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干嘛?”
权夜骞被南颂拉到角落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南颂瞪他,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没告诉我言渊也在这?”
她兴师问罪。
“你也没问我啊。”
眼看着南颂又要上手,权夜骞战略性地后退一步,道:“我也是刚知道。”
看着站在楼梯口说话的喻晋文和言渊,南颂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真的不知道言渊会来骆家过节,按理说他们这种领导级别的大人物都是要参加国宴的,而且不好随意走动,他就这样随喻锦程来了骆家,这样真的好吗?不管好不好,总之她现在是不太好。
“言部长不去参加国宴,来这里做什么?”喻晋文跟南颂想到了一块去,语调清冷地问。
他忘不了言渊在电话里对他发出的那通威胁。
言渊面容清淡,讲话声音也慢吞吞的,“怎么,不欢迎我?”
“哪的话。”
喻晋文淡淡道:“我和小颂今天也是客人,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早知道……”
他欲言又止,话音一顿,没有说下去。
“早知道我要来,你们就不来了吗?”
言渊把他的话接过去,抬眸看着喻晋文,唇边似笑非笑,“喻总,何必这样防着我?”
喻晋文没有半点同他开玩笑的意思,一脸严肃,“不得不防。你太危险。”
“不至于。”
言渊依旧浅笑晏晏,“现如今你是小颂的丈夫,我只是她的言大哥而已,她对你情深义重,一心一意,唯恐你不高兴,避我避得紧,话都不肯跟我多说半句。我这心里,难过着呢。”
他悠悠叹口气。
“挺好的。”喻晋文漆黑的眸微微抬起,真心诚意地说,“我希望你永远这么难过下去。”
“……”言渊看着他,目光充满嫌弃,“你怎么跟洛君珩一样,这么不会聊天。”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懒得再和喻晋文交谈,视线看向南颂。
南颂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躲开了,伸手拍了拍权夜骞的胳膊,“二哥,你身上有只苍蝇……”
权夜骞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地看着她,这大冷天的,见鬼的苍蝇?
“小颂。”
言渊干脆出声,喊她,南颂能假装眼瞎但不能再假装耳聋了,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还是应了一声“哎”,然后朝言渊走了过去,余光偷瞄了喻晋文一眼,见他的神色还算正常,才笑着打招呼。
“言大哥。”
言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终于肯喊我一声‘大哥’了?”
“私人聚会,喊官称太见外了。昨天那种格外正式的场合得要避嫌,别说你了,就算是我大哥在,我也不敢叫他一声哥。”南颂道:“以前我叫过一次,他根本没理我,回去后还训我来着,可能是怕我给他丢人。”
言渊闻言不禁笑起来,“你大哥那人就那样,毛病多。你可不会给他丢人,给他长脸才是真的,昨天那场会议,你主持得很好,颇有大国女将风范,E国和F国的领导都夸你来着。”
南颂只是谦逊地笑笑,不动声色地往喻晋文身边贴了贴。
言渊瞧着她的小动作,只恍若未见,让下属去房间里帮他取东西,很快拿回来一只蓝丝绒的小方盒,他润声道:“你们新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让人打了一对表,祝你们新婚快乐。”
南颂看着盒子,不禁怔然。
之前在电话里言渊就说要送他们新婚礼物,她只当是他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还真千里迢迢地带了过来。
就这么收下不太合适,可不收也不合适,南颂一时之间有些犯难,朝喻晋文看过去。
那小表情,特别像小朋友不知道该不该收下别人送的礼物,求救于爸妈。
喻爸爸开了口,道:“言大哥不远千里带来的,不收下不合适。”
他让南颂收了,又非常妥帖地道谢,“多谢言大哥。”
言渊淡然一笑,“客气。”
南颂便只好收下,也道了声谢,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当着言渊的面将礼物给打开了。
刚一打开,好像有光射出来似的,整个客厅都跟着亮堂了些。
骆优正跟家里人夸着喻晋文的化妆技术,突然被晃了眼睛,朝着亮光看过去,站起身,“呦,什么好东西这么亮,我瞧瞧……”她凑过去,便呆了一下,“这是钻石?还是珍珠?还是表啊?”
权夜骞也跟着凑过去,被炫得眼花缭乱。
“哎呦我天……”他眼睛都快瞎了!
众人也纷纷凑过去,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可看着这对表,还是忍不住发出几声赞叹。
别说他们,就连南颂这个常年跟各种宝石打交道的,也被晃了下眼睛,眯了眯眸。
小方盒里确实盛着两只表,却不是普通的表,而是专门找人订做的,一颗一颗镶上去的钻石名表,男款比较简洁大方,就是一块机械手表,对比女款,甚至显得有那么一点……寒酸。
但款式还是比较经典漂亮的。
只是女款,漂亮到有些夸张了。
表带是纯金的,金光闪闪,表盘外围镶嵌着一圈钻石,颗颗打磨得精致光滑,折射着光,里面更是嵌着两颗粉色的珠子,晶莹剔透,亮光就是由它们发出来的,不是普通的珍珠,而是夜明珠。
这块手表,已经不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了,随便抠下点东西来,都能够她大半年的口粮。
“言大哥,这太……贵重了。”南颂都不敢收了。
言渊浅灰色的眼瞳闪动着耀眼光华,道:“要的就是一个贵重。十里红妆,有你大哥给你备,我不过是锦上添花,送你一些小礼物罢了,这你也要拒绝吗?小南颂,可不能伤你言大哥的心。”
“……”
南颂一阵语塞,这言大哥回到T国这么长时间,中文怎么非但没退步,反而还进步了?
这一通给她绑架的……
不收下是伤言大哥的心,收下的话……可能她家老鱼干就又要打翻醋坛子了。
这条鱼可不好哄,每次哄他,她都得付出不少代价。
看来今天晚上,又闲不着了,得要腰酸膝痛了……
南颂打从心底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