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封真自从得了第四名机缘所得者后,修行道场就从赵蕴理的茅庐换到了一处光滑石壁前,以木字法搭建出一座遮风挡雨的木屋。
这地方之前是那位被怀疑盗取木阳花蓝袍老人的修行之地,位于山巅后方。
此处灵气充沛,最适合刚开始登山的修士练气破镜。
赵蕴理站在紫衣少女身边,看着自己最为心疼的侄女摆弄着那盆安心兰,出声道:“居住可还适应?”
如今的中年男人,虽说还是比较消瘦,但神色已经恢复,看不出半点受伤迹象。
归功于木阳花蕊珠,虽然是花了远远超出市价的条件才从赵封镜那边换取,可对于不修复神魂就只有等死的中年来说,再多的钱财,还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紫衣少女正在以水字法给安心兰浇水,也没回头,语气轻柔道:“这山巅就是风大了些,其他都很不错。”
赵蕴理点点头,“此地清净,加上无事务在身,大可安心在此修行。”
收起手诀,赵封真转过身腼腆一笑。
作为封字辈未满二十年岁的修士,除非是能在灵兽谷担任管事,不然一般情况下只能在界碑泉眼处修行。
赵封真能毫无职责在此修行,还得得益于赵蕴理的刻意安排,先是在赵昊山那边拿出一大笔灵石作为代价,随即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将那位蓝袍老人送入祖祠牢狱,这片灵兽谷除了黄夫山最为得天独厚的修道场地,就成了赵封真的道场。
当然,这些手段,自然不能让紫衣少女知道,不然以她的心性,反而会成为登高拖累。
正如赵封镜所想,摹刻蓝袍老人以强硬手段盗取木阳花,确实是一举两得的买卖,而且属于是中年男人的临时起意。
赵蕴理双手环胸,“原本还能给你弄一头血脉不俗的灵兽,为未来结契做准备,可惜……”
他口中的灵兽,自然是那条白蛇,从一开始交手,赵蕴理就察觉到白蛇的异象,虽形似低阶幻玉蛇,可真实神韵,天差地别。
同时在心中感叹,赵封镜的机遇是真好。
自己被赵封镜识破身份,估计也是这头白蛇记下了无意间的几次遮蔽灵力。
不过有寒玉髓的消息作为封口费,赵蕴理不觉得赵封镜会出尔反尔,要是过河拆桥,不说他赵蕴理,就算是祖师堂知晓交易内幕,也会没收所有寒玉髓的功绩,那可是一大笔修行资源,少年肯定舍不得。
赵封真摇摇头,“没关系,灵兽等以后再说,不着急的。”
赵蕴理又驻足片刻,与少女聊了些试炼过程,知晓得到一本木字功法,而且品级很高之后,中年男人越发和蔼,就像是以一个长辈的眼光看待很有出息的晚辈。
他这一生无妻无女,照顾大哥遗孀,早就将赵封真当作自己的女儿。
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与虎谋皮。
等男人走后。
少女双手叠放,身体前倾,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呆呆望着那株安心兰。
似乎是想起自己叔叔对赵封镜的评价。
还有那在洞窟内的反身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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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封淳,虽然名字有淳朴之意,但从小就是个惹事精,长大之后登山修行同样不安分。
仗着是体修,可没少在家族同辈中惹是生非。
这不,今天看某人不顺眼的赵封淳与人约架紫阳山演武台。
都是今年争夺名额失败的同辈修士。
还一人打一群那种。
结果嘛...
对方六人个个挂了些彩。
赵封淳却成了猪头。
打输了还骂骂咧咧,结果被对方又追杀半里路程。
这样的情形,在赵氏内很少,但在赵封淳头上就很常见。
唯一能跟他媲美的,估计只有那个成天调侃女子长相和身材的赵封阚了。
但两者又不太一样,前者是骨头痒痒,后者纯属嘴贱。
回家路上,赵封淳一个劲儿自言自语:“就你们这几个狗日的,给你淳爷爷等着,这次是人多让着你们呢,以后再好好拾掇你们。嘶~哎呀呀,真他娘的疼,不行不行,看来得弄点药钱,嗯...先看看风声,只要六个人谁抹黑走夜路,就单对单一个个套麻袋,打闷棍。”
摸着脸上高高鼓起的脸颊,一边在心中暗骂这些家伙下手太黑,打人不打脸的老话都掉狗肚子里了不成?
赵封淳敲了敲院门。
随着院门打开,一张木讷男人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赵封淳顿时心里一紧。
完犊子了,老爹怎么回来了。
作为钱物阁管事,赵蕴新一般早上出门,大晚上才会回家,今儿个才不过午时。
赵蕴新看了看脸上挂彩的儿子,没问缘由,语气淡淡道:“进来。”
就是这么简单两字,让身形魁梧如小山的汉子顿时垮下脸来。
每次挨揍,老爹都是这种语气。
虽说赵蕴新境界不高,连筑基都没够着门槛,但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赵封淳不敢反抗,所以每次藤条砸在身上,那是真的疼。
“说说看,今天又怎么被惹众怒了?”
院落书房内,赵蕴新喝着茶水,风轻云淡道。
赵封淳挠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将今天发生的口角和打架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同为今年名额落选人的六位同龄修士都参加了这次试炼,结果不算太好,加上赵封淳对他们这些拉帮结派的修士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于是就出言讽刺了几句。
对面六人,虽说单对单都不是赵封淳的对手,但胜在人数多,七嘴八舌愣是将赵封淳贬得一无是处。
魁梧青年可是个暴脾气。
眼见说不过,那就单挑。
地面人又不傻,自然不会白白送人头。
于是乎,对方就说了:要打可以,是你一个人打我们一群,还是我们一群打你一个,自己选。
然后……
就没然后了。
看赵封淳的模样就知道。
知晓前因后果,原本平淡的木讷男人猛然将手中茶杯摔向地面,青瓷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响声在室内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赵封淳顿时噤若寒蝉,都得着自家老子的藤条落在自己背上了。
结果。
木讷男人只是看了赵封淳一眼便走出房门。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书房内,只留下个一脸茫然的赵封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