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平今晚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家倒头就睡,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很多年没见他这样开怀畅饮过了,尤其是分家以后。
杨建平和大哥从小相互照顾,感情好,分家那次真是挺伤感情的。
虽然知道孩子们大了,分家是迟早的事,可被赵春娥那样一闹,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心里的芥蒂放下了,儿子女儿都是好样的,他一高兴就喝高了。
于常娟不恼他,知道这些年他心里不痛快。
贴心的帮他擦洗了一番,又在炕头上帮他冷上水,怕他半夜醒了口渴。
结果,半夜三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倒是先把于常娟吵醒了,她急忙穿上衣服:“谁啊,这大半夜的。”
“二叔、二婶,是我,快开门啊!”杨文彬慌慌张张地拍着门,“生了,要生了,快呀,翠萍要生了!”
于常娟一听到要生了,赶紧小跑着去开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门打开,杨文彬越过于常娟看向里面,着急地问:“二婶,我二叔呢,我想请二叔帮忙送翠萍去镇上的医院。”
“好,我这就去叫他起来!”于常娟说完又忙不迭的往里跑。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杨文韬和杨文妮,他们纷纷起来询问。
杨文妮没生过孩子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真的很不容易。
杨文彬急得在院子里直搓手,担心害怕的要命。
杨建平被于常娟硬拉起来后,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灌了一杯水都不管用,强忍着不适,急忙去发动拖拉机。
“晚上吃饭的时候翠萍喊疼了没有?”于常娟边往外走边向杨文彬询问情况。
“没有,一个鸡腿她全吃了,还直夸好吃。谁知睡到半夜,她突然就疼的站不起来了。”杨文彬想起陈翠萍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就揪心的难受,恨不得能替她去疼。
“没事儿,你妈和婶儿都是过来人,有我们陪着肯定没事。”于常娟安慰他道,出门前对他们姐弟说,“你俩就先别去了,你俩什么不懂也帮不上忙,等我们回来再说。”
“妈,您放心去吧,不用管我们。”杨文韬睡眼朦胧地说。
姐弟俩各自回屋继续睡觉。
直到天大亮了,杨文妮起来做早饭,杨建平和于常娟还没有回来。
杨文韬吃完早饭去了一趟大爷家,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说是生孩子的没回来,都在那儿陪着呢。
不管陈翠萍平常多么讨人厌,生孩子可是大事儿,杨文妮不禁有些焦虑,半天了怎么还没生下来?
家里没人,那孕妇生完孩子不能饿着啊,杨文妮从自己家里抓了只老母鸡,拾掇了半天,终于炖上了。
关于杀鸡,她幸好以前干过,很长时间没有亲自杀过了,刀都拿的不太稳,好在有杨文韬帮忙,才顺利完成了。
工地那边她不用天天盯着,材料到位了施工队的人自然就把工程给你干好,再说,有自愿组织的村民过去帮忙,还有郭村长比她盯得都紧,没事儿就跑去看地基打的稳不稳,她省了好多心了。
炖了一上午的鸡汤,结果还是一个人影儿没见着。
杨文妮只好用饭盒装了两盒,自己骑自行车送去镇上的医院。
杨文超最近都在电影院帮忙,电影院就是趁着现在挣钱,等学生都开学了,看电影的人就少了。
陈翠萍生孩子的事儿,暂时没有通知杨文超。
杨文妮到医院一看,一大家子人都在这儿守着呢。
于常娟见她过来迎了出来,先说道:“快了,已经进了产房有一会儿了,应该快生了。”
“啊?这么长时间?”杨文妮都隐隐替陈翠萍感到疼,从昨天下半夜疼到现在,果然生孩子不是一般的受罪。
“没有,下半夜来的时候医生说骨缝没开,让她多活动活动,可她疼的不敢下地,开骨缝就慢一些。”于常娟解释道。
这个吗,杨文妮好像听说过,以前公司里的已婚妇女有时候会谈到这个话题,说怀孕期间要适量的活动,以后才好生产。甚至有人自豪的说,临生孩子前一天还在上班,生的时候特顺利。
“妈,那你们所有人就一直这样守着?”杨文妮看了看大家疲惫的神情,问,“大家都没吃饭吧?”
“都跟着着急,哪有心情吃饭啊,等等再说吧。”于常娟重复道,“应该快了。”
“这是给陈翠萍熬的鸡汤,您先拿进去,我去给大家买点吃的,不吃饭哪儿能受的了。”
杨文妮二话不说就去包子铺买了几笼包子,顺便从杨文英那儿提了一壶水过来。
然后,等大家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里面还是没生出来。
“产妇的家属呢?”一个助产的护士气呼呼地从产房走出来,大家赶紧围了过去,“谁是陈翠萍的家属,赶紧办理转院吧,去城里开一刀孩子就出来了。”
“怎么了医生,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赵春娥吓得赶紧上前询问,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杨文彬吓得当场就要哭了:“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别吵!”助产护士气得直发抖,“目前大人孩子都好好的,只要产妇肯用点力肯定能顺利生产。真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产妇,让她用力她喊疼,还差点把医生的手给抓破了。
就是拉屎也得使点劲啊,更何况是生孩子,怎么劝也不听,非要见她男人,这产房是男人能进的吗?她要继续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危险。”
要是转到县城的医院,就是马上叫救护车路上来回起码耽搁两个多小时,坐拖拉机又太颠簸,万一出个意外谁负责啊。
杨文彬刚想上前询问,被赵春娥一把拽了回去,低声说:“听医生的,男人不能进产房。”
杨文彬堂堂七尺男儿,眼瞅着快要崩溃了!
杨建华和杨建平正犹豫着要不要转院。
在所有人六神无主时,杨文妮无奈只好挺身而出:“医生,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她要是继续不配合,我们马上转院。”
赵春娥生了三个孩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她正愁着不敢进去,杨文妮等于帮她解围了。
她颤巍巍地说:“二妮子,全靠你了……”
“别吵,别耽搁时间。”助产护士已经快没耐心了,赵春娥立马闭嘴大气不敢出。
消毒,换衣服,杨文妮进了产房后,大家继续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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