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南颂和喻晋文还是早早起了,送老A、大熊和三牛他们回去。
众人在机场告别,都格外不舍。
这一次分开,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但多余的话不必说,大家都懂。
“现在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好好过日子吧。”
老A瞟了一眼喻晋文、沈岩和傅彧三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傅彧身上,“尤其是你,收收你那些花花肠子,好好对人家小音音。”
“不劳你费心,我乖着呢。”
傅彧朝苏音挤眉弄眼,“对不?”
苏音当着众人的面给他留着面子,道:“凑合吧。”
这一声凑合就很是有些勉强了,众人纷纷笑起来,傅彧满脸黑线,往苏音身旁蹭了蹭,表示大狗子的忠心。
大熊和三牛纷纷上前跟他们拥抱,看着喻晋文和南颂,“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要提前跟我们说啊。”
南颂和喻晋文同时开口,一个说“一定”,一个说“看看吧”。
“……”
三牛不满地轻瞪喻晋文一眼,对南颂道:“你管管他。”
南颂笑望喻晋文一眼,“好。”
将几人送上飞机,眼看着直升机盘着螺旋桨兜着风嗖嗖离去,喻晋文、傅彧和沈岩都收了脸上的笑容,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战友的情谊和普通朋友之间的感情还不一样,他们是真真正正风里来雨里去,一起抛头颅洒热血过的,在战场上要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那份信任感,早就随着风风雨雨的经历刻进了他们的心里,溶入了他们的血液中。
南颂知道喻晋文的感受,她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身上,陪着他目送战友们的离去。
苏音也难得见傅彧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和笑容,露出庄重肃穆的神情,这是另一面的傅彧,而她早就见识过了,他的佻达,他的认真,她都爱。
林鹿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沈岩怀中,看着直升机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才仰头道:“我们回去吧。”
“嗯。”沈岩点了点头。
众人上了车。
回程的路上,说起昨天在迦叶寺的那场战斗,警方也损伤了不少人,其中指挥中心的孙处被击中,挨了几枪,没能抢救过来。
南颂和喻晋文听了,却是心中一凛。
孙处死了?
可他们记得,昨天的行动,孙处一直是隐藏在密林中站在高处指挥,按理说他的位置非常隐蔽,不会成为对方的靶子才对。
行动过程中孙处的指挥十分混乱,完全不像一个领导该有的作为,对此南颂和喻晋文不是不怀疑的,还想着行动结束后反映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孙处竟然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落了个因公殉职。
“现在还有比较棘手的一个问题。”
林鹿道:“宋西死了,可是姚家的小少爷姚玉依然下落不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苏音听着眉头一蹙,“姚玉还没有被找到吗?”
“没有。”
林鹿摇摇头,“警方找到了宋西的窝,她带着人住在地道里,而那个地道正在国际大酒店附近,跟他们那日逃跑的路线挨得很近。”
南颂脸色沉沉,如罩寒霜。
他们掘地三尺地找寻宋西的下落,没想到她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幸亏他们有所防备,让人把国际大酒店的地道堵上了,不然真就危险了。
“这个宋西,还真是胆大得很。”苏音一阵后怕。
林鹿神色凝重,“她不光胆大,她还很能忍。”
警方找到地道的时候,一进去就被熏了出来,这地道明显是现挖的,通风什么的都不够好,里面又潮又湿,又闷又热,何况还住了那么多人,吃住拉撒都在那里,下去查看的时候那真是什么味都有,面包袋子、火腿肠、方便面,都是一些充饥的速食,角落里还有大小便的痕迹。
苏音一听,一脸认真地问道:“姚玉莫不是给熏死了吧?”
呃……
众人看着她,傅彧嘴角抽了抽,配合地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一群糙老爷们在地道里住个几天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姚玉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能活下来都是他命大。
“姚家都快要急疯了,天天往警局跑,在江湖上也发出了找寻姚玉的悬赏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他偏偏就是失踪了。”
南颂心口微沉。
宋西把姚玉绑走,是为了让他给她制香,她人都死了,姚玉又能被她弄到哪里去呢?
还是说,姚玉被肖恩的人给带走了?
南颂眼前再次闪过大嫂言兮的身影,她想不通,大嫂在这里面,扮演的到底是怎样的角色?
她究竟,是敌是友?
南颂忽然想到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她抬头看向林鹿,“那苏妲美呢?宋西的母亲,现在还在警局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问一下。”
林鹿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又打了回来,说了几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鹿望向南颂看过来的眼神,道:“苏妲美被确认为精神病患者,已经从警局离开,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南颂和喻晋文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到了酒店,南颂和喻晋文去敲南宁松和洛茵的门,然而没有回应,里面没人。
倒是牧州和顾芳已经到了酒店,听到动静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了,顾芳道:“你爸妈他们出去了。”
南颂和喻晋文唤了他们一声,走过去问道:“他们去哪了?”
“好像是什么精神病医院。”顾芳道:“说是去见一个老朋友。”
南颂朝喻晋文看过去,看来老妈已经收到消息,去见苏妲美了。
此时此刻,洛茵站在窗外,看着穿着病号服的苏妲美坐在窗边,披头散发,怀里抱着两个枕头,像哄孩子一样对枕头说着话。
“圆圆,囡囡,都是阿妈的乖女儿,不要哭不要闹,乖乖睡觉哦……”
看着这样的苏妲美,洛茵几乎已经记不清以前的她是什么模样了。
是谁把她逼疯的呢?
是别人,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