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化妆是为了掩饰瑕疵，可程棠化妆，就跟故意扮丑似的，把她脸上所有的优点全部都弱化了。
可即便是扮丑，也比别人好看很多。
“我的妆？”程棠还以为是她化的妆哪里出了问题，又回到化妆台前照了照，“这个眼影涂的挺好的，我之前一直用的这个盘。”
这个盘的眼影有个名字非常直接，就叫‘绿茶盘’，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认为自己的化妆水平还不错，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过也有可能是太熟练了，就导致看不到问题，于是她虚心请教：“你觉得我是不是化的不太好，还是不太符合这个小绿茶的感觉？”
周燕被她的发言惊呆了。
绿茶？
什么意思？是这个妆就是现下最流行的绿茶妆的意思吗？
那确实有点那种感觉……
她和程棠近距离相处了一下午，然后才感觉到，程棠原本那些给人柔弱的状态其实是妆容的加成多，还有一些是程棠刻意用语言营造出的氛围。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演戏。
她真实的性格应该不是那么柔弱的，都说画作手底下的画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虽然周燕不懂画，但是看程棠笔触和画出来的那种感觉，应该是锋利的。
“不是。”周燕知道她误会了，有点没太反应过来，她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程棠身上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你的脸……”
这么好看，化妆挡住了美貌，实在是太可惜了。
程棠一看她的眼神，瞬间就了然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化成这样是吧？”
周燕点头。
程棠朝她眨了眨眼睛：“这个是秘密，你跟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就告诉你。”
她既然在周燕的面前做这些，就代表她对周燕是信任的，她这么做，就是等着周燕问的。
周燕想起盛云起，他是程棠名义上的丈夫，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程棠也要一直这么用这样的妆容面对他吗？
不过既然是程棠的要求，她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总之她自己不说就是了，她用力的点头保证。
“因为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真实的样子。”
周燕的脸上露出狐疑。
程棠对自己的美貌是有认知的，可也同样的，她对此并非心存骄傲炫耀的心思，而是不轻不淡的说了一句：“因为太好看了。”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但是很快又收敛，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长的好看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燕离得近，捕捉到了她那抹情绪。
但她没表现出来，给程棠开了门。
两个人出了房间就往楼下走去。
程棠没让气氛变得太沉闷，她嘴角扯了一抹笑：“我告诉了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也用一个秘密交换？不然我觉得很亏。”
“什么秘密？”
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两人之间的交谈声，程棠寻声朝着楼梯向下的方向看去，盛云起就站在楼梯口，面色不虞。
盛云起领带被扯的松开了一些，手臂搭在楼梯扶手上，带着点不羁的意味，侵略感十足，眸色沉沉的，直直的望向程棠的方向。
程棠下意识的想要去整理头发，意识到出来的时候周燕帮她整理了，手到一半又很快放下。
盛云起视线扫了一眼程棠身边的周燕，又在她头顶上那块白纱布上停留了那么一瞬。
周燕立马低下头。
眼前的男人身上的气势太盛，她不敢看。
不过在她低下头之后，她倒是感觉到男人身上那点吓人的气势没那么重了。
程棠轻咳一声：“就是女孩子家的秘密，你应该不会感兴趣的。”
“她就是我从程家带回来的人。”程棠倒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就多解释了一句，“她为了我受伤，在程家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就让她跟我一起过来了。”
“可以。”盛云起转身，朝着餐厅走去，语调平淡无波，又同样很无情，“等伤好之后，再给她找地方吧。”
程棠刚要说谢，结果被他后面这么一句话直接给噎住了。
什么啊！
她的意思是要把周燕留下来在这儿，不仅仅是养伤。
可白天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她可以自己做主随便带人来，也可以自己做主留人，现在又说等人伤好了就要把人送走。
这男人阴晴不定出尔反尔，该不会是真的来大姨夫了吧。
程棠咬了咬唇，心里虽然不爽，但是也知道这里是盛云起的地盘，她怎么说都是没理的。
到了餐厅，程棠要周燕跟他们一起吃饭。
餐厅一桌子精致的菜，是周燕平时都碰不到的。
“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吃吧。”周燕说着就要跟做饭的阿姨一起走。
佣人有专门吃饭的地方，是在专门供给佣人使用的地下一层。
“留下。”程棠拉住了她的手臂，坚持要她留下来，来者就是客，更何况周燕现在还受着伤，也不是盛家的佣人，怎么可能让人去跟佣人一起用饭。
她看向盛云起，盛云起没表明态度，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在程棠的一再坚持下，周燕只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吃过晚饭，程棠把周燕支开，跟着盛云起一起上了楼。
盛云起像是不知道身后跟着个人一样，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顺势要把门给关上。
程棠快速的抬手，按住了门板，跟门内盛云起的那只手对峙着。
到这个时候，盛云起才分给她一个眼神，把视线落在她按住门把的手臂上。
她在家里只穿着一件中袖长裙，露出来白皙的小臂和脚踝。
她人长的瘦小，平时正常看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太娇弱了一点，忍不住会心生要保护她的冲动。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在用力的时候，小臂上锻炼的肌肉非常的明显，并非真的如她所给人看到的那般柔弱。
要是有人欺负她，还不一定就能打赢她。
盛云起压低嗓音：“想进我的房间？”
程棠此时也觉得自己闯男人房间的行为有点不太好，但是闯都闯了，再松开手就白给了。
她轻咳一声，用一贯娇软的语气跟眼前的男人服软：“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她知道男人都吃这一套，要不然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绿茶凭借这样的本事顺利篡正宫的位了。
当然，她自己就是正宫，这题无解，但她认为对付盛云起这样的直男有用。
盛云起却面色冷淡，一点儿也不接她的茬：“我说过不用跟我商量，你自己可以决定。”
程棠心里腹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又是让她决定，又不赞同他的决定。
“周燕的事……”
盛云起态度依旧：“家里的佣人够。”
之前盛放因为知道程棠要过来住，特意多安排了佣人过来，他甚至还觉得家里的佣人有点太多，他不习惯身边有这么多人，还想遣回老宅那边一些。
况且来历不明的人，不查底细他是不会轻易放进来的。
“可她帮了我。”
“她不在程家做，也可以在别的地方做。”盛云起一字一句，“她救你，你就要一辈子养着她？还是你觉得她是个废物，离了你就什么都不行了？”
程棠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周燕不能去别的地方，只能留在她的身边。
程棠咬了咬牙，手上用了点力：“我留着她有用。”
她也没说错，除了想救她出来，原本留着她也是有用的。
盛云起撑在门内的手忽然一松，程棠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没想到他会猝不及防的松手，一个踉跄，直接就朝里面摔了进去，直直的撞进男人的怀抱。
她的脸就这么贴在男人的胸口，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心脏的跳动。
盛云起顺利揽住她的腰，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好像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原来女孩子的身体是香的。
“投怀送抱？”盛云起低头看着，身高差的缘故，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她胸口那道沟壑。
没想到人长的小小的，这个地方倒是不小。
突然觉得嗓音有些干涩，他别过脸：“你今天闯我的房间，就只是为了这个？”
为了一个程家的佣人。
程棠的脸颊一圈都红了，感受到腰上传来的男人手掌心的热度，她用手肘去推他：“你先松开。”
盛云起不为所动，贴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两个人更加的严丝合缝。
“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再亲密的事也可以做，松不松开，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谈。”
盛云起说的理所当然，那把低醇嗓音透过胸腔再传入程棠的耳边，跟往常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带着点沙哑。
程棠心里一惊，他们之间不是协议婚姻吗？没有感情的联姻，她并不认为可以做任何亲密的事。
她奋力挣扎：“不行，盛云起，你松开我。”
她不可能跟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做任何亲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