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雪全部融化了之后,春天悄无声息的挤进人们的视野。
树枝上发出嫩绿的芽,空气中弥漫着万物复苏的气息,小姑娘貌似长高了一点,头上扎着小辫子,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很是机灵。
严锦州一天下来紧绷的神经,每次都在路过那个公园时消散,小姑娘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一个学期下来,少年不过见过她十次左右。
他的时间很紧,没有时间下车与她说话,只能远处看一看。
在他无趣悲催的日子里看一看她,好像是在他白水一样的生活里滴入糖浆,乏淡的水慢慢来尝着有些天滋滋的。
后来想了想,那天雨夜里,不是迷路的苏酥终于找到了严锦州,而是严锦州终于等到了救赎他的人。
那晚,严锦州的求生意志已经被暴雨冲刷的一点不剩,他看着这个冰冷无趣的世界,没有一点留恋。
如果没有人发现他,他或许就那样躺在湿透的草地里,运气好的话就结束这一生,运气不好的话大病一场。
那晚小姑娘的依附,她像抓住了雨夜里最后的救命稻草,殊不知,她抓到了一株没有根基的浮萍,迷失了人生的方向,自我殒身的浮萍。
严锦州看到小姑娘眸中的怯懦,动了恻隐之心,他心道:罢了罢了,离开前再做最后一件好事吧。
少年身上冰凉,小姑娘身上倒是暖烘烘的,苏酥因为害怕才抱紧了他,那点小温度抱在怀里,久久的,温暖竟然包裹了少年那颗冻伤的心。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把代表幸运的伞送给了少年,杏眼桃腮的笑脸印在他清冷的眸子里,刻在他的记忆里。
雨伞,幸运。
是少年生命里没有的东西。
原以为母亲去世之后再没有人为他撑伞,他也会被冠以不幸的活着。
他没想接过雨伞,他知道自己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撑伞,可是小姑娘不懂得看脸色,强行塞进了少年的手掌心。
把雨伞和幸运全都塞给了他。
后来的严锦州一直在想,是不是那时候小姑娘把雨伞连同着幸运送给了他,苏家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自鬼屋之后,严锦州再没有和苏酥有过交集,除了她放学时,渝叔开车偶尔路过公园,又碰巧遇上了她。
几率很小的机会能够见到她。
他很忙,只要知道她很快乐就行了。
转眼间,就到了三年后,严锦州这年十八岁,严正南的腿有点恶化,他不得不将严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交给刚过十八岁严锦州身上。
严锦州顺理成章的接下了,他的内心开心占的部分很小,绝大部分的是重获自由的轻松,在他的意识里,意味着是不是可以不用回家了?
那真是太好了。
家,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牢笼。
严锦州不负众望,一上位之后,严氏集团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发展迅速,再后来成了a市的金字塔尖,成功推上了市,成了万众瞩目。
他一年里都鲜少回一次家,他似乎没有感情,什么亲情对他来说,貌似只是之前年少的一种情绪,对他现在而言,只不过是种多余且负担的东西。
严老爷子也觉得孙子脱离了自己掌控,变得越发不听话,每回见到他都要罚他在祖堂跪下。
严锦州虽然恨他们,但是也不想气死他们,严老爷子的身体不好,所以只要不太过分,严锦州都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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