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天黑的时候,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穿过了巷子,响彻在村子里。
那哭声太尖利、哀伤,惊动了左邻右舍,虽然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的在劝说,有的在围观,有的在低声议论,有的站一站望一望就走了。
只见,赵春娥大冷天的跌坐在院子里,满脸泪水,口沫横飞地大声哭喊:“呜呜呜呜,我的天啊,这可怎么活啊,让我去死吧,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任凭众人怎么询问,她就是不肯回答,只一个劲的哭的撕心裂肺,像是天都塌了。
“这是干嘛啊,地上都上冻了,建华快扶你媳妇起来。”有年长的大妈提议道,,“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你家老太太主意正,不行就去跟老太太商量商量。”
杨建华自己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倒是赵春娥一个激灵,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上前一把抓住杨建华,急切地道:“我们去找二妮子,她肯定有办法。”
只能如此了,杨建华推上自行车便载着赵春娥,两口子一起去厂里找杨文妮。
正好赶上工人下班,赵春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到厂门口就开始喊救命,弄得老吕一头雾水。
老吕把大门看得严实,但也分得出轻重缓急,一看这两口子就是真有急事,急忙放他们进去,顺便给杨文妮拨了个内线。
刚好杨文妮不在办公室,她已经回家了,等杨文妮接到老吕电话的时候,小院外面已经响起了赵春娥尖锐的哭声。
杨建平不明所以赶紧把大哥和大嫂让进屋里,让他们坐下慢慢说。
就在不久前,村委会的大喇叭里喊杨建华去接电话,他也没多想就去了,进门还和郭村长有说有笑的,而郭村长却表情凝重的告诉他,是派出所打来的,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杨建华当时就被浇了一头冷水。
对方是派出所的不假,但不是本地的派出所,是远在千里之外的g市派出所。
他的儿子杨文礼,因为诈骗罪被派出所抓了,派处所要求家属配合调查。
派出所的人问了杨建华很多问题,可他听到儿子被抓大脑就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所有人都被这件事震惊到了,杨文礼前段时间和家里联系还说的好好的,过年就回来了,怎么突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派出所是什么地方啊,一旦有人进了那里面,全家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若是按照书里以前的剧情走,被诬陷进了派出所的是杨文韬,幸好在杨文妮的努力下,杨文韬躲过了一劫。
怎么二堂哥杨文礼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不可能,文礼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没那个胆子。”杨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无法接受,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文礼在哪儿,我们得去找他,我们得把事情弄清楚,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对,文礼肯定是被冤枉的。”赵春娥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扭头对杨文妮说,“二妮子,你二哥还年轻,他不能坐牢啊,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大娘求求你,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
杨建华当时已经慌了,连事情的大概都说不清楚,更别说具体的细节。杨文妮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经过才能想办法,她只好问了派出所的电话和地址,让众人先在家等着,她自己去办公室打长途询问。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杨文礼外出给人干活期间认识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把他介绍进了一个寻宝的组织,而且这个组织据说已经发展到近百人了。
这个组织的头目,谎称自己的爷爷曾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去台湾之前给他父亲留下一张“藏宝图”,于是他就手持国民党军官爷爷的“藏宝图”,在一些城市和村庄内设套骗取民众的钱财,以挖出爷爷埋下的“宝贝”为由进行诈骗。
杨文礼最初是被骗进去的,他被洗脑后便开始帮着去骗更多的人。
目前案件还在调查抓捕中,具体的结果不好说,派出所的人只说让他们家属随时配合调查。
怎么救?那是犯法的事儿啊,就算杨文礼不是主谋,他也从受害者变成了从犯。关键他出事的地方在千里之外的g市,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的当下,就是想了解具体情况也没有这么快。
杨文妮心情沉重的回到家里,把事情的大概重复了一遍,杨老太太一听顿感不好,哀嚎了两声便晕过去了,弄得一家人更是手忙脚乱。
杨建平急忙出去叫了村里懂急救的赤脚大夫过来,还好老太太没事,只是急火攻心,缓一缓就醒过来了。
“文礼肯定是被冤枉的。”老太太醒来后还不肯接受事实,顿了顿才哭了出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老杨家以后脊梁就弯了,还怎么做人啊!”
“娘,这事儿哪有脸说出去啊,就咱们几个知道。”赵春娥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这孩子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让我可怎么活啊!”
杨建平和于常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再加上老太太晕倒,他们一开始也慌了神。
杨建平强装镇定地说:“如果文礼是被冤枉的,只要证据齐全就可以洗脱罪名。娘,我和大哥明天就去g市,不,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们去找文礼问清楚。”
“还是我去走一趟吧。”杨文妮思虑再三,觉得她去走一趟最合适,别看杨建平一把年纪了,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去了也是像无头苍蝇一样。
“二妮子,只要你能救出你二哥,让我干什么都行。”赵春娥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说着就要下跪,“大娘给你跪下了!”
“快起来。”杨文妮一把扶住她,把她拉起来说,“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在家等我的消息,该干嘛干嘛,这事儿我去处理。”转而又道,
“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我只能说,要是花钱能解决的,我绝不会心疼钱。实在解决不了,你们也不能怪我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