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儿就在祥瑞宫中住了下来,李皇后也不用她顿顿做饭,一日里也就午膳或晚膳做上一顿,下午偶尔再加点儿点心就行了。
李皇后说她人小还在长个子,早上是需要多睡一会儿的,还派了身边一个二等宫女专门跟着照顾她。
小柳儿感受到李皇后的好意,就每日变着花样的给李皇后做吃食,就连药膳也炖过几次。
她偷着摸过李皇后的脉象了,就是多思多忧导致的神思不属、脉虚不实、脾胃不调。
所以针对李皇后的身体,小柳儿每日都做不同的菜品出来,李皇后爱同她说话,她也愿意陪着天南海北的聊。
就是庆德帝因着近日来的次数多,都能与小柳儿聊上一刻钟,有时候还会让她跟着一起吃点儿御膳。
渐渐地小柳儿受宠的名声就从祥瑞宫传了出去,别人倒是还好,挂在李皇后名下抚养的如意公主却气得不行。
庆德帝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气场不和,反正自他二十几岁登基到现在,活下来的皇子和公主总共才三人。
原太子正妃如今的卫贵妃育有一子,今年十八岁,上个月刚行过弱冠之礼。
再有一个便是西部第一世家为靠山的沈嫔,她所生的二皇子今年十六岁,颇受庆德帝的喜爱。
至于如意公主,她今年十三岁,她生母是宫里的杨美人,生产之后就去了,庆德帝就把她养在了李皇后之处。
但李皇后对养别人的孩子没有兴趣,只是留了一个中宫抚养的名头罢了。
李皇后与庆德帝是两情相悦,她年轻时性格率真,自己都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若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自然是怎么都爱不够的,但让她养庆德帝与别人生的孩子,她就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所以如意公主进了祥瑞宫没多久,李皇后与庆德帝怄气了好几次,庆德帝便把如意公主迁到了祥瑞宫附近的如意宫。
如意公主从小就知道,只要能讨得母后的欢心,父皇就会宠爱她。
为此,如意公主没少对李皇后投其所好,就是学打鞭子也是因李皇后年轻时最爱鞭法。
但李皇后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年节里她的赏赐从没少过,但她能进祥瑞宫的次数却不多。
宫里宫外都说她命好,是大晋最受宠的公主,就连赐名都是如意这样好听又吉祥的名字。
但如意自己知道,那是父皇为着帮母后立中宫权势,才把自己划到了母后名下,因着母后不愿意,就把自己迁到了如意宫。
这样既不打扰母后,又能让宫里人说是母后疼爱她,竟把后宫里装潢最金贵的宫殿给了她一个不大的娃娃。
至于如意之名更是随意了,她七岁那年下面的人说嘴,背地里说她怕是不得宠了,不然宫里就这么几个孩子,这么大了连名字都没有的就只剩她。
她知道真也好假也罢,只要让别人知道她被父皇和母后看中,就没人敢苛待她,所以她哭着跑去祥瑞宫,求母后赐名。
父皇也在,见母后蹙眉,随口就给她赐了如意这个名字。
没有比较就算了,她在如意宫里爱怎样,只要不过火母后就不会管。
但现在呢,一个小小百姓,不过是能做两个好菜,不仅祥瑞宫,就是御花园,母后都派人带她去玩儿了几次。
最可气的是,母后竟然还拨了祥瑞宫里的二等宫女专门伺候那丫头,她呢?她何时得母后过这样的照看!
李皇后也是个不爱出宫门的人,她极少出祥瑞宫。
庆德帝为此两次扩建祥瑞宫,还在里面种了一片梅花林,林子里有一架秋千,一个暖亭。
李皇后最爱去这两处,冬日饮茶赏梅,夏日随风荡秋千,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恢复几分年少时的敢爱敢恨和洒脱率真。
只是近年来卫贵妃和沈嫔越来越能蹦跶,虽有庆德帝挡着不敢对她不敬,但添堵的事却是越发多了,李皇后的身体也就更差了,梅林便也不怎么进了。
这几日有小柳儿在祥瑞宫内张罗游走,祥瑞宫内到处都是她的欢声笑语,连带着李皇后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少。
庆德帝见李皇后不仅眉眼间的郁色少了不少,就是气色也红润了许多,所以让小柳儿在祥瑞宫里可着劲的玩儿。
前日小柳儿拉着李皇后到院里放风筝,就是庆德帝都带着一只超大的双飞蝶赶来凑热闹。
那天庆德帝与李皇后一同放飞了那只双飞蝶,李皇后一整日都很开心,笑脸就没消过。
庆德帝一高兴,见小柳儿日日都带着坠着铃铛的红头绳,便赏了她一对御器坊制作的翡翠铃铛。
晚上庆德帝自然是留宿祥瑞宫里的,被指过来照顾小柳儿的宫女飞鸾也很高兴。
“那蝴蝶是娘娘当年刚进王府时,陛下同娘娘亲手制成的。”
飞鸾兴奋地与小柳儿分享喜悦,祥瑞宫今日都得了赏,她还比平时多收了一对金馃子呢。
“公主,那丫头又去御花园了,她一个小小百姓这是把御花园当成了自家的菜园子么。”
如意公主的贴身大宫女奴婢胭脂气呼呼地进来回禀。
“就是,奴婢可打听过了,她家可是地地道道的穷农户,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巴结上了皇后娘娘,就是陛下,听说前日还赏了她一对紫玉制成的翡翠铃铛呢。”
这是如意公主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青鸟,她撇撇嘴,很是为自家公主感到委屈。
胭脂和如意是自小就开始跟在如意公主身边的,如意公主对她们二人自是十分信赖。
她也正生气呢,她不明白母后和父皇为什么宁愿对一个农家小丫头好也不对她这个堂堂正正的公主好一些。
听了胭脂和青鸟的话,如意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
“去,把我的如意火龙鞭带上,我也去御花园见见她的威风!”
胭脂和青鸟也觉得公主应该过去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农女,所以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去取鞭子,一个人急忙出去吩咐准备公主的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