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艾勒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安萨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在地下工厂当他的“保安队长”,生活波澜不惊。
“安萨,伯爵夫人叫你过去一趟。”立凯背着手走过来。
“还是在书房?”安萨抬头看向立凯。
“嗯,”立凯左右观望了一下,“你怎么天天都呆在装载车间里,不去其他车间走走吗?”
“没必要吧,”安萨站起收好匕首,“在这里守着,其他车间有问题,我也能知道。”
“你还是要多走走,和周围的同事们打好关系,”立凯拍了拍安萨的肩,“赶紧去书房吧,别让夫人久等。”
“好。”安萨回头瞥了一眼这段时间堆积的『猎幻』,然后走出了工厂。
……
“吉恩,这次你该做什么,明白了吗?”杜伦夫人的左手被跪在旁边的侍女用工具摩挲休整着。
“明白,明白,夫人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妥。”吉恩垂着脑袋站在杜伦夫人面前。
杜伦伯爵坐在夫人右边,一言不发,只是端着茶杯喝茶。
门帘被撩开,一个侍女进来通报:“夫人,安萨先生来了。”
说完,侍女侧身让出过道,安萨从他身后走进书房。
一眼扫过,整个房间里,除开杜伦夫妇,还有巴里总管,两个侍女,而最让安萨感到意外的,是一旁畏手畏脚的吉恩。
“安萨参见伯爵大人和夫人,”一如既往的行礼,“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我记得之前和你讲过,你要负责三个月一次,前往方渠城取货,”杜伦夫人缓缓说道,“但是我和你达成的协议是以凡伊娜做筹码的,现在她已经没了,你还愿意继续为我们取货吗?”
“老实说,我是不愿意的,”安萨回答,“待在府里混日子,比出去冒险舒服多了。”
“不过,既然您有需要,在下肯定义不容辞。”安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队……队长,”吉恩开口了,“要不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兄弟们也想多赚点钱。”
“呵,激将法是吗?”安萨心中冷笑。
“你觉得,是伯爵大人的货重要,还是你的钱重要?”安萨猛然抽剑,架在了吉恩的脖子上。
“货出事了,你拿十条命也抵不上!”
“我们为伯爵大人做事,是我们的本分,从伯爵大人那里获得报酬,是大人看在情分上的恩赐!”
“我不允许你用肮脏的欲望,来衡量伯爵大人交待的神圣任务!”
在安萨“义正言辞”的轰击下,吉恩双眼失神,冷汗沁背,两腿颤栗。
“夫人,我请求将吉恩处死,”安萨扭头看向杜伦夫人,“杜伦家族里有这种满眼只有金钱的小人,是在抹黑杜伦家族。”
“安萨,你冷静点,”杜伦伯爵感觉安萨有些过火,“人有些世俗的欲望很正常,吉恩他罪不至死。”
“是,是啊,队长,”吉恩腿一软,跪了下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那他在您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该加以惩罚吧。”安萨的剑没有离开吉恩的脖子。
“这……”杜伦伯爵看向夫人。
“那就罚他这次戴罪立功,陪同你再去一次方渠城吧。”杜伦夫人遣散了为她修指甲的侍女。
“我不愿与他为伍,”安萨把剑尖移到吉恩的鼻子上,“第一,他肯定不会遵从我的调度,甚至会做出有害与送货的事情。”
“第二,他已经跟我去过一次,要是再让他知晓更多细节,我觉得他不配。”
两个条件,直接锁死了吉恩的退路。
“说的有道理,”杜伦夫人点头,“那这次再给你抽调三个帮手吧。”
“这次,只要两个,”安萨伸出两根手指,“一个二阶风系,一个水系,我现在已经熟悉了路线,没必要有额外的帮手了。”
“但还是要给我两辆马车,用于混淆视听,还能有别的用处。”安萨继续说道。
“好,没问题,”杜伦夫人一口答应,“你这两天准备一下,三天后,会给你分配人手的。”
“夫人费心了,”安萨躬身行礼,“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安萨能猜到,杜伦夫人肯定给吉恩安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大概率是对自己不利的。
所以这次将计就计,利用吉恩的话反制他,把自己放在了道德高处,名正言顺的把吉恩排挤出了自己的队伍。
虽然大概率杜伦夫人安排的其他队员也是有设计的,但排挤出吉恩,也是给杜伦夫妇暗示,让他们重新审视自己改如何应对这个“大义凛然,满口忠诚”的魔法师。
“毕竟自己所有的话,都是为他们好,足以体现我的忠心了,”安萨走出书房,心中暗自得意,“可不要对如此忠诚的属下动手哦,不然要付出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而杜伦夫妇那边,也正如安萨所想,开始重新审视他。
“夫,夫人,”吉恩跪倒在地上,“我可是按照您的意思说了,没想到他居然……”
“你出去吧,”杜伦夫人语气冷淡,“今天发生的事,别让任何人知道。”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吉恩点头哈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夫人,那小子看起来挺忠心的,要不还是算了吧,”杜伦伯爵说道,“有能力,又肯干,是个好苗子。”
“他绝不能留,”杜伦夫人刚修好的指甲,浅浅的扣进了桌面,“他刚刚做出的行动,要么是对我们的愚忠,要么是已经看破了我的计划。”
“他不蠢,所以,他是想利用我们想利用他的想法反利用我们。”
“他就像一柄悬在我头上的利剑,平常相安无事,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置我于死地。”
“再不采取措施,他就会落下,割掉我们的脑袋。”杜伦夫人直勾勾的盯着杜伦伯爵。
“通知米列,准备动手。”
杜伦夫人留下这句话后,便只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