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不经念叨。
洛君珩和言兮正说着言渊，视频就打了过来。
接起视频电话的时候哪吒正好上来，询问的目光看向言兮，言兮笑了下，“我弟。”
一听说是言渊舅舅，哪吒立马凑了过去。
视频一开，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人，哪吒吃了一惊，洛君珩皱了皱眉，言兮则直接将手机拿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言渊身上穿着一身防弹衣，脸上灰扑扑的，眼底青黑，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了，跟他们视频着，想张口说话发现嗓子是哑的，跟旁边人要了一瓶水，单手拧开，往嘴里灌了半瓶，又将剩下的小半瓶都倒在了脸上，晃晃脑袋，方才开口。
“皇宫内乱，刚结束。”
简单七个字，却透露出了诸多信息。
洛君珩湛蓝色的眼眸一沉，朝哪吒看了一眼，哪吒会意，立马将电脑搬了过来，打开就开始搜索信息，修长的漂亮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动着，T国却是一片祥和，并无什么新闻。
言兮一扫心中便明了，对言渊道：“是后宫出了事。”
“嗯。”
言渊的嗓子哑得很，抵着唇轻咳了两声。
言兮正觉得不对劲，哪吒就一秒凑到镜头前。
“言舅舅，你受伤了？”
言渊一怔，轻笑道：“小子医术高明啊，这你都听得出来？让苏睿把神医的名号让给你吧，他被拍倒在沙滩上了。”
洛君珩轻哼道：“闭嘴吧。你声音抖的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让军医给你打一支麻醉针或者止疼药，你抖的能轻些。”
“……”
言渊有些懊恼，往旁边看了一眼，“是不是你暴露了？”
镜头稍微一偏，一个同样穿着防弹衣，散着水墨般的长发，戴着漂亮的耳饰和发饰，明明很狼狈却莫名漂亮的大眼睛女孩忽然出了镜，下一秒就翻了言渊一个硕大的白眼。
然后继续低着头给他处理着腹部的伤口。
“……”
看着镜头的洛君珩、言兮还有哪吒三人全都愣住了。
既惊讶于这个女孩子的出现，也惊讶于言渊身上的伤。
而这个女孩的出现，甚至比言渊身上的伤还让他们惊讶。
言兮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并不敢确定。
直到——
言渊讪讪地摸了下鼻子，道：“小孩儿不听话，莫怪。”
女孩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一字一顿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发音都很清楚，是努力学过的。
而她的模样，是典型的混血长相，眼窝很深，鼻梁高挺。
言渊看着她不说话，许是伤口疼，唇都抿得紧紧。
女孩并没有要和镜头对面的人打招呼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和言渊对视了几秒，就继续低头处理他的伤口，后面有个高挑的身影走过来用T语跟她说了句什么，她点了下头，沉默地走开了，将言渊身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哪吒则是重重拧了拧眉。
他并不是听不懂T语，也听出了刚才这人是让女孩去帮别的伤患处理伤口，让他皱眉的，是他听出了这人的声音。
这声音，这腿。
宋凡。
那么刚才那女孩不用问也知道，就是他的妹妹宋心了。
他们兄妹，就是当年被宋西收养，后来辗转又被言渊收养的那对孤儿，一晃眼，都已经长大了。
宋凡个子蹿的很高，而且总比哪吒高一个头。
这也是让哪吒很气愤的地方。
宋凡在言渊身边半蹲了下来，仔细瞧了一下他的伤口，见不再出血，方才抬起头来，看着镜头，对上了哪吒的视线。
“……”
两个宿敌就这么看着对方，双目之间全是刀光剑影。
宋凡嘴里好像咬着坚果一样的东西，“嘎嘣”脆响。
目光则是盯住了哪吒的脖颈。
直到言渊在他后颈上拍了一下，道：“叫人。”
宋凡这才将目光从哪吒身上移走，看向熟悉的洛君珩，还有洛君珩旁边不太熟悉的言兮，干巴巴地叫。
“姑姑。姑父。”
两个称呼，听不出一丝感情。
洛君珩给面子地“嗯”了一声，言兮则冲他笑了笑。
这就是她弟弟含辛茹苦养大的两只小狼崽啊。
挺可爱的嘛。
宋凡虽然年纪小，但在队伍里似乎还是比较权威的存在，不时有人过来询问他一些事情，他声音沉稳地安排着，打了个手势派了两个人过来守着言渊，伺候着他，就走开了。
后面还是一片混乱。
“别看了。”
言渊将镜头拿近了些，看着对面三人，努力刷自己的存在感，“看我。我现在是伤患，需要关怀。”
“谁捅了你的腰子？”
洛君珩看着他惨兮兮的模样，道：“还挺会挑地方。”
“……”
言渊对对方的不做人已经快到免疫的程度了，但还没到，不满地对言兮抱怨，“姐，商量一下，可以给我换个姐夫吗？”
“你姐夫是换不了。”
言兮话锋一转，“不过，T后已经换人了吧。”
言渊轻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一向佩服姐姐的洞察力和敏感度，哪怕离开T国这么久了，对某些事情的感知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她才是天生适合从政的人，这也是当年T王既看重她又提防她的缘故。
T王想让言兮成为她的皇后，确实是真的喜欢她，但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压制住言家，想把她困在后宫，成为他的人，或者说，是他的所有物。
如果言兮当年不走，没有嫁给洛君珩，成为Y国的伯爵夫人，等待她的命运大概率就是剃发为尼，方能保全此身。
以及整个家族的荣耀。
T国的环境，就是这么复杂，又残酷。
但是对于言兮而言，她宁可削发为尼，也不愿意沦为工具，更不愿意违背本心，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当年她婉转地告诫过T后，让她不要太参与前朝之事。
T王生性多疑，对权力看得太重，最忌讳这一点。
显然，T后并没有听进去。
也让T王，对这个结发妻子终于动了杀心。
听言渊和言兮他们聊起一些陈年旧事，哪吒忽然有些紧张，“T王不会知道大舅妈还活着吧？”
言渊动了动唇，刚要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宋凡折返回来，锋利的眼神看向哪吒，“你在怀疑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