间跟他们多联系。
虽是朋友，但各自也有各自的事。
程棠倒是理解。
盛云起手里捏着一张蓝金色的卡片，“孟总邀请我去参加，你要去吗？”
程棠狐疑，这两人才见了一面，关系就这么好了？
她摇摇头。
她去干嘛？
一来孟写意也没邀请她，二来她自己的作品放在上面拍卖，她自己就在下面看着，听那些人品鉴自己的画。
怪怪的。
闻言，盛云起倒是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那他也不去了。
程棠开口喊周燕的名字，下一刻，她放在茶几上打断了她的话。
盛云起眯着眸子，扫了一眼，嘴角的弧度瞬间往下压了去。
“喂？孟老师。”程棠接了电话，脸上笑意盈盈。
盛云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被他勾在手心里的领带不知何时被揉成了皱团。
……
西城机场。
最终程棠还是同意去东城一趟。
叶菁说孟写意那边没有强求一定要见面，只是表示了可惜。
加上顾青已经答应了孟写意的邀请，孟写意又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邀请她，她不好辜负人的好意。
“你那个画，我每次都只能在网上看到拍到多少多少万。”
顾青小声在程棠的耳边道：“反正这次在孟老师那边拍，我们去也方便，我一定要看看，大画家的画有多受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