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州这边,小柳儿按照七七的指引带着江雄等人经过了大晋的军营后走向大宛的军营驻扎地。
小柳儿一行人并没有离大晋的军营特别近,期间她们还走错过几次路,让跟在后面的探子忍不住无意间指了两次路,一行人才按着信上约定的时间有惊无险的到了。
之所以这样拖延时间,自然是为了让陆青轩回到军营把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另外也给了他们配合部署的时间。
小柳儿被裹在黑色的披风里,跟着同样裹着黑袍的江雄等人。
他们按照时间停到了大宛军营的后门,过了不多时侯,就出来一个干瘦的大宛士兵来引他们进去。
因一路跟着他们,就是他们随身带的小包袱也是被人搜索过的,所以干瘦的大宛士兵把他们引进一个空帐篷后,还特意示好的说道:“我们大人说了,来的是友非敌,各位的行李都不必查验,这是我们对客人的尊重。”
江雄看着用大晋官话和他交流的士兵,脸上的表情扯了扯,却生硬的很,“有劳。”
大宛士兵也不介意,看了一脸蔫不啦叽的小柳儿继续笑道:“将军果然运筹帷幄,想必这就是大晋的公主了?”
江雄继续僵着脸,“老夫不知道这是不是大晋的公主,只是按图抓人罢了,希望贵方也能言而有信。”
大宛士兵挑挑眉,看他们把小柳儿围在中间,看样子不见货他们是不会先让他把人带走了。
“这是自然,几位稍等,我这就去请示将军。”
大宛士兵一退下去,小柳儿就低声开口了,“在西北的帐篷里有一男子和一个小女孩。”
一进来,七七就开始按照图画上的小姑娘搜人了。
所以大宛士兵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七七已经把整个大宛营地过了一遍了。
江雄一听到男子,身体都颤抖起来,难道是二弟?
小柳儿却伸出手一把按在他的肩上,“男子身上伤痕累累是拴在地上的,小女孩……”
小柳儿透过七七展现给她的画面看到,小女孩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裙,脸上尽是骄傲之色,若不是那张明艳的脸庞轮廓与画纸上有八分相似,小柳儿都不敢认。
“不,不可能……”江雄抖的更厉害了,那画纸上小姑娘眉眼明明与二弟小时候相同,难道是二弟与人合伙让自己抓来周姑娘?
江雄忘了思考小柳儿如何知道这些,他只是从相处中比较相信小柳儿说的话。
“那地上之人是何种相貌?”江雄语气急急的。
小柳儿摇摇头,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地趴着,她看不到他的面相。
就在这时,小柳儿看到之前从他们这里退出去的干瘦大宛士兵跟着一个男子走入帐中,骄傲的小姑娘立即笑着迎了上去。
“陆表哥!”
男子没有退让,但握在身后的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人却亲昵地附在小姑娘耳边说了什么。
小姑娘听完有些不乐意,扭了扭身子到底是接过了男子递给她的衣裳走了出去。
“看好了他!”男子吩咐了一句,就也转身退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大宛军队的主营里。
不多时换了一身破旧衣衫的小姑娘重新跑了回来,见营帐内已经没有陆表哥了,小脸气鼓鼓地上前狠狠踢了地上的男人几脚。
“都是你害本姑娘吃苦,你们都该死!”
之前一动不动的男人,在小姑娘说到你们时,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里藏满绝望和恨意。
“啊,他的脸!”小柳儿被男子突然抬起的头吓了一跳。
“如何?”江雄急忙问道,他之前转头看过小柳儿一眼,见她专注盯着空中某一处,直觉她像匈奴的巫师一样通了灵。
二十个汉子里有十六个是自己人,四个是周姑娘的随从。
江雄心里快速想着,若是二弟投奔了谁用此诈他抓人,他自是不怨二弟的,只是要对不起周姑娘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帮二弟把人留住的,哪怕二弟心里记恨自己,要把自己一起消灭。
若是地上的人才是二弟,那他拼死也要在今日把二弟救出去,无论自己的死活,只要二弟活着,他们江家就有希望。
最怕的就是这里根本没有江家人,那二弟一家的情况到底如何……
江雄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全神贯注地听着小柳儿的描述。
这张脸上满是血污,但从几点干净的皮肤上还是能看出男子的白净。
虽然如此,他一双向上微挑的丹凤眼还是很特别,就是眉梢上那两颗小米粒样的红痣也显出他曾经的艳丽。
“真是两颗红痣?在什么位置?”江雄颤抖起来。
“左眉眼尾上,两颗并列的米粒红痣。”小柳儿话刚落,就听江雄更咽了起来。
这么说男子就是江二公子江解峰了,小柳儿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继续看着帐外的情况。
小柳儿看着那小姑娘把自己脸上涂的干瘦蜡黄,然后对着男子露出一个可怜又无助的表情,“爹爹,晴儿好怕!”
男子咬牙切齿,双手想去掐她的脖子,却只带动了一阵铁链响动,只发出了嚯嚯的声音。
小柳儿这才看到他脖子上也套着一个铁圈,他往前一挣,铁圈箍住脖子他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小姑娘看他这样,这才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在男子头上踩了几下,这才掀开帐子走了。
“她们过来了。”小柳儿用力按了按江雄的肩膀,示意他收住情绪。
然后转头低声继续交待,“粮仓在西北第三个帐篷,兵器库在东南第二个帐篷,主帐里有三个大宛主将和两个汉人公子。”
看着小姑娘跟着干瘦的大宛士兵带着不少人走近,小柳儿停了话头,大家就知道这是对方人到了。
“你是…巫…女?”陪在江雄身边的弩图还是没忍住,他觉得小柳儿的样子太神了,和小时候见过的巫女很像,只是她没挂在彩鸡毛跳起来。
小柳儿无语,脸上的表情皱成了一团,弩图的官话虽然很不标准,但她听懂了,她就是没想到他们是这样定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