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所说陈子龙,正是七八年前,华盖在东诗经村帮助还魂的那个少年,如今身体已经长成,正在北京汇文大学读书,风华正茂,潇洒英俊。这日,陈子龙又到在知礼巷,见陆宪刚进入凝凝的家门,便在外面悄悄等候。
原来自凝凝到了河间,因陆宪仪表不俗,年轻英俊,且惯经风月,有他相伴,凝凝早觉如鱼得水。所以这半年来,为了周旋陆宪,可谓风姿尽展,用尽手段,陆宪也陶醉在她的琴声、歌声、娇呻和低吟声中。
陆宪常去宋凝凝哪里玩乐,他的行为,如何能瞒得过妻子古洛真?
没几天,便被她觉出了异常,见丈夫整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外面忙些什么。
回到家中,又是一副筋疲力尽,无精打采的样子,越来越没有话讲,心中颇为不满。
古洛真顾着大家小姐的身份,不便发作,这半年来,越发的纳闷惆怅。
昨天,恰赶上古洛真娘家有事,派人来接她,说是回去住上几日。
古洛真也早有回娘家的意思,免得在这里郁闷。
陆宪更是求之不得,吩咐人多备礼物,一定要让大少奶奶光鲜而回,在娘家人面前挣个颜面。
古洛真心中没有好气,暗道,你做这些表面文章有什么用?
我们古家也不缺你这些东西,但碍于礼节,知道不能空手回去,就任由陆宪安排。
一番准备之后,今天一早,陆宪欣然送走了妻子古洛真,便想安安稳稳,沉迷在宋凝凝的温柔乡中。
于是,陆宪悄悄来在凝凝房间,一见面,未及抱紧,便把她掉转身去,掏出一条红色丝巾,轻轻蒙住了凝凝的双眼。
凝凝眼睛被蒙,故意不做一声。
陆宪把身体紧紧贴上来,一面低头闻着,一面说:“这是谁家女子,怎会如此清香,让人骨软筋酥?”
凝凝笑着说:“你浑身的骨头,真的都软了吗?”
陆宪早已不安,坏笑着说:“当然了,不信的话,你摸摸看。”
凝凝眼睛被蒙,不能视物,感觉手又被他拉了过去,便娇声说:“果然你是骗人的,哪里都软了?”
陆宪心痒难耐的说:“奇怪的是,除此外,浑身无力。”说完后,抱着凝凝…
凝凝但觉得:一会儿如飞翔在云端,一会儿似飘荡在水中,脑中空空然一无所有,语音含混,也不知说些什么。
此时的陆宪已汗流浃背,凝凝却一个翻身,娇声说:“这会儿,我要让你去死。”
解开蒙在眼上的红色丝巾,反把陆宪的双眼罩住,开始慢慢吻他,从上而下,从下而上。
陆宪如浴温泉,如沐春风,如吃了顺心丸,似服了长生丹,如顺水而下的荡漾,似无声的花儿纷纷坠地。
二人尽兴后,凝凝窝在陆宪的怀中悄声问他:“喜欢吧。”
陆宪回味无穷的说:“我的魂都飞了,真似神仙一般,人生至乐,人生至乐。”
随后开始对她赞不绝口,听的凝凝时而嗔怒,时而娇羞,时而不住的笑,时而暗自骄傲。
陆宪在这里直耍了一个多时辰,怕家里事情多,三叔找他,遂心满意足而去。
陆宪出来,陈子龙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慢慢走远,恨的牙齿紧咬,心中暗暗发誓:“陆宪,我早晚让你都还回来,让你生不如死。”
见陆宪消失在拐角处,陈子龙才转身而出,来在宋凝凝院门之前。
陈子龙四下瞧瞧,见空无一人,便轻轻扣门,丫鬟出来一看,不耐烦的说:“怎么又是你,你若再来,我便告诉陆大少爷,到时候有你好看。”
陈子龙忙说:“姐姐别恼,我没有任何恶意,麻烦您将这封信交给宋小姐。”
说完拿出两块大洋,递于丫鬟:“姐姐拿去买包茶喝。”
丫鬟见到钱,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先生不要见怪,因陆大少爷吩咐的清楚,不许任何人进入,我们做下人的,不敢不遵从。”
陈子龙笑着说:“知道,知道,姐姐自有难处,我绝不给姐姐招麻烦就是。这件事情,就有劳姐姐了,在下这便告辞。”
丫鬟关好院门,把信拆开看了,因为陆宪早有交代,如有可疑书信,一定要禀告于他。
这丫鬟识得几个字,见上面写的不过普通问候之语,保重身体之类,没甚特别,便交给了宋凝凝。
宋凝凝看后,不明所以,问丫鬟:“这人是哪里来的?为何留这样一封奇怪的书信?”
丫鬟回话说:“我也不清楚,他这几天常到这里,有两次还要进来,也不说自己是谁,很是莫名其妙。”
宋凝凝刚才跟陆宪耍得久了,虽然神清气爽,但身体有些疲累,也懒得细想,只把信放在一边,满足的睡去了。
东诗经村离河间有三十里的路,陈子龙是骑马而来,马被寄存在河间的一个茶馆。
从宋凝凝处离开,陈子龙直奔茶馆,结完账,正要走时,忽听有一女子的声音吟道:
水好煮来茶好沏,
人鬼殊途两难依。
但问前生谁记取?
诗经村里话东西。
陈子龙听这首诗,分明在说他的底细,不由一愣,向旁边看时,更是惊讶,只见一位十分俊秀的年青男子,正坐那里,慢慢斟了两杯茶。
陈子龙暗道,此人如何生的大姑娘一般,连声音都和女子无异。
仔细看那人样子,约略十七八岁,生的粉面朱唇,皮肤白嫩,身段窈窕,混若戏台上的美花旦,颇有几分风姿,若不是一身男装,定让人以为是个美貌姑娘。
那男子见陈子龙瞧向了他,妩媚一笑,招手说:“陈先生,既然有缘相见,何不过来饮茶相叙。”
听那人认识自己,陈子龙担心,他借尸还魂的底细被泄露出去,不得不慎重行事,便慢慢走上前去,抱拳说:“这位兄弟好,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那男子只微微一笑说:“在下贺蒙,陈先生叫我贺哥儿即可。”
陈子龙告坐后,暗道贺蒙今天来这里,应该是专门等候于我,不知他是什么来历?心下更不敢怠慢,笑着问贺蒙:“不知贺哥儿来河间,为了何事,在下能否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