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在北京发行量最大的两份报纸上,就是北京导报和北京生活报上,一篇重量级的文章,赫然登在了两家报纸头版头条的位置,文章的标题乃是《谁对共和怀恨在心》
文章正出自柳之思的手笔,她从北京逍遥茶舍被封一事谈起,把逍遥茶舍的不堪介绍之后,矛头指向了逍遥茶舍的东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冲着古鉴荫去的。
柳之思一改往昔,笔名用的是‘柳下惠’,而不是她惯常所用的‘龙泉’。
因着柳下惠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柳家头上。柳之思这样做,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柳家的剑刺向了古家。大众会因此而认为,柳家已经对古家宣战,要跟古家势不两立。
她读完自己写的文章,觉得很满意,足够迷糊众人,以为柳家要和古家开战了。
柳之思又往下看报纸,正如所预料的那样,东方福利院女童惨遭奸杀的消息,和昨天一样,在连续报道。
其中一篇报道,题目是《谁杀死了福利院的女童》
在文章中,作者极力号召民众行动起来,为无辜女童讨回公道,以督促当局,迅速侦破案件,早日严惩凶手,还给死者一个公道。
文章还提到,周寒,一个不满十岁的女童,却残死在收养孤儿的福利院,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让人不寒而栗。因为我们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女童将会步周寒的后尘。
周寒被人残杀的现场,就是福利院的职员—风阅水的房间。我们可以想象,女童周寒在死亡之时,是多么的绝望。
是谁如此丧尽天良,残忍至极?
根据当局的初步调查,我们已经得知,在案发现场,除了死去的周寒,只有风阅水一人!
所以风阅水杀人的嫌疑,无论如何难以洗脱。
我们呼吁当局,严惩凶手!
读到这里,柳之思早已明白,写文章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表明,杀人凶手乃是风阅水。作者采用的是有罪推定,想通过挑起民众的愤怒,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让当局尽快给风阅水定罪。
如此可是不妙的兆头,因为当局一旦为了平息众怒,迫于无奈,开始有罪推定,寻找风阅水杀人的证据,给风阅水定罪也并非难事。柳之思暗道,风阅水,若不是我及时介入,你今番可是凶多吉少了。
她读完这篇报道,接着往下读去,发现还有一则报道,题目是《必须严惩侮辱女童的色魔》
文中说周寒虽然只是九岁的女童,但生前却遭受过侮辱。那杀人的恶魔,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早就将魔爪伸向了周寒,导致周寒长期遭受非人的折磨。
除此之外,文章还写道,现在有人已经供出,在对周寒长期摧残的嫌疑人中,有一位身份很是特殊,他就是古家的大少爷古洛诚。古洛诚依仗权势,毫无人性的长期霸占、摧残周寒,其禽兽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最后文章呼吁,魔鬼在人间,必须让他们得到严惩,以告慰死者亡灵。
两则报道的意图,都是在挑动舆论,以给当局施加压力,好置风阅水和古洛诚于死地。
柳之思呵呵冷笑,你们的计划可谓想得美,且看明天会如何吧。
她把昨晚写的针对古家的另一篇稿件,吩咐锦瑟,去交给孙勿空,让他立刻送到报社,安排明日一早在头版发表。
事情安排完毕,柳之思暗自沉吟,今番面对的敌人,可是陆不危,他老奸巨猾,何况还有陆宾相助,可真是一个强敌,要对付他,不容有一丝马虎。
柳之思考虑着,必须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来围剿陆不危。古家自然可以为盟;白云观的欧阳强汉为了壮大自身实力,晓以利害的话,也应该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支持清廷的陈义一派呢?怎么才能让陈义和陆家相斗呢?
还有就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陆家若生起内耗,陆不危就不是不危,而是很危险了。
两军相对,庙算多者胜,柳之思方方面面考虑一番,慢慢的,一个计划在柳之思的脑中形成了。
不知北极白狐现在何处,,因为有事情要交给它去办,特意吩咐锦瑟,准备烧鸡美酒,我要请白狐食用。
锦瑟答应之后,下去准备。
柳之思捻动佑鹿,开始召唤北极白狐。
自从做题逍遥茶舍被封,北极白狐暂时不能容身,趁人不备,溜出了逍遥茶舍。
白狐本想回到柳家,正往回走时,见到二人,其中一个生得细长,倒也罢了。另一个生得身长丈二,膀大腰圆,混若庙里的金刚。白狐顿时来了兴趣,于是跟着那二人前行。
略走了一时,来在一处院落,身材细长之人上前扣打门环。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位年近五旬之人立在门内。看那人生得身材不高不矮,脸上显得略略有限婴儿肥,面上没有一点胡须,最为奇特的是,两条浓眉横成了一字,泛着黄色。
白狐很是奇怪,哪里来了一个黄眉太监。
再仔细看时,黄眉太监虽然目光内敛,却隐含着一段神采。
今天连连遇到非凡之辈,那位彪形大汉,面前这位五旬的黄眉太监,皆非等闲,倘若能引诱的他们,吸取阳气,必对我的功力大有益处。
白狐心中开始发痒,听那身材细长之人抱拳施礼道:“陈先生,在下河间陆宪,这厢有礼。”
这人竟然是陆宪,白狐闻名已久,陆家的大少爷,古家大小姐古洛真的丈夫嘛,果然是个纨绔子弟。
陆宪称呼黄眉太监为陈先生,白狐暗自记在心里。
黄眉的陈先生打量了一下陆宪,又看了看陆宪身后,一位魁梧的大汉,如山神一般,立在当地,已知他是谁了。陈先生抱拳回礼说:“哦,原来是陆大少爷,失敬,失敬。”讲完这话,望向了那位彪形大汉,说道,“想必这条好汉,就是人称大力神的陆宾,陆家二少爷了吧。”
陈先生话音刚落,不等陆宪回答,那位彪形大汉便瓮声瓮气的说道:“正是我,河间陆宾,大家都说我是天下第一好汉。怎么,你认识我?”
陈先生笑道:“大名鼎鼎的河间陆宾,天下一等一的好汉。你的大名,陈某早已如雷贯耳,岂能不知。”
白狐闻听那人乃大力神陆宾,也是暗自心惊。它早就听人讲过,江湖上新出了一条好汉,天生神力,有拔山撼地之能,不想今天无意中在此相遇,且让我看看他的行事如何。
此时,门前的陆宪抢过话去,说:“陈先生客气了,您的风雷掌,才是天下无双。我二弟年纪轻轻,又生性鲁莽,说话不知深浅,还望陈先生海涵。”
“哪里,哪里,令弟天生不凡,当得天下第一好汉之名。”陈先生又夸赞一句,而后闪身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咱们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客气,两位少爷,快快请进。”
陆宪和陆宾顺势进得门去,陈先生把门关好,头前引路,三人直奔前厅。人的名,树的影,白狐早就闻听过陆宾的能为,不敢丝毫大意。它把身形化作玻璃弹珠大小,悄然在后跟随。
陈先生引着陆家兄弟来在客厅,三人分宾主落座。
陈先生又端过茶来,陆宪忙伸手接过,说:“岂敢劳烦先生,还是让我来为先生斟茶吧。”
陈先生也就不再客气,端坐在主位之上。
三人品了两口茶,陆宪放下茶盏,寒暄两句,说道:“陈先生,此番我兄弟二人来京,家叔特意嘱咐,一定要来拜望先生。”他说着话,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递给陈先生说,“这是家叔特意准备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陈先生笑纳。”
陈先生面带微笑,接过银票,看了看,说道:“令叔真是豪爽,我这里谢过了。”
他倒是不客气,把银票收好,也不问问陆家送礼,倒是有何事相求,又开始敬茶。
白狐心说,这位陈先生,这么大的派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却心安理得,好似拿自家的银子一般。
陆宪生在富贵之家,把银票之类送人,自幼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说道:“陈先生,您的茶很有特色,想必是宫中赐予的吧。”
“哈哈。。。”陈先生一笑,说道,“不愧是陆家大少爷,此茶正是宫中所赐。”
陆宪又呷了一口茶,慢慢回味后,赞道:“回味悠长,沁人心脾,怕是只有在陈先生处,才能饮的如此好茶,我兄弟有口福,沾了先生之光,才知道人间还有这样的极品。”
“诶,陆大少爷,何必这么客气,若是喜欢,我便送上一包。”
“那多谢了。”陆宪再次抱拳谢过,而后话入正题,问道,“陈先生,听闻古家逍遥茶舍已封,柳家的小姐柳之思通过报纸,公然指责古家,不知先生对此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