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那个叫赵封镜的小子怎么想的?胆子还挺大,敢跟咱们亦大少爷约架,还是在演武台,还给人看?脸皮够厚的,是真不怕丢人呐!”
“这可说不好,听说他现在是练气六层,才刚满十五,也算是封字辈最拔尖的一撮小天才,难怪这么傲气。”
“傲气?论同辈打架,估计亦大少爷排第二,没谁敢争第一,我要是赵封镜,就心安理得的弯腰赔个不是,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何必让自己骑虎难下,非得来这丢人。”
“其实依我看呐,跨小境界约战,就算少年输了也很牛气,就当是同族斗法,正好让旁观之人查漏补缺,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好事儿。就是得在心中祈求亦大少爷别下手太狠,鼻青脸肿还好说,三两天的事儿,要是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那才是真苦到家了。”
…….
家族演武场,两座山头中,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家族人士,人头攒簇,三两好友扎堆,显然对今天这场争斗极为感兴趣。
这才一日光景,赵封亦与赵封镜的这场约架就能吸引这么多家族修士前来观战,可见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不过对于家族子弟的相互切磋,众人乐见其成。
一来可以验收修行成果。
二来相互砥砺之下,只要差距不大,双方都能有所精进。
从他们一些闲谈话语中,显然更看好赵封亦。
不光是练气层数高低的问题。
战力是战力,境界是境界。
只要境界差距不大,其实战力就得从很多方面考量。
心性沉稳与否,术法根底如何,对时机的把控有无纰漏,能否占据地利天时等等。
都是修士厮杀中必不可少的条件。
就好似两军对垒,若有一番兵法出神入化,倒也不失能以多胜少的壮举。
越层数境界杀人的手段,山上仙家中其实不少见。
但赵封亦是个例外。
“亦大少爷作为四长老这位才财神爷的嫡孙,从小修行的心法和功法都是地字阶,而且与自身灵根契合,威力更是翻番,除了西南三座山门那些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同境几乎没有敌手可言,那个叫做赵封镜的小子,就算他老爹的名头再响亮,但终究不是他的,想越境胜之,说是痴人说梦都不为过。”
四长老对自己这个嫡孙的宠爱程度确实令人羡慕,两部地字阶功法与心法,几乎让这位财神爷家底少去三分之一,这还是在家族商议后的结果,不然在笃林集购买价格只会更高。
这场观战,不光是练气境的修士前来,连很多家族里有名的筑基老人都在暗中默默等待着。
演武台一端,临近祖庭的山头上。
赵封亦站在自己爷爷身后,视线随意扫视一圈,没见着赵封镜的身影,青年嗤笑一声,果然是个胆小鬼。
赵封渠与之并肩,犹豫一下还是出声提醒道:“赵封亦,你最好还是小心些。”
每次想起在孤龙山那次短暂交手,赵封渠怎么想都觉着古怪。
虽说是偷袭所致,但逼退他和赵封亦是实打实的,悄无声息,如果不是赵封渠水字法对周遭感知力较强,估计也得着了白蛇的道。
赵封亦无所谓道:“上次就是我一时大意,不然不会让他偷袭成功,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放过一次的错误,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这时,四长老赵昊鹤打趣道:“真这般自信?不知道是谁非要请我去打探少年的修行跟脚来着。”
赵封亦掏了掏耳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将原有的八成胜算提至十成,终究不是错事。”
别看这位亦大少爷看似风轻云淡,全然没将这次比斗放在心上,实际上昨天夜里打探到关于赵封镜许多的家族小道消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赵封淳在大泽之畔被少年一招卸去臂膀,还有在落叶城外一人对战楚家三人几乎是碾压获胜。
前者是赵封淳身上有伤,以此来判断赵封镜的战力有些不太准确,但对战楚家三位年轻修士轻松斩杀其中两人,这份战绩,在同龄人中已算是很高了。
所以赵封亦暗地里对赵封镜警惕不少,甚至为了这次比斗带上那件不曾轻易使用的杀伐之兵。
赵昊鹤环顾四周,没看见祖祠里那些老家伙的身影,顿时有些无趣道:“能这么想其实很好,就算不打今天这场架,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修行。”
修士修心,并不是一句空话。
远处一棵松柏树下,赵封真和赵封琳,赵封阚三人坐在由不着调少年带来的竹椅小马扎上,高挑少女双手托腮,用肩头撞肩头,笑嘻嘻对闺中好友道:“紧张不?”
“紧张什么?就是场相互切磋罢了,输赢很重要吗?”
如今赵蕴理已经破境跻身筑基,神魂已修补七七八八,赵封真也没了赚取功绩的急切感,如今的心境好似清风明月,无欲无求,相比以前为破境不择手段,如今的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修行登高一事,大有山不就我,我亦无求的架势。与好友谈及比斗一事也是言语平淡,好似全然没半点好奇之意。
“呦~不知道是谁大清早难得登门一次,就拉着我非要看这次切磋呢。”
赵封琳巧笑嫣然,大有调侃之意。
对于自己这个好朋友从小的性子,高挑少女自认了解透彻,以前都是她登门聊天,或者相约外出,能让赵封真只听消息就离开修行之地,亲自登门邀请,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情。
赵封阚从地上拔起一根枯萎草茎,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然后也跟着笑言出声道:“封字辈三个修行最勤勉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赵封镜。你们向来对这类斗法没什么兴趣,这次一个能够答应赵封亦的约架,一个能听消息便着急忙慌跑来这边,啧啧啧……”
此话一出,少年顿时浑身一颤,缓缓转头,果然对上了紫衣少女那不善眼神。
少年嬉笑道:“就开个玩笑,不带急眼的啊!”
赵封琳没理会这些,追问道:“第三个是谁?”
少年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当然是在下了,论岁数我比你们小,但论境界,你们都得矮上一头。”
赵封阚的天资确实很出类拔萃。
从孤龙山试炼返回家中两月之后,竟然又破境一次,练气七层,排名第三。
两位姿容都很出彩儿的少女同时撇了撇嘴,给了少年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若是换成别人,十四岁的练气七层,估计会让很多人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厉害。
可到了赵封阚这边,别说什么祝贺言词,就是少年大声嚷嚷,让整个祖庭人尽皆知,估计都没几个人会信。就算是真的,最多也就是一句,“就这样啊?挺好的。”
这其实是件很没道理可讲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少年性格的问题。毕竟赵封绝第二的名头还是很响亮地,能够让年轻女修合伙围殴,追杀半座紫阳山的壮举,连最喜欢一人单挑一群的赵封淳都得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