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河没想到箫长林竟然在这里算计自己,他很恼火,同样也意识到江亦清已经被算计了,这让龙清河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他拉开和箫长林之间的距离,主动后退两步,怕的就是箫长林忽然倒下来碰瓷自己,这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他很难撇清关系。
迅速给江亦清打了电话。
“什么事?”江亦清显得有些不耐烦。
龙清河说:“箫长林动不了。”
“什么意思?”江亦清声音有些急促。
龙清河说:“箫长林做了准备,码头附近都是他的人,并且还有些是江风的竞争对手,我今天若是对箫长林动手,会连累江风,你确定要我动手吗?”
他的话让江亦清陷入了沉默,江亦清是没想到箫长林竟然准备得这么迅速,十分认真地询问:“你确定,他不是只带了萧家的人?”
“不止,码头附近还有京都内别的势力,都在监视我的举动,我确定他们不是箫长林的人。”龙清河回答,同时也压低了声音:“你若是非要除掉箫长林,我也能做到,但我若是这么做了,之后上头的人追究下来,责任恐怕要你和江风担着。”
这话令江亦清沉默了,他倒是没想到箫长林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沉默了良久,陷入了沉思。江亦清很明白,今日的事情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他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除掉所有挡住自己路的人,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做岂不是意味着江风也要受到牵连。
虽然江亦清和江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有一点江亦清不可否认,有了江风这一层关系的他在京都的一切都非常顺利,日后只要江风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整个京都就不可能有人敢跟江亦清作对,他们这对兄弟的命运其实已经绑在了一起。
江亦清的心情变得非常凝重。
而观察到江亦清脸色变化的江芸思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走过去,小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江亦清低声回答:“箫长林在码头。”
“他不是已经病重住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码头?他来这里做什么?”江芸思很惊讶,能在这里看到萧金云已经算是很意外了,箫长林竟然也来了,这实在是让江芸思始料未及。
江亦清告诉她:“来的人不止箫长林一人,你弟弟在京都有什么比较强劲的竞争对手吗?”
“有几个,江风上位之后,有些人是对他不满的,想要取代他的位置,只不过,我在京都有些根基,加上之前刑天阔也是有意扶持江风,所以他只要不犯错,如今这个位置还算是能够坐稳。”江芸思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江亦清沉声说道:“这么说,江风也并非真的将整个京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那是自然,不管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对手,你当了江家家主这么多年,难道偌大的江家就没有一个人想反你的吗?我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的吧?他们只不过是没有找到理由而已。”江芸思说道。
江亦清告诉江芸思:“龙清河就在码头,现在,已经和箫长林见上面了,那些人恐怕也是箫长林找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妙了。”江芸思忽然就冷静不起来了,她说:“箫长林的为人,很狡诈,你千万不能让龙清河伤害箫长林,一旦他出事,很有可能会嫁祸到江风的身上,今日这场地是江风选的,箫长林也在受邀行列中,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任何一个人出事,江风都要担责。”
江芸思深怕江风会受到牵连急忙劝说江亦清,而她不知道的是江亦清一开始是想直接处理掉箫长林,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外援。
可他若是听了江芸思的话,为了护住江风什么也不做,那就得放纵箫长林,可若是真的放纵箫长林的话,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
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江亦清陷入了纠结中,他在思考。
江芸思说:“你该不会想让龙清河对箫长林动手吧?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有想过后果吗?江风如今还在船上,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江风邀请了不少人,若是箫长林出事,你让江风怎么办?我看箫长林今日这么做就是故意的,一旦江风被拉下台,顶替他上位的那个人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对你动手。”
江芸思说明了其中的利弊。
江亦清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箫长林的阴谋,他之前真的是小看箫长林了,否则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
再看看如今的吴扬和秦薇浅,还有那些个被邀请来的客人,此时此刻的江亦清有一种骑虎难下的错觉,咽喉似乎已经被人用刀锋抵住了。
“通知船长,开船。”江亦清一声令下。
游轮一直停靠在码头,箫长林又在码头上杵着,这样下去会给江亦清带来很大的麻烦,那么,就必须先离开码头。
游轮动了,上船的唯一一条路也被封死了,原本埋伏在码头上的人也没法上船,而船上的人也下不来,就这么看着游轮一点点行驶离开码头,渐渐地,渐行渐远。
船上的一些客人们瞧见这一幕,都不乐意了:“船怎么动了?我家里还有事,还想回去一趟。”
“是啊,我也想起来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江家主,你们自己家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为好,可千万不要牵扯到旁人的身上,我们这些人都是前来赴约的,可没想牵扯进江家的内斗中,你们爱怎么斗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一些人直接开始撇清关系,已经不打算再插手这件事了,因为看眼前这幅局面,感觉再多说两句不仅会惹江亦清不高兴,还会惹吴扬生气,特别是吴扬,虽说他只是江珏身边一个小小的助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众人就感觉吴扬是一
个做事情特别狠毒的人,而且还目中无人到了极致,他们这些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是很少看到有像吴扬这样的,明明只是一个下属,做事情却跟那么狠绝,想必是因为他是江珏调教出来的缘故吧。
曾经不可一世富可敌国的江家主人,留下的血脉难免有些傲气。
众人都表示不愿意插手这件事。
吴扬却是笑了笑:“有什么好斗的,诸位眼睛又不瞎。”
“额……”
“吴扬先生,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
“我们可不是一般人,你怎能如此冒犯?”
“就算是你的主人江珏来了也要给我们几分薄面,你说话这副语气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一些人心生不悦,直接当着吴扬的面质问。
吴扬说:“尊重是相互的,诸位还是好好想想,在我冒犯你们之前你们都说过什么?”
这一声质问让几人都沉默了,前一刻还怒气冲冲的他们瞬间就焉了似的,其中有些人还是觉得有些许理亏。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家小姐好吗?”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江家是江亦清在做主,秦薇浅和江家主作对,就是自讨苦吃,江家主承诺她的已经够多了,秦薇浅也不差钱,何必非要为了那个位置,争论不休斗个你死我活?都是做生意的人,都给彼此留一条退路不可以吗?”
“是啊,江亦清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
“至于秦薇浅,现在管理一个小小的艺星珠宝就已经够让她分身乏术了,又如何能管理得好偌大的江家医疗企业。吴扬,你若是真的为了你们家小姐着想就不要跟江亦清胡闹,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解决的还是不要强迫她为好,这对她来说非但不会有半点好处,还会害了所有人。”
众人语重心长,皆是一副为了秦薇浅着想的嘴脸,其中就有些之前和江珏还有联系的合作商,还有一些人,跟江珏的关系很不错,
平日里江珏有空还时常会请他们吃饭。
在对付江亦清这件事情上,他们之前可是出了不少力,这也使得江珏在没出事之前可以很轻松地拿捏住江亦清的咽喉,把他逼入绝境使得江亦清的公司险些崩盘。
如今他们一听说江珏出事了,人没了,说话的口气都变了,吴扬觉得十分可笑。
“这些话就不必跟我说了,我不会听。”吴扬直接打断几人的劝说。
几人也意识到吴扬生气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还是硬着头皮劝说秦薇浅:“秦小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你们两人各退一步,把这件事情和平处理好,如何?”
秦薇浅抬起好看的柳眉,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说话之人,才发现是孔家的老爷子,也就是孔怡的父亲。
能在这里遇到孔老爷,倒是让秦薇浅很意外,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在京都非常有声望,否则也不会让江芸思这般喜欢孔怡,所以在他叫住自己名字的时候,秦薇浅很礼貌地问他:“和平解决?如何解决?”
孔老爷说:“你提出条件,只要江亦清觉得不过分,可以满足你,双方就各退一步不要再继续纠缠。”
秦薇浅勾起嘴角:“我提条件?他会答应?”
孔老爷说:“所以你不能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何为过分?”秦薇浅反问。
孔老爷说:“江亦清已经接手江家家主的位置好几年了,这个时候你让江亦清退位,交出大权,他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你可以换一个,你可以要房子车子,以及江家旗下的一些品牌分公司,自己着手打理。”
“孔老爷想的倒是周到,那么这个提议你可以和江亦清说一说,看看江亦清愿不愿意答应。”秦薇浅面带微笑。
孔老爷听出秦薇浅话中的意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秦小姐,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该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