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杨文礼哭了很长时间,许律师一直耐心的开导他,让他重拾人生的自信。
杨建华非常感激许律师,差点要给许律师跪下了,因为只有许律师的话杨文礼才能听得进去。
杨文妮突然意识到,杨文礼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可能在里面呆过,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良的心理状态,所以他才会说他控制不了自己。
但许律师毕竟还在上班,时间有限,不能一直陪着杨文礼,临走前杨文礼恋恋不舍的样子,让杨文妮看到了希望。杨文礼需要心理疏导,让他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来。
由于潘老律师平时不在事务所,他们要去潘老卖冰棍的地方去看望潘老,等杨文礼上车后,杨文妮当机立断又折回了事务所。
“许律师,不好意思,耽误你两分钟的时间。”杨文妮长话短说,“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哥哥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他无法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他需要做心理疏导。”
“是这样的。”许律师叹气道,“惧怕、烦躁、焦虑、愤怒、忧郁、偏见、错觉、嫉妒、孤僻、自卑、悔恨……犯罪人员心理上存在各种不健康因素,在与他们的接触中,我也发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可这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现状,需要家人和社会配合,正确的引导他们。”
“我能不能请你为我哥哥做心理疏导,因为他现在只听你的。不会耽误你上班的时间,我们可以在旁边的招待所住下,等你下班后再过去进行。”杨文妮试探地道,“所需的费用你可以开个价。”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我现在没时间啊。”许律师为难地道,“其实我也挺感谢你的,去年要不是你找上我,给我信心,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律师,杨文礼的案件让我也成熟了不少。我们这里的人员不够用,我现在手头上有一个很难缠的案子,晚上一直加班,哎,感觉头发都快秃了。”
“许律师,我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很快就要回去了,不会耽搁你太久的。”杨文妮退了一步,“三天行不行,我们在招待所住三天,不管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过去。”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我们现在去看望潘老,你下班之前我们肯定能赶回招待所。”希望你能过来。
“我尽量吧。”许律师无奈地道。
杨文妮松了口气回到车上,杨文礼突然开口问:“你又找许律师说了什么?”
他是在担心杨文妮揭露他后来的罪行,毕竟在取保候审期间他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鉴于杨文礼的语气不善,高逸扭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惧怕高逸,立马吓得缩着脖子低下了头。
“我请他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感谢他曾经救过你,并把招待所的地址给了他。”杨文妮冲高逸摇摇头,意思是没事,接着说,“但他能不能来还不确定,等会儿我们回招待所等他。”
“人家许律师挺忙的,咱们不要给人家添乱了。”杨建华心底是希望他能来的,起码他能让杨文礼开口说话。
这个年代的律师与当事人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简单的,律师办案十分清廉。就算与当事人一起去出差,车票是各自买的,吃住也是分开的,界限划得很清。
杨文妮说请许律师吃饭只是借口,她不能直接说是给杨文礼做心理疏导,那样会激发他的反感情绪。
“是的,许律师要完成事务所交给他的任务,看文件,写资料,不是纯粹的坐在办公室里,要经常来往于法院和当事人之间。还要去核实一些具体情况和证据,才能办好每一个案件。”杨文妮说道,“他能不能来,完全取决于他的工作进度。”
这话是故意说给杨文礼听的,让他不要以为很轻松的就能见到许律师,让他好好珍惜见面的机会。
那是一条很深的巷子,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两边是用砖瓦砌成的老房子,有种古色古香的意味。
有自行车骑过,车轮碰到坑洼的石板路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多半在这里摆摊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有的推着三轮小车;有的坐一个小马扎,面前摆一些小商品;有的直接或蹲或坐在地上。
潘老正穿着白色的大背心,坐在一个冰棍儿箱子前,摇着蒲扇,闭目养神。
潘老是五十年代地位显赫的律师,后来律师资格被取消了,他的妻儿也去世了,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为了生计,就到街上摆摊,夏天卖冰棍,冬天卖米花糖。
一位这么大年纪的知识分子,在大街上摆摊,从来没人质疑过他的身份。直到他被聘用到g市法律顾问处后,那些去咨询的人看见他后,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在街上卖冰棍的老头吗!
这位潘老平时不在事务所坐班,他是位厉害的人物,所有法律政策的出处,涉及哪号文件,有关文件什么时间发布,甚至哪页都能倒背如流。只有事务所的人遇到不懂,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才去他的摊位找他过去帮忙。
杨文礼的案子,幸亏遇到了潘老,不然当时很难解决。
“来四根绿豆冰棍儿。”杨文妮嗓音清脆。
潘老似乎听出了她的声音,睁开眼睛笑道:“大老远的赶来热坏了吧,想吃什么随便拿。”潘老打开冰棍箱子,掀开棉被,“老头请客,多拿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文妮拿了几根冰棍分给大家,潘老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宠溺。
“幸亏你给邮的那些膏药,别说,贴上以后好很多了。”潘老掏了半天,像是早有准备从一个手提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叠钱,“那些药都不便宜,这药钱是一定要给的,不知道够不够。”
原来高逸是以她的名义邮寄的,她看向高逸,高逸慢条斯理的吃着冰棍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药,是我认识的一位很厉害的奶奶自己做的,不要钱。”杨文妮笑了笑,“这不,已经吃了您的冰棍儿了。”
“孩子,快拿着,我老头子留着钱又带不进棺材,花钱买药能舒服点就已经很知足了。”潘老站起来硬要塞给杨文妮钱。
“真没花钱,那些药是我上山采的,我奶奶自己做的。”高逸站出来道,“我奶奶略懂一些医术,她做的药能有效她就很知足了,不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