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勇士连遭伏击,各个如漏网之鱼,早已失去了斗志,东条仓介的命令虽然下达,却无人行动。
东条仓介正自着急,忽然两旁有人冲杀而来,众勇士见势不妙,队形立即散乱,只想着乘隙逃命。
来人正是元宵和端午,围住东条仓介等人后,元宵高声喊道:“放下武器,保证饶你们不死。”
一群败军,几经折腾,心理崩溃,哪还有抗争的心思,正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元宵又是一声大喝:“放下武器!”
有人便哐啷将武器放落在地,随即众勇士也纷纷放下刀枪,束手就缚。
中秋此时带人走下巨舰,对东条仓介说道:“东条大人,船上已为您备好酒席,请吧!”
东条仓介只剩光杆司令,无奈之下,跟在中秋深厚,登上了巨舰。
来在厅中,就见柳之思坐在正席,把酒而饮,身边李克定相陪。
东条仓介尴尬一笑,再也没有往日的傲气。
柳之思起身相迎,“东条大人,一路辛苦了。之思特意备下酒宴,大人快快请进。”
东条仓介不愧是外交官,此刻他在惊怒之下,反而冷静下来。既然一败涂地,就接受现实吧,等来日东山再起,他收拾情绪,说道:“多谢柳小姐。”二人分宾主落座,柳之思举杯说道:“东条大人,听闻此次出师不利,大人不要烦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年汉高祖困于匈奴,曹孟德败于周郎,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人万万不要记挂于怀。他日卷土重来,一学今日之恨,也不失大丈夫本色。”
东条仓介心恨柳之思,你占了我的巨舰,得着便宜还卖乖,面上不得不说:“多谢柳小姐劝慰,老夫真是老了,出师不利,都是老夫失算所致,不必怨天尤人。”
“这就对了。”柳之思说道,“东条大人,这杯薄酒,之思敬您,给您压压惊。”
二人饮下酒,略说了几句话,外面有后将军、东军师、元宵和端午求见,柳之思命四人进来。
外面言笑甚欢的走进四人,进来见东条仓介坐在客位,让四人不明所以,各自心道,东条仓介已经是孤家寡人,将他擒拿也就是了,监军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柳之思命四人入席,举杯说道:“各位将军,一夜辛苦,让我敬大家一杯。”
右将军等四人,各自举杯道:“多谢监军大人。”
东条仓介见一路埋伏他的右将军、东军师等人都来向柳之思复命,更加确信,就是柳之思设计害了他。
现在身处险境,柳之思一句话,他的老命就得丢在巨舰之上,东条仓介不由心中打鼓。
柳之思看东条一直没有说话,还不时偷眼观瞧着她,一副坐卧不宁的样子,显然内心焦虑,是个怕死的人,便假意赔罪,对众人笑道:“本来白云观与理想国开战,我们吃了败仗,在北撤的路上,遇到一支军队,不想误打误撞,却是东条大人的勇士。都怪夜色黑暗,我们辨不清敌友,这才误伤了东条大人,还请东条大人千万不要介怀。”
右将军暗自偷笑,柳之思真是鬼精灵一般,明明算计了东条仓介,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上,嘴上却偏偏还要卖好。
如今的东条仓介,是案板上的鱼肉,柳之思给他留着一分面子,他强笑道:“柳小姐雄才大略,智计无双,老朽佩服,佩服。”
东条仓介苦心经营,好不容易聚集训练的一千勇士,一夜之间,瓦解冰消,叫他如何不心痛?举起杯来,将苦涩的酒一饮而尽。
“东条大人,何必烦闷。”柳之思又举起酒杯,“希望东条大人听我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喏,咱们且再饮一杯。”
东条仓介又饮下一杯,实在按捺不住,问道:“柳小姐,不知要如何处置老朽?”
“这说的是哪里话来?”柳之思故意问道,“东条大人,不拿我当朋友了不是,我好酒好菜招待你,就是看在昔日情分。今日相遇,我还想问大人一个问题,望大人能够相告。”
东条仓介想着如何保命,看样子,柳之思不想难为他,便问道:“不知柳小姐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柳之思貌似不当一回事儿,说道,“我和典理毕竟有点交情,如今典家遭逢大难,他的父亲典俊凡下落不明。元星子、无天道士,都要置典俊凡于死命,但不知背后主使是谁。我想东条大人,出现在咸湖之中,恰是时候,应该知道些底细,还望大人能够明告,之思感激不尽。”
说着话,柳之思竟然站起身来,给东条仓介施了一礼,“只要大人相告,我亲自送大人回京,绝不难为大人。”
“这个嘛。”东条仓介略一沉吟,把牙一咬,说道,“此事,我倒是知晓一些。策划无天道士来在咸湖,准备杀死典俊凡的人,乃是古鉴荫。”
柳之思眉头一皱,貌似不解,问道:“哦?古大人身为高官,他为何会跟典俊凡过不去呢?”
“实不相瞒,古鉴荫此举,表面也是在替人办事,背后却在觊觎典家的财富。”东条仓介说道。
“嗯,有些道理。”柳之思连连点头,“钱财嘛,谁不喜欢。本来我还想跟大人讨要剩余的一千大洋呢,可是今天不巧,误伤了大人的勇士,那一千大洋,就不作数了吧。”
她这话一讲出口,李克定不由笑出了声来,柳之思从东条仓介这里,屡屡榨取钱财,还口口声声为了东条仓介好,真是愚弄死人不偿命啊。
柳之思看李克定失态,批评他说:“克定,你不要乱笑。”
讲完之后,又问东条仓介:“大人方才讲,古鉴荫表面替人做事,但不知是替谁做事?希望大人不要隐瞒为好。”
柳之思话讲的客气,其实含有威胁之意。柳之思清楚的很,东条仓介理想还未实现,不会轻易舍命,即便他的灵魂能够继续为东方共荣效力,但功效必将大打折扣,这不是他乐意为之的。
果然,柳之思猜中了东条仓介的想法,东条仓介说道:“哎,那请古鉴荫做事的人,便是陆家的二爷,陆不危。”
“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做事,总得有他的动机吧。”柳之思嘴上问好像貌不经意,但她的心中早就咯噔一声。
她长久一来怀疑的一个人,今天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得到了证实。可不是吗,老何一家的死,出现了特殊的德国玛克烟的味道,天津欧文先生的死,出现了玛克烟的味道,陆宛对那种味道熟悉,陆不危吸食玛克烟,乃李克定亲眼所见。柳之思不能不怀疑陆不危,但陆不危为何如此,她却还不明白。
东条仓介忽而有些沉默,李克定却已经急不可耐,他将宝剑一晃,五行幻化的剑气登时缠上了东条仓介,只待意念加深,东条仓介必然痛不欲生。
柳之思见李克定吓唬东条,心道吓一吓他也好,便没有制止。
李克定早就恨死了东条仓介,今天有这个机会,岂肯放过,他意念一转,东条仓介瞬时被五色光圈紧紧勒住,东条仓介但觉疼痛难忍。
他外交官出身,一直处在上流社会,不肯露出丑态,兀自强忍着疼痛。
柳之思看他熬的实在难受,心说也差不多了,别一会儿勒死了他,便说:“克定,你又淘气,别和东条大人开玩笑嘛。”
李克定这才止住剑意,东条仓介冷汗直冒,连喘气都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四肢更是火辣辣的,犹如炮烙一般。
“东条大人,话还是别讲一半儿的好,我们没有大人那么聪明,大人不明示,我们哪里能懂?”柳之思笑语盈盈,给东条仓介找着台阶说,“陆不危要害典俊凡,内中详情,肯定不是因为殷夫人那么简单,大人你可别搪塞我。”
柳之思堵死了东条仓介的借口,就是要知道详情。
李克定虎视眈眈,东条仓介不说实话,已经在劫难逃,他暗叹一声,陆不危,恐怕咱们的合作也到头了,无毒不丈夫,没有你陆家,我们的东方共荣照样能进行下去,于是把牙一咬,说道:“陆不危想害死典俊凡,怕的是典俊凡讲出他的一桩丑事。十六年前,陆不危差人在路上抢劫唐淑,后来事情败露,被典俊凡知晓,所以他便处心积虑,要弄死典俊凡,这就是他害人的原因。”
“陆不危,原来你才是恶贼!”李克定怒喝一声。
此刻他气得脑中嗡嗡作响,原来害他姨母之人,是那个伪君子,他还有脸来和我李家结亲,真是佛口蛇心之辈。
柳之思强忍着激动的情绪,不敢不问得详细,“东条大人,陆不危为何要抢劫唐淑呢?据我所知,陆家和李家那时已经定下亲事,他这么做,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柳小姐,此事不难明白。”东条仓介说道,“据我所知,陆不危觊觎唐淑美貌,故而处心积虑,要把唐淑劫持到一处所在,供他享乐之用。。”
不等东条仓介讲完,李克定早已忍耐不住,大喊一声:“别说了,别说了。”随即将宝剑一挥,身旁的一张桌子已经被从中劈断。
饶是如此,李克定心中怒气依然勃发,恨不能将陆不危那恶贼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