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静和陆宛虽然是初次见面,竟颇为投缘,二人同进同出,一切收拾停当,便在学堂里坐着闲聊,直到中午时分,克静对陆宛说:“等会儿,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陆宛答应了,却半天不见克静起身,问她说:“你不是要吃饭吗?怎么还不动?”
克静说:“不急,现在人多,咱们再等等。”说着又假意整理书桌,不一会儿,克定便来找她,说去吃饭。
克静牵了陆宛的手出来,一路和克定走到校园,才给陆宛介绍说:“这是我大哥,李克定。”又对李克定说:“这一位女同学,你定然想不到,她就是陆家二小姐陆宛。”
克定和陆宛听了,同时错愕的看向彼此,刚一交目,陆宛便羞的低下头去。
克静见他俩不好意思相互说话,赶紧打破僵局说:“快走吧,咱们去吃饭。”说完一手牵着陆宛走在前面,李克定跟着二人进了食堂。
吃饭的时候,李克定坐在陆宛对面,不时偷眼看她,弄得陆宛哪有心思用饭,便低着头,偶尔往嘴里放点东西,只在克静和她说话时,才简略的回答两句。
李克定见陆宛貌美,足可与克静比肩,这几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想着如能娶她为妻,自己也当满足了,便美滋滋的琢磨着好事,饭的味道都没怎么留意。
看陆宛和李克定二人一个羞涩,一个傻乐和,克静便一直想笑,又怕陆宛羞恼,只好强自忍着,不时观察,也找了几个话题,为二人说话搭桥。
这顿饭陆宛吃的好不尴尬,下午也无心其他,直到一天结束,回到家中,陆宛才用两手捧了脸,看菱花镜中,粉面含春,兀自觉得还在发烫。
晚上,陆宛反复回想李克定的神情,容貌,举止言谈,倒也让人喜欢,更羞的无地自容,幸好是关起门来,无人瞧见。躺在床上,琢磨着白天的一切:哪句话自己说的好,哪句话说的欠妥当,便忽而自豪,忽而羞愧,辗转反侧,思前想后,久久无法入睡。
克定兄妹回家后,克静便急着问他:“你的娃娃亲已经见到,觉得怎么样?”
李克定回想陆宛的美貌和羞涩的样子,便说:“挺好的,是个秀色可餐的人。”
克静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色的人,这回你一定不希望人家来退亲了吧?”
克定说:“我原本也没期望她会来退亲。只是担心她长的很丑而已。”
克静笑他说:“人家丑你就担心,长的美就秀色可餐,哎!难怪夫子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
“夫子说的太正确了。”李克定回应着她说,“夫子光弟子就有三千,加上曾周游列国,一生阅人当以万计,尚且发出如此感叹,可见我是个最正常不过、好色胜过好德之人。”
“没人说你不正常,就是因为你太正常了,所以成不了圣人。”克静起身来到镜子前,左右扭动着,先看身形,然后又离的近些,仔细看着自己的眉眼说,“人的容貌真是重要,尤其在婚姻上,以貌取人,竟然成了常规。”
克定也走到镜子前面,看镜中克静如花似玉,便说:“你看这个女子,鲜花一般,你忍心让她插在牛粪上吗?”
克静端详着自己,用手整了整头发,心想是我好看,还是陆宛好看?便问李克定:“你觉得我和陆宛谁更好看一些?”
李克定随即说:“各有所长吧,不同风格的美。”
克静心想这话不假,李克定没有特别赞美陆宛,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这里好像没起作用,便问他:“你不会只是好陆宛的色吧?这可危险。”
克定转过身来,妹妹的话触动了他的心思,为掩饰慌乱,故意伸个懒腰说:“谁说只好她的色了,没有的事。我先躺会去了,折腾一天,感觉够累的。”
克静说:“看看,果真被我说中,不好意思了吧。反正你和陆宛已经见过面,我觉得不管你喜欢她什么,哪怕只是喜欢她的美貌,也比什么都不喜欢强。我可是帮你们认识了,以后如何,就看你们的造化吧。”