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军素知欧阳强汉离不开后将军,主要就是离不开后将军的吹捧,帝王嘛,谁还不喜欢佞臣。
前将军做为大将,深知没有了后将军的宣传和造势,欧阳强汉真相暴露,在人们的心中,就只能是一介勇夫。而有了后将军,情况则完全不同,在后将军的包装和美化之下,欧阳强汉貌似一尊大神,降临在了人世。试想一想,有这样的大好处,欧阳强汉如何能离得开后将军。
但是后将军毕竟死了,是被柳之思斩杀的。
前将军说道:“观主,此事怨不得他人,是你赐给监军大人的金皮令箭,她有先斩后奏之权,斩杀后将军,我们哪个能够阻拦的住?”
欧阳强汉暗自后悔,真不该赐给柳之思金皮令箭,便又问道:“白云八仙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我派八人前往,就是要监督柳之思,他们因何也不阻拦?”
“观主,你还看不明白吗?”北军师不怕逆龙鳞,因为不能让大家承担这个罪责,阿谀奉承的后将军就是该杀,他直言道,“观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是大家都希望后将军死,他又怎么活的成?”
北军师的严厉批评,就好像啪啪打了欧阳强汉的脸,惹得欧阳强汉一时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却又突然压下了火气,想问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他可不是一个昏聩之人,虽然自命不凡,其实精明的很,否则也不会创下白云观诺大的基业。只是他身在高位久了,听惯了阿谀奉承,于是飘飘然,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凡人。
想当初,欧阳强汉在创业之时,曾经也是谦虚谨慎,礼贤下士,所以才招揽了一大批能人,白云观的势力才能逐步扩大。那时的他,戒骄戒躁,会时刻告诫自己,创业艰辛,一定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可是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变得好大喜功,听不进一句逆耳的忠言。
如今惨败于理想国,都怪自己一意孤行,欧阳强汉终于认清形势,自己再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人,再不是天下无敌的英雄,再不是雄才伟略的帝王。
尽管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要他当众承认,却觉得十分难为情,他一边思考着,缓缓穿好衣服,来在厅中。
前将军和西军师、南军师、北军师见到欧阳强汉,依据惯例,各自上前施礼,口称:“末将参见观主。”
欧阳强汉把手一挥,说道:“快快免礼。众位将军,请坐。”
四人等欧阳强汉居中坐好,才各自落座。
西军师看欧阳强汉精神有些萎靡,眼圈发暗,心知他纵情酒色,不免在心里哀叹,一代枭雄,怎么会沉沦至此?
北军师终于见到了欧阳强汉,又是率先说道:“观主,理想国就要杀来,荣耀城无险可守,也无兵可用。为今之计,只有暂避锋芒,咱们退往何处,还需观主定夺。”
欧阳强汉和北军师乃自幼长大的玩伴,北军师对他一直忠心耿耿,是他创业之时,最早加入的左膀右臂。多年以来,对他不离不弃,也从不在意职位的高低。在封赏前后左右四将军、东西南北四军师的时候,北军师主动让位,屈居白云八俊的最后一名,让一众人等,对职位的安排,再也无话可讲,为白云观的团结,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北军师提出了下一步该如何走,让欧阳强汉清楚,局势已经相当紧迫,他略作思索,说道:“北军师,难得你能考虑周详,我的意思,咱们先到长春湖去,在那里积蓄力量,日后再卷土重来。”
“长春湖倒是一个好去处,何况离白云观旧地也不远,能够相互呼应。”北军师尽管赞同,但也不无忧虑,他说道,“只是长春湖现在被圣尊占据,咱们若是去了,圣尊能够相容吗?”
欧阳强汉看了看前将军和西军师、南军师,说道:“圣尊那里,我自有对策。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西军师向来足智多谋,说道:“观主,理想国若是发现咱们走脱,定然会兵发白云观,那里已经不是好去处。但长春湖中,只有一岛能够容身,圣尊恐怕容不下咱们。它野心勃勃,做个外援尚可,若说投奔,它必然起疑,但时候难免时刻提防咱们,咱们在长春湖也很难有所作为。”
前将军听出了西军师的言外之意,便问道:“那依西军师之计,咱们去往哪里更好?”
西军师说道:“我有两个选择,讲出来,供观主和大家考虑吧。一个就是远走岛国,在那里暂避一时,再缓图良策。”
“那另一个呢?”南军师问道。
“另一个就是不离开绿岛。”西军师讲出了他的理由,“绿岛方圆两千里,何况南岛多山,避入山中,理想国要寻到咱们,也绝非易事。”
北军师还是坚持他的意见,讲出了两点理由:“西军师,你的主意虽好,却都是权宜之计,能躲过理想国的一时追杀,但不能东山再起。岛国之上,咱们人生地不熟,难以有所发展;守在南岛,不仅要时刻躲避追兵,还面临被百姓举报的风险,那时整日诚惶诚恐,岂能有发展的良策可以施展。”
欧阳强汉做为大家的领导,向来不与大家争论,但他也听明白了,如今的南岛之上,百姓对他并不爱戴,北军师的话讲得已经很明确,没有了百姓做为基础,要在这里招兵买马,势比登天。他的野心未遂,岂肯善罢甘休,于是问北军师:“依你之见,咱们如果去了长春湖,能够赶走圣尊,将长春湖据为己有呢?”
北军师说道:“长春岛上的百姓是最近十年才迁过去的,对咱们并不熟悉,圣尊上次被灭明刺伤之后,避居去了长春岛,它本性凶残,又一向暴虐,那里的百姓必然对它恨之入骨。咱们只需收拢人心,趁着圣尊内伤未愈,将他驱逐或者除掉,必然能够得到百姓拥护。那时有了根据地,再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缓图理想国,应该不是难事。”
欧阳强汉点了点头,又问前将军:“北军师之言,你意下如何?”
前将军晓得欧阳强汉的脾性,如果流落在外,似丧家之犬,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只要有希望卷土重来,欧阳强汉必会选择,既然自己跟随了他,那就如他的愿吧,于是说道:“北军师之言,不无道理,我赞同咱们退居长春岛。”
五人商讨,其中三人赞同,西军师和南军师也就不再多言。
欧阳强汉忽而抖擞精神,笑道:“那咱们就此决定下来,避居长春岛。”
随后他叫了一声:“来人,去请东军师过来。”
外面有人应承,去寻了一时,回来禀告,说是东军师带50人,装了五大车的财物,去理想国为观主荣登大宝做准备去了。”
“什么?”欧阳强汉已经发觉了蹊跷,勃然怒道,“东军师着实可恼!”
北军师急忙劝道:“观主息怒,息怒。东军师必是投降了敌人,他原本就是半路而来,如今半路而去,不必可惜。只要前将军、西军师、南军师还在,咱们的大业就不愁不成。”
欧阳强汉方才又犯了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毛病,北军师一提,登即醒悟。他的精明再次发挥了作用,为了表示对前途有信心,笑道:“北军师所言甚是,你们四位,才是我的股肱,只要你们在,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他讲完这句话,忽而想起左、右两位将军来,便问北军师:“左将军和右将军哪里去了?”
北军师看了看前将军,前将军回答说:“当初我和左将军约定,让他诈降,与我里应外合,一举攻克理想国的大营。现在看来,左将军被敌人识破计谋后,不是投降就是圈禁了。”
“嗯。”欧阳强汉只嗯了一声。
他已经心如明镜,左将军不似北军师,虽然也是创业元老,但一直忠心不足,且和后将军暗斗已久,不能顾全大局,这样的人,一旦发现形势不利,投降敌人,在所难免。
白云八俊,后将军已死,左将军不在,东军师投敌,右将军会怎么样呢?
欧阳强汉不禁心头一震,俗话讲树倒猢狲散,难道右将军也投敌了不成?如此看来,前将军、西军师、南军师,如何就能保证长期在我身边?我可不能被他们出卖了,为确保万无一失,还需时刻提防他们为妙。
还有那个监军柳之思,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欧阳强汉有些窝火,问前将军道:“柳之思到在前线,听闻打了几个胜仗,她如今去了哪里?”
前将军苦笑一声,说道:“观主,依我看来,柳之思是在衡量形势。她在作壁上观,如果观主能够得势,成立荣耀国,她必然会回来,做咱们荣耀国的女王;可现在咱们一败涂地了,建立荣耀国遥遥无期,柳之思做不成女王,岂肯轻易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