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一股奶橘调的香味,如果是以前严景州一定还会因为这是哪一种香水而疑惑,但是,现在那股香味氤氲在鼻尖,是柚子的香味掺杂了一丝橘子的果香,气味有些奶。
他很熟悉,这个气味,他梦里经常闻到过。
严景州五官比之前更加的硬朗了些,其实说是硬朗不如说比之前瘦了些,棱角分明,皮肤褪去小麦色,许是在严宅呆久了,现在的皮肤很白,白到可以反射太阳的光线。
他不合时宜的经常戴着墨镜,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在装腔作势,实则他只是为了伪装自己失明的这件事。
男人把头转回来,手里抓着的鱼竿紧了紧,他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想要给文桐打电话,这或许是他人生中做的最窝囊的事情了吧,严景州一定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像个懦夫一样逃避问题。
“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少女的声音哑哑的,一听就是在哭,此刻的风很大,树叶也似乎在低低的哭泣。
严景州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现如今的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站在小姑娘面前了。
从前的他有多硬气,现如今就有多心虚胆怯。
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或许让她远离自己才是更好的选择。
“你走吧,我,累了。”严景州一直坐在木椅上,面对着湖泊,他的世界一片漆黑,就算是此刻有光线降临,他也无法察觉。
苏酥并没有走,她慢慢的靠近,还没等她坐下,严景州起了身,他把鱼竿丢随手一丢,虽然摸着身侧的拐杖,尽可能的走的平稳,只是他认为的平稳,在小姑娘的眼睛里却是那样的艰难。
“我扶你吧。”
“滚开!我让你走,你听不懂吗?”严景州突然一甩手,音调拔高吓了苏酥一跳。
“我......我不会走的,严景州你休想再推开我。”苏酥忍着泪水,搀扶过他的手臂,男人似乎下定决心要推开她,竟然真的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就像小时候那一次一样;十五岁的少年的世界黑漆漆的,身侧却有个奶呼呼的小姑娘给他撑伞。
少年嫌弃她麻烦多事,就用力的推开她。
谁知道,这个小姑娘竟然不顾自己哭鼻子从雨水里坐起来依旧给他撑伞。
十一年过去了,严景州再一次推开了那个小姑娘。
这一次没有下雨,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只不过少年的世界是黑色的,他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只是因为自己心里那该死的自尊。
“我不走。”
“景州,我...不走....”苏酥更更咽咽,白色的裙子已经沾满了泥土,她揪着男人一小方块衣角,红着眼眶,盈盈泪水像短线珍珠一般落下。
“如果你还想a市生存的话,就不要来招惹我。”严景州格开被小姑娘揪住的衣角,是的,他该死的又推开了她。
小姑娘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随着风声吹来,一定是男人走的还不够远,所以还能够听到她的哭声。
苏酥的眼眸里男人欣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她蹲在地上,难受的像离了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