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给苏睿打电话,本想把苏音送回去,没想到苏音在她之前,率先与她爹通了气。
小丫头现在学坏了,知道未雨绸缪,懂得暗度陈仓了。
南颂朝苏音看过去,“你跟我过来。”
苏音心里惴惴,应了一声,傅彧瞧这架势,想说什么,但他啥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苏音跟着南颂进了卧室,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他都替苏音感到紧张,朝喻晋文一阵手舞足蹈地比划。
喻晋文其实知道他什么意思,嘴上却道:“我看不懂。”
傅彧:“……”
他瞪着喻晋文,又是一通凌乱的比划,意思是:你媳妇要是敢揍我媳妇,我就揍你!
……
南颂当然不会揍苏音。
孩子大了,不是小时候了,都要面子,她之所以带苏音进房间,就是为了保住她的颜面。
不想在人前教育她,哪怕是当着喻晋文和傅彧的面。
苏音却不想要什么面子,一进门就抱着南颂的胳膊求道:“姑姑,我求你了,你就让我留下吧。”
“你把你老爹的工作都做通了,我不让你留下来,你就不留下来了?少在这跟我卖乖。”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她想干嘛了,南颂才不吃她这一套,叱道:“撒手。”
苏音讪讪地松开了爪子,却也知道,姑姑不会赶她走了。
南颂坐在沙发上,捏着苏音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她脸颊上的伤,虽然消肿了不少,但那保镖下手忒狠,脸上依旧印着指痕,南颂瞧着眼眸沉沉,苏音长到这么大,他们都没舍得碰过她的脸。
外人更是没有这个资格!
“还疼吗?”她问。
察觉到姑姑平静外表下流露出来的关心,苏音摇摇头,“我自己吃了消肿的药,明天就好了。”
她又补充一句,“不会耽误给鹿姨当伴娘的。”
苏音辈分小,叔伯姨姑都挺多的,有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该叫什么,就随心情一通乱叫。
南颂看着她,“你还想去当伴娘?”
“已经答应了嘛,答应的事情就得做到。”
苏音为人处世各方面也都是受南颂影响比较多,老爹原本就是一个闲云野鹤,梅苏里虽然规矩也不少,但跟外界相比,更像一个世外桃源,师兄弟们相处起来,规矩之余是比较轻松自在的,更加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也养成了她天真烂漫的性格,但慢慢长大一些,也渐渐开始入世了。
懂得与人相处的一些原则和道理。
南颂看着苏音,颇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孩子是真的长大了,渐渐有自己的想法了。
“算了,随你便吧。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有惊无险。”
南颂想起今天的事难免感到后怕,忍不住叮嘱道:“以后不管去哪,都要长个心眼,保证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外面的世界不比梅苏里,多的是阴谋诡计,多的是阴险狡诈之辈,你得学会分辩。哪怕真的不慎落入敌手,也不要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念头,还是那句话,保命要紧……”
她像老妈子似的嘱咐着,苏音乖得像只小鹌鹑,一个劲儿地点头。
等南颂说完了,苏音忍不住抬头道:“姑姑,你觉不觉得,你越来越像奶奶了?”
南颂:“……”
苏音不说她还不觉得,被她这么一说,她突然意识到,以前每次出门在外,老妈也是这样罗里吧嗦地嘱咐她,有时候她听她的长篇大论听得昏昏欲睡,嫌她啰嗦,洛茵就戳她脑袋瓜,“这都是老娘我闯荡江湖、风里来雨里去的血泪之谈,你别不耐烦,多听一点,说不定哪天你就用上了。”
南宁松听着,在一旁赶紧“呸呸呸”,制止媳妇的乌鸦嘴。
想起年少时光,南颂在温暖之余不免泛起一些淡淡忧伤,真是老了老了。
南颂也弹了下苏音的脑袋瓜,“好好跟你说的时候你就听着。”
“哦。”苏音摸了摸额头。
南颂又道:“还有啊,你控制控制,别动不动就给傅彧喂药,再喂下去,他真成武大郎了。”
苏音轻笑了下,“不会的,我下手有数,逗他玩而已。”
“玩闹也需要有个度,你总不能拿这一招管他一辈子。你想让他爱你,而不是怕你,对吗?”
苏音听着南颂的话,笑容渐渐收起,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姑姑。以后不会了。”
南颂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柔和了些,“你啊,还是小孩心性,加上傅彧一直想向你的年龄靠拢,就陪着你玩,陪着你闹,可一个男人能够包容忍让你一时,能够包容忍让你一辈子吗?”
苏音听着姑姑话音有些苍凉,心神一凛,眸光微闪,“姑姑,你和姑父……”
“你想哪去了?我们没事,好着呢。”
南颂靠在椅背上,姿态有些慵懒,“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过得越甜蜜越幸福,反而会很害怕失去这一切,感情有时候真的很难受自己控制,哪怕你一再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要保持理智,可还是会沉浸其中,渐渐难以自拔。把感情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是非常危险的,谁能保证对方永远都不会变心呢?别说别人,有时候自己都管不住自己。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尤其是在对方爱着你的时候,更加不能恃宠生娇,一味的作。你也得想想,你是想跟傅彧好一时,还是想跟他好一辈子?”
苏音听着南颂絮絮叨叨,却是抓住了重点,她目光晶晶闪闪地看着南颂。
“姑姑,你以前可是跟我说让我不用管那么多,喜欢傅彧就跟他好,反正就是玩玩嘛,管什么一辈子两辈子的,可你现在居然问我要不要跟他好一辈子,那是认可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南颂一脸的无语,合着她说了这么多,她就听出了个这?
没等南颂回答,门就从外面忽然被推开了,傅彧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一通比划,打醉拳似的。
“你想说什么?”南颂眯眼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傅彧。
喻晋文还是比较懂兄弟的,替他翻译。
“他可能是想问,苏音居然只是想跟他玩玩?不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啊。”
苏音看着傅彧,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认真地玩一玩嘛,有什么问题吗?”
“……”傅彧气到昏厥,倒在喻晋文怀里,疯狂掐自己的人中。
他早晚得被这俩女人给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